☆﹀╮=========================================================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花千骨之善默的爱 作者:天花乱醉 陈与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场车祸让她穿越到《花千骨》的世界。身为物理学的博士后深知她的出现会混乱了《花千骨》的“历史”,因此让自己默默的在角落守护者那一对苦命鸳鸯,希望能缓解他们之间的纠缠。 而让她非常意外的事,在守护他人的同时,也有一个人默默守护着她,他的名字是笙萧默…… 爱,不需要张扬。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哪怕不同世界,也可以在一起。 喜欢儒尊,关于他的故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怅然若失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与善,笙萧默 ┃ 配角:霓漫天,花千骨,白子画 ┃ 其它: ☆、北京长留 ?  北京·某地   他走了,头也不回的上了他的车开走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身心疲惫。已经累得连眼泪都流不出。为他流的眼泪已经可以淹没整个银河系。   当然,那是夸张。   银河系之大岂是她一生一世的泪水能淹没的?他说她有时太理智,有时太狂想,有时太天真。他说她虽为博士后不过却像个小孩一样。他说,他要一个正真的女人。他要的不是她……   六年的感情就如此断了,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第三者……第四者……甚至只能说是鱼池里的一条鱼……   傻。实在是傻。博士后,却什么都不知道。   当下,竟然有想不开的念头。   不过,念头很快就被打断。她还有老爸,还有妹妹,她还有……自己。就算是一个残缺不堪的自己,就算是个千疮百孔的自己,就算是一个心力交瘁的自己……还是自己。   转头,回家。   才刚踏出的第一步就听见那让人心跳停止,属于死亡之声。一辆大红色汽车冲向她来,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发出骇人的声音。周围有人在大喊大叫不过她好像都听不见,只是盯着那辆红车向她的方向飞驰过来。   在一刹那,她看见了驾车的人,是一个女人,她认识她,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可怜女人。   下一秒,天昏地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长留·后山   儒尊笙萧默正在长留后山采药。别人都看他说他慵懒、游手好闲、成天在玩他的小鸟蛐蛐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事实。不过,每十年长留后山就会有奇特的草药长出,都是他丰收的好季节,因此一大早就御剑下山了。   今天,将改变他的一切,改变这一切的一切。   笙萧默才刚刚下来,感觉不对立刻抬头望天。不得了!一道刺眼的闪光从天而坠,看似要落在长留海边。笙萧默立刻御剑跟着那道白光,只见白光重重的往沙滩上跌下还滚了几圈。笙萧默立刻飞到那道光前。   那道光像是天上坠落的星星。这倒也不奇怪。有时北斗七星的仙人们喝醉了还真的会掉到六界。现在这道光慢慢地黯淡下来,而光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忽闪忽现的,随着光的黯淡里面的人更加清楚。笙萧默皱眉了。这人不像是银河里的人呀,没见过。当光完全不见时,只见是一个年轻女子。   还来不及研究这女子,身后传出来一个声音。   “是什么?”   那个声音冰冷得入骨。   笙萧默把头转回到那女子身上。长留上仙白子画走了过来站在笙萧默的身边,两人就看着躺在沙上的女子。   慢慢地,女子的脸出现了血迹,本来白皙的皮肤竟然变得恐怖的乌青。身子也开始的流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服。笙萧默和白子画还来不及互换惊讶的眼神,只见女子的身体开始恐怖的扭曲:身上很多骨头都断了。   女子奄奄一息的。   “这是什么!”笙萧默惊讶的说。   “救人要紧。”白子画淡淡的说了一句。   笙萧默立刻把脉。   “还有一丝气息,不是法力造成的伤,容易治。”   “那就治吧。”说完就御剑走了。   二师兄就是这样。   小心翼翼的把女子抱起,御剑回销魂殿。   ? ☆、从天而降 ?  长留·销魂殿   “师父,这是什么!”   舞青萝和火夕看见儒尊抱着一个受伤惨重的女子回来,眼睛都快掉地上了。先不说从未看过儒尊千年都是一张不以为是、天塌下来我都可以继续睡觉的脸变成沉默紧张,更从未见过他手里有一个女子!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什么的两个,听见了儒尊的吩咐。   “火夕,热水。青萝来帮我。”   救人要紧!进到了销魂殿宽敞的医药间,把女子放在榻上,笙萧默开始检查她的伤势,而且还源源不绝的传内力给她,让她吊住性命。这是什么伤!如此骇人!完全是被一个重物狠狠地撞上!身子右边的骨头有些都被撞碎了,内伤很是惨重。虽然不是法力弄成的伤,不过厉害一样。如果不是他是笙萧默,不可能救回这人。   终于,治疗完毕。   不过,这才是开始。   看着这女子,笙萧默很困惑。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受这么重的伤?而她,又是谁?唯一的线索就是她被血染透的衣服。那些衣服不是六界内有人会穿的。又从天而降……更奇怪的是,她没有一个伤是因为她从天掉下来而弄成的……   她,是谁?   “师弟,怎么样了?”   笙萧默抬头看见世尊摩严和尊上白子画到来。   “伤势算是治了,不过剩下的就得看她自己。她没有半点仙力,凡人一个,恢复还是得花上一段时间。”笙萧默解释。   “随着银河之光从天而降,她是谁?”摩严摸索道。   没人回答。没人知道。   “子画,你看怎么办?”摩严问。“此人是善是恶?能留吗?”   笙萧默也看白子画。   “人都已经救了,就留下来吧。待她醒来再仔细盘问。”白子画看着笙萧默。“先把她放这,先不张扬。”   “好。”   —————————————————————————————   过后的半个月,笙萧默就看着这女子,对她很感兴趣。她一直昏迷,眼睛张开过几次又立刻关上,有时喃喃自语,有时发高烧就开始哭泣,吓得他没办法只能点晕她让她昏睡。她身体好的不错,没有辜负他练的仙丹仙药,而且还因为这些仙丹仙药再加他度给她的内力,女子凡人之躯有少许仙力在暗流。   第二十天,她终于醒过来了。   感觉到她的气息从昏沉到清醒,笙萧默立刻去了床榻前看着她。好像很辛苦的,她终于把眼睛打开了。   当她看见笙萧默时,嘴巴微微掉了下来。   “醒来啦?”笙萧默温柔的说。   女子看了看周围,好像要起身。笙萧默慢慢把她扶起来。她身子还是很虚弱,这小小的用力让她不支的发抖。笙萧默倒了一杯水让她喝。她好像很渴的喝完一杯又一杯,直到第五杯水才停止。   “这是天堂吗?”   天堂?什么是天堂?   笙萧默不解的看着女子。   “我死了吗?”女子又问。   “我好不容易把你治好,怎么会死呢?”笙萧默有些没好气。   “你是谁?”   “我是笙萧默,这里是长留山。”   那女子不明白的看着他。笙萧默觉得应该他问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陈与善。这里是什么山?我为什么没听过?”   “长留山。没听过没关系。”   与善皱了皱眉头,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她好像还想说什么,突然二师兄白子画来了。   见到白子画,与善的嘴巴又掉下来了。   “二师兄,”笙萧默还是习惯的称呼。“这是长留山掌门,上仙白子画。”   白子画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过与善的嘴巴掉的越开了。   “白子画?”她不可思议的重复。再转头看还是扶着她的笙萧默。“你是笙萧默?”   “是呀,你认识我们?”   ? ☆、我疯了疯了 ?  陈与善吓傻了。   头一次。   看着身边两个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绝世男子,傻了。这……头好痛!这……这两个名字不是妹妹最近迷上的仙侠书本和连续剧中的人物吗?怎么会???当下,她的理智崩溃了。心,也快崩溃了。妹妹陈与乐在家看戏的时候她被与乐闹的逼的一起看了……叫什么来着?花千骨!她其实不喜欢这些……她是科学脑袋,受不了这些神仙什么的……不过,看到后面白子画花千骨师徒两人你死我活的又我死你或的剧情,竟然想到了自己……竟然的为这师徒两流下了眼泪……   现在,真人出现在眼前。剧中的白子画只是眼前的白子画的影子。真人站在眼前,就算她现在觉得像个行尸走肉,但是也不能不被这个人征服。他,就是如此的魅力。他,就只有三个字能形容:白子画。   而身边的笙萧默,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胆怯。这眼神严肃,担心。她下意识的要离开他的搀扶,不过发现自己虽然没有疼痛,但是也没有力气。   她必须立刻认可这个是不是真实的,不然她会疯狂。   “发生什么了?”唯一能想到的问题。   笙萧默回答。“二十天前,你从天而降,撞到了在长留海边,就把你接回来治疗。”   儒尊,你讲话能不能不用这么直白?   撞……   对呀,她撞车了。或者,是被车撞。   “这是真的吗?”与善忍不住问。   “什么真的?”笙萧默不解。   “你,我,这床,这地方,长留,是真的吗?还是我头脑变出来的虚幻?”与善开始紧张,激动。眼前的东西好像不真实了。   “师兄?!”笙萧默看着白子画求救。   而白子画把掌心按在陈与善的额头,与善就昏过去了。   —————————————————————————————   醒来,又是同样的地方。   不过人不一样,是一个女子,叫舞青萝。舞青萝……与善不记得了。是那个一直跟另外一个男生打赌的女生吗?哪为什么又称自己为儒尊的徒弟?难道连虚构的世界里也有不一样?   躺不了,不想坐,想走动。舞青萝扶着她从医药间走出来到销魂殿的正殿,又从正殿走到外面。终于,到了外面的时候,与善抖着脚往下看……   是真的吗?   如果是,她怎么办?   “干嘛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随后是一个厚厚的披风捆着自己。笙萧默。“我好不容易把你治好,用了我一半的上等药材,你这样出来不就糟蹋了我的心血?回去。”   与善不解的看着笙萧默,竟然说了一句:   “你不是很懒惰吗?”   笙萧默瞪大眼睛。“那你的命谁救的?”   与善突然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我疯了疯了。”   “进去。”笙萧默果断的说,把她扶进了医药间,关上了门。   “说。”笙萧默难得的严肃看着她。“你从哪里来?”   “说了,你会信吗?”   “会。”   “为什么?”   “因为在这六界内,没有人会穿这身衣裳。”   说罢,笙萧默竟然掏空腹部拿出了她的衣服。与善紧紧的抓着她的牛仔短裤和长袖米奇老鼠衣服,突然想把一切告诉这个救命恩人。   “我说,但是你不能跟其他人说,尤其是白子画。”   “为什么?”   “我说完了,或许你可以明白。”   笙萧默想了想。“好。”   与善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根本不是这个宇宙的人。我在我的世界里发生了严重的意外,醒来时就出现在这里。”   笙萧默非常的镇定。   “我认识你们。不,更准确的是我知道你们。”   “知道?”笙萧默看着与善。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   与善想说一出戏,不过觉得会让笙萧默崩溃,只好说,“一本书。”   “书?什么书?”   与善下定决心要问了。“这里,有没有一位弟子叫花千骨?”   “没有。”笙萧默坚决的回答。   还没有……   “难道,这本书是这个叫花千骨的人写的?”   “儒尊,”与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不,我知道。因为如果我不说我觉得我会疯掉,或者我希望我说了后一切能恢复正常,哪怕我要回去受苦。我知道你们,不过,因为我的到来一切都会变。我怕,我很怕,如果你是真的,长留是真的,而我回不去,那么,我要看着一切发生吗?不要不要!”   与善还是崩溃了,笙萧默感觉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抱着抱着……哭泣声变小了,最后,睡着了。   小心的把她安置在床榻,盖上被子,离开。   心中被克制的情绪一拥而上。   ……知道。她“知道”他们一切事。什么意思?难道有一本叙述长留即将会发生的一切的书吗?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在另外一个世界,那些人能知道其他世界的人事物?   从来,他不用这么用脑过。   原本平凡的生活,原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习惯,现在好像站在深渊的边缘即将毁灭。   ? ☆、从新生活 ?  第二天,醒来,吃早饭,吃药,还坚持的走动,披上那个大披风,最后在销魂殿外面坐着,盯着“销魂殿”的挂牌。   不过,今天好多了。如果这是事实– 而且疼痛告诉她这是事实– 那她现在只能安心的留下来。想想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以前在大学上完班后还得晚上继续在餐馆工作,做完了还有一些网上的翻译工作,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现在一切都慢了,而且还是很慢。看着太阳慢慢移动,看着下面的弟子在活动,非常不真实。但是舞青萝拿给她的药却苦的很真实。   “神仙药怎么还是这么难喝?”不禁埋怨。   “药效翻倍,能不更苦吗?”后面的声音回答。   “师父!”舞青萝问好。“我要走了,上课呢。”   笙萧默点头。舞青萝就御剑下去了。   “儒尊,”与善觉得还是有些礼貌才好。   “感觉如何?”   “身体好多了,不过还是不真实。”不知怎么的,感觉在他的身边很自在。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的确,她不知道。   “那就留下来吧。”   “可以吗?”   “你知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你说过。”   “二师兄已经发话让你的事不能张扬。你就留在我的销魂殿吧。”   “也好,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说着,看着笙萧默笑。   “那是不是要叫一声恩人?”笙萧默也陪她幽默。   “不止恩人,还要恩人大人。”   “好听,好听。好了,就留下吧。等你身子好些让舞青萝火夕叫你御剑法术什么的,不要下去了。”   “感谢恩人大人!”与善还拱手低头。笙萧默划开了扇子乐呵呵。“其实,实在是感谢。我只要在一边,默默无声的,就可以了。”   “为什么?”   与善不答。   他们两个就安静的坐在一旁。   “对了,你的名字是那两个字?”   “与善,与人为善。老爸希望我能与人为善。”   这名字,有那么一点点讽刺。   —————————————————————————————   在后面的日子里,与善开始认真了。她是习惯一直要做东西的人。停顿的人生让她毫无生命力。起来后的第五天笙萧默就让她选了一间房。她选了最小的一间房,不过这房间还是比她另一个世界的家还宽敞。舞青萝给她找来了好几套衣裳。她从来没穿过这种古人的服装,感觉非常舒服。日常起居准备好后笙萧默就给了她一些书籍让她自己参去。舞青萝教了她一套剑法也消失了,火夕更不用说。过后与善才知道舞青萝和火夕都是老师便不再打扰他们。不想闷得慌就自己担起了销魂殿的打扫和煮饭。想起花千骨的连续剧,说绝情殿没东西吃,不过幸好这销魂殿有,而且后山都是植物。再确定想要摘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后就会煮饭。笙萧默被她逗得很乐,都在笑话她,她也笑话儒尊。当她知道儒尊有用自己的内力救她后更加感激。想起花千骨的内容,就明白为什么觉得和儒尊相处得好,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气息。   过后笙萧默教她药材,她就开始帮他处理药材兼医药间。过着小生活,非常充实。   不过,她很想要知道的是时间。她到底落在什么时间?连花千骨出生了吗都不知道让她有些心慌。左思右想,终于想出来问笙萧默白子画当了多少年掌门。   “两百八十二年。怎么了?”   两百八十二……她记得,在花千骨拜师时白子画当了两百八十三年的掌门。她记得,因为自家妹子陈与乐跟她呜呼哀哉了好久,说什么两百年太长太长了。   “怎么了?“笙萧默又问。   “没什么。”她回避,他也不追究。   一年。她有一年的时间。   ? ☆、花千骨到! ?  这一年,陈与善每日起来,发现自己还是在销魂殿的房间时心中不由得落寞,不过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新的一天。这一年她竟然学上了武功、剑法,还学会了御剑、五行、法力。她不敢想象自己能学到,毕竟是不同世界的人,或许有笙萧默的内力在身,让她觉得的确有一点飘飘若仙的。   这一年,跟舞青萝和火夕相处的很好,还叫他们师兄师姐了呢。重要人物:白子画,摩严,落十一等都知道她,大家都把她当成了儒尊笙萧默的第三位弟子。而且见她资质不错,就默默地接受了她。学会御剑后她还被允准了下销魂殿办一些小事,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家都称她为“与善师姐”,还听到有人在她背后叫她“儒尊的小徒弟”,惹得儒尊都开始叫她小徒弟了。   她很开心。   心虽然有时会隐隐作痛,不过慢慢地开怀。不在眼前的事,没那么挂碍。   这一年,她想的很清楚。她,知道。知道“历史”。不过本来应该有的历史将会变成“有可能”,而不是“一定”。最起码,她已经改变了笙萧默的历史。现在,不止时间,直觉也告诉她花千骨要来了,一切都会开始。她很想很想把一切掏空说出来,想要阻止悲剧,想要尊上白子画和他的徒弟花千骨不用那么多泪和血换成幸福,不过她知道不可以。历史能改,不过不是乱改。她想好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暗中帮忙,点一个提醒,说一句好话,化解一点心事,或许,一切的悲剧能减缓。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看到悲剧。不,她知道,因为她就是一场悲剧。至少,在上辈子是。   明天,一切将开始。   明天,长留上仙白子画将赴瑶池仙宴。   明天,他会遇到他的生死劫。   明天,花千骨将会变成一只虫掉入他的酒杯,而他的倾城一笑将注定她的悲剧。   不是我悲观。不,我就是悲观。   —————————————————————————————   “蜀山被灭门,清虚道长托我带了一个孩子来。”白子画在大殿跟世尊摩严、儒尊笙萧默、十一师兄还有莫名其妙被带来的陈与善说。   “孩子?”笙萧默问。   “对,叫花千骨。十一,等一下你去照应她。”   “是,”十一点头。   不过笙萧默却大眼的看着与善。与善只好低头。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又是新一届的学员,与善,你随十一学习,照顾小辈。”白子画又说。   与善吓到了。“弟子学习尚浅,恐怕只会给十一师兄添麻烦。”   “掌门师弟都开口了,你别再推辞。”摩严依旧严肃又带不耐烦的口气说。   “没事的,师妹。你跟着我就好了。”还是落十一比较亲切。   “是,弟子遵命。”与善只能这样回答。   “去吧,花千骨在殿外。”白子画说。   “弟子退下,”十一和与善拱手后就出去了。   没想到,花千骨刚来她就能见到。   外面,一个小女孩,衣着非常肮脏,看来的确是跋山涉水辛辛苦苦的走过来。她在跟手里的一个小东西说话。   “娘亲,我们还要等多久呀,我都饿了。”声音极其撒娇,极其抱怨。   糖宝。   落十一听到后随着声音的方向寻找。一见到糖宝眼睛立刻亮起来,不过很快的假装严肃。与善差点爆笑。   “花千骨,”落十一开口。花千骨紧张的看着他。“我是落十一,你可以叫我十一师兄。这是陈与善,你得称呼师姐。”   “十一师兄好,与善师姐好。”   与善看着这个小女孩。真的非常小,十二岁。自己已经二十八了。看着活生生的花千骨就想到她的未来,心中一丝伤感。   “现在带你去三生池,你下去走一走。三生池水是看你的贪、欲、和痴念,或许你会有些反应,不过放下心就好了。”十一边走边解释。花千骨拼命地点头。   三生池水。与善突然有种想尝试的动力。   “与善,你带着千骨去,我在外面等你们。”   “是,十一师兄。”   “师姐,会有什么反应啊?”待十一听不到后花千骨小声的问。   与善看着千骨。“因人而异。”   见与善没有要多说话,花千骨只好回应:“是吗?好吧。”   换了衣服,花千骨小心翼翼的下了三生池。   与善不担心。   果真,花千骨像泡澡一样的舒舒服服玩三生池水。糖宝也一样,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很开心的,与善也感受其中。   她们还很天真,很开心。   这,是她想守护的。   下定决心。   花千骨,我希望以我所能及之力来帮你。不一定要一切圆满,但求永远开心。   ? ☆、三生池水 ?  把花千骨交给朽木清流后落十一就让与善回到销魂殿。才到销魂殿门口,笙萧默就传音让她到医药间。一听他的声音与善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到了医药间,笙萧默盯着与善。   “花千骨。”他幽幽的发出这三个字。“一年前你问我有没有一个叫做花千骨的弟子。”   与善低头又抬头。“是。”   “她是谁?为什么会写关于长留一切的书?”   什么?与善有些懵了。明白过后有些好笑,而笙萧默见她笑了更加生气。   “不要气啊,师父恩人大人。”与善连忙赔笑又打开了一把折扇连忙帮他吹风。“花千骨不是写书的,花千骨是书里的人。   “你的意思是花千骨在长留的一切都被写下来了?”   “是。”应该是。“不过,因为我来了就会有不一样了。”   她有些感叹,有些烦恼,有些悲伤。笙萧默都看得出。   “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这样担心?”   “我不能说。”   “你!”   “你知道的,我不能说。”   笙萧默抢了与善手中的折扇连忙给自己大力的吹风。突然他又大声的把折扇一甩关了起来。   “好事,坏事?谁的事?”   “有好,有坏……不能告诉你。”   “你!”   “还有一年的时间。仙剑大会后,给我到仙剑大会后。”与善请求。   “仙剑大会?”笙萧默感觉越来越不可思议了。这人!   “求你了,好不好?”   看与善非常急迫,眼圈都红了快哭了,笙萧默没辙。   “会伤害到人吗?”他丢下了一句。   与善有些哽咽。“我希望我能阻止。”   笙萧默感觉一阵冷冷的诡异。   —————————————————————————————   晚上。   受不住内心的挣扎,与善晚上御剑到三生池。她知道三生池的厉害,她也清楚自己内心的染著,不过,她还是想试,虽然应该会痛到入骨。   她脱了鞋袜。   “你想干什么?”   有些不耐烦。“你当师父的需要如此跟踪我吗?”   “如果不跟踪你,恐怕明天我就帮你收尸了。起来。”   “不要。”   “为什么?”   “我现在算是个长留弟子,而且还是儒尊您的弟子。这三生池水不能不下。”   笙萧默不语。好久,才说。“那让我这个师父看着你吧。”   “好。”   下水。   水不冷。放宽心,感觉还好。   贪婪殿水:绝贪。她有贪吗?没有。   销魂殿水:绝欲。她有欲望吗?   脚底有些麻痹。她有欲望。   绝情殿水:绝痴,不过,也显示是否动心。   她知道,她过不了这一关。   疼痛像火线一样冲上她的脚,燃烧她的经脉。下一刻她已经被笙萧默捞上来,用法力吹干身上的水。她呼吸紧促,不过不知怎么的在笑,笑的很苍凉。   张伟雄,你这个混蛋。   “谁是混蛋?”   她竟然说出来了。   “让你动心又伤心的人,是张伟雄?”说的好像自己认识张伟雄,不得不佩服儒尊你广集好友的能力。   “是。”与善抱着她的双脚,把自己缩成一团。痛,痛得爽,痛得头脑清醒。   “走吧。”笙萧默把她拉起来。   “谢谢。”   笙萧默哼了一声。“谢什么”   “让我勇敢面对我自己。”   回到销魂殿,又到了医药间,笙萧默看着她又笑又叹气的。   “说你把我给吓得!”   双脚除了比平常红了一点,没什么大碍。   ? ☆、是霓漫天! ?  第二天下午时,笙萧默哈哈哈的回到销魂殿。   “小徒弟!”一进门就大叫。与善立刻从医药间出来,见她家师父在逗他的七色鸟,笑的把全部牙齿都亮出来了,差点被它们闪亮白光弄瞎。你以为你在代言牙膏吗,拜托!   “怎么啦,师父?”   “我说呀,这花千骨怎么这么好玩。哪来的胆子敢顶撞大师兄!太逗了!我都快笑死了。”   “是吗?她怎么了?”与善努力的想到底是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笙萧默狡猾的看着她。她当场泄气。师父又来了又来了!那她开心“不是信心满满的知道一切事吗?”   “书本也有很多版本。”与善板着脸说。   笙萧默笑得更大声。   “反正这花千骨的确不一样,哪来的胆子敢拒绝大师兄的命令。”笙萧默摇头。“既然你‘知道’她,掌门师兄又让你看着小辈,你看好她,知道吗?不然桃翁这幅德行,再加大师兄,这花千骨有好受的咯。”   “知道了。”   “哦,对,你下去医药阁,来了些宝贝。别给我弄坏了,否则打你个二十大板。”   举报!暴力暴力!来人啊!   “是的。”   御剑下去时与善不停的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似花千骨遇到麻烦了。世尊?桃翁?噢,是六界全书的事情吗?想着想着下剑的时候没看好就撞到人。本来想抬头说道歉,不料被撞到的人立刻破口大骂。   “我说你有没有张眼睛啊?这御剑不会就不要乱学别人!我若有受伤找你算账!”   与善张开嘴的看着前面这个人。   与乐……   这女子长得跟妹妹一模一样。与善眼睛瞬间眼睛就红了。不过,那个女子瞪着她好像要把她给吞了,当下就不像与乐。与乐,与人快乐,是永远的阳光女孩,只会撒娇,不会骂人。虽然样子一样,不过气质完全不一样。   钟声响起。   “哼!本姑娘现在要上课!下次找你算账!”   说完就走了。   与善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心中有莫名的酸痛。   “与善师妹!”   与善回过神来,是十一师兄,立刻拱手向他问好。   “现在我要教御剑,那一班有花千骨。她迟来,所以你在一旁教她,可以吗?”   “十一师兄的吩咐一定可以。”   落十一有些尴尬的哈哈一声。“走吧。”   进到教室。   “今天到外面御剑。”   同学们都开开心心的冲出教室,剩下花千骨和另一位女生 — 是轻水吗?— 十一叫了花千骨。   “今天你就向与善学习,她会教你御剑。”   花千骨有礼貌的行礼。“是。”   “走吧,”与善说。   “师姐,御剑很难吗?”花千骨问。   “对你来说会难,毕竟我们还是凡人。今天教你背剑诀,背好后你先学会拿剑。至于飞,那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慢慢来。”   “是。”   稍微离开了人群,在一边与善教了花千骨剑诀。花千骨很快就能上口。与善拿了一把海轩木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拿的时候自家师父特地过来就是要嘲笑她,搞得她很想用剑劈一劈自家师父。   “拿着。”   没有任何提示。花千骨开心的拿起剑,手立刻支持不住剑的重量,剑就跌在地上。   “为什么这木剑这么重呀?”花千骨吃惊,揉揉手腕。   “双手捧起剑,上下蹲五十下。”   花千骨被吓到,但是还是做了。   “手抬高,弯腰五十下。”   “手要直。”   “剑举高一点。”   “再来。”   花千骨脸红通通不停的流汗,不过她一脸坚持不服输,一声不吭的完成与善叫她做的。与善知道要先锻炼花千骨的专注力,再提升她的内力。   “好了。”一个时辰过了,下课了。“你每天的功课要学习凝神定气一个时辰。你有没有用功我是知道的。明白吗?”   “弟子谨遵师姐教导,谢谢师姐。”   “不要谢我。”与善说。“能让你学会御剑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花千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与善,好像不是很了解她的话,不过来不及开口,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声音。   “哟,不会御剑还教人御剑。这不笑死人了吗?”   “漫天,不得无礼!你知道她是谁吗?”在一旁听到的落十一严厉的说。   “是谁?”原来是霓漫天。   “她是儒尊的小徒弟,你应当称呼她为与善师姐。这般无理,去戒律阁领罪!”   这……   霓漫天知道厉害,脸色都变白了。   “对不起与善师姐!是弟子无理,还请师姐原谅!”   与善淡淡的看着她,不过心痛原来越厉害。妹妹……   “不知者无罪。没关系。”   “谢谢师姐原谅!弟子这就去戒律阁领罪!”   “算了。“与善望着落十一。“看在她第一次见我,可以算了吗十一师兄?”   落十一撇着嘴。“好,看在与善师妹的份上,今天就算了。”   “谢谢十一师兄,谢谢与善师姐。”   与善向她点头,然后离开。   到医药阁,拿了师父的东西,回去销魂殿。   把东西放在医药间,跑回房间锁上门后大哭一场。   她的妹妹……霓漫天。   ? ☆、玉兔欺负儒尊 ?  “小徒弟!你把我让你拿的千年月宫灵芝弄断了!你给我出来!”   笙萧默在医药间看着被与善丢在一旁的药材立马火大。这药材……这药材!!!他求了嫦娥仙子好多年,让她给他月宫里千年才长出来十株灵芝的其中一株,终于,在百般求饶,又送珍宝又送萝卜(还是要拉拢玉兔的……谁让它还是嫦娥面前的“玉”人,让它胡言乱语还有没有的活?!)的情况下嫦娥终于点头答应。现在这月宫灵芝被他那好徒弟弄坏了!岂有此理!   “陈与善!”大声的叫,走到她房门。“出来!”   却听到有人在哭。   笙萧默顿时泄气。她倒是哭了,她哭了他还能罚她吗?   听见脚步,门打开一个缝隙,一个眼睛从里头的黑暗中看着他。   “师父您要什么?”声音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平常做事非常严谨,今天怎么了?不止没有把那些药材放好,还弄断了……唉,弄断了…… 似乎听到玉兔那贱货的笑声……   “对不起,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声音哽咽。   “发生什么了?”笙萧默没好气。快断气了!   “看见……”说着眼泪又开始掉下来。“看见故人。”   “什么?”大吃一惊!“又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了?”   与善笑出来。“噗,什么?不是!只是今天见到一位弟子……她样子长得跟我妹妹一样。”   “真的?哪一位?”   “霓漫天。”   笙萧默也噗了一声。“霓漫天!蓬莱掌门的刁蛮女儿?”   与善又伤心了。“对呀,蓬莱掌门的刁蛮女儿。”声音无比痛心。   “等等。”笙萧默把门推开,与善退后两步。“难道,你也‘知道’霓漫天的故事?”   与善点头,又受不了开始哭了。   笙萧默尴尬的只好抱着她。   “那你要做什么?”   “我要认识她,不只是知道,要认识。”   “好,你去吧。”   “是。”   等她哭完后,笙萧默就离开,不过离开前丢了一句:   “明天罚你扫长留广场!”   不忍心真打她二十大板,这多损自己的美誉啊!不过还是得罚!   气死他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感受着像是长留全山的眼光,陈与善一大早就拿着扫把从长留大殿开始扫地。没人干扰她,不过有很多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扫到中午,大概到了广场的一半,一个人跑了过来。   “与善师姐,你在做什么?”   抬头,不禁错口叫出:“乐乐!”   “师姐,我是霓漫天。”好像跟一个傻瓜在说话,霓漫天白眼。   “是,我知道。对不起。”又低头。扫地。   “不过……乐乐是谁呀?”谁敢和我争容貌?!找死!   与善看着她微微笑。“她是我的妹妹,和你真的有七分相似。”另外三分,就不是了。   “是吗?她在哪里呢?”   “她在家,看着我爹呢。”   “师姐,你为什么在扫地呀?大家都说了一个上午。”   “做错事,给师父罚。”   霓漫天安静了,突然就离开。   继续扫地。   “我也来!”霓漫天拿来了一个扫把就和她一起扫。   与善惊呆了。这……这不应该是霓漫天的作风。   看着她讶异的眼神,霓漫天少了几分霸道娇气。   “昨天师姐您帮我说话,今天师姐被罚,我理当帮忙。”   与善很是感动。“谢谢你,漫天。”   “既然我长得像你妹妹,叫我天儿就可以了。反正我就是你的师妹,也算半个妹妹。”   “何止半个?师妹也算是一个完整的妹妹。”与善坚决的说,让漫天很开心。   老天,请你让我守护这个妹妹。她,真的很重要。   终于,广场干净了。   “谢谢你,天儿。”   “不用!我先走咯!”向她招手微笑,霓漫天轻飘飘的离开了。   ? ☆、逼人上梁 ?  接下来的几个月,与善跟新弟子们混得比较熟了。不过,跟她最亲的竟然变成了霓漫天。说真的,与善有些纵容她。在她眼里总是漫天与乐傻傻分不清。不过漫天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知道有时与善看着她想着却是她的妹妹。漫天有时会生气,有时会撒娇。不过漫天似乎也很喜欢她这个寡言的师姐。   至于花千骨,与善知道她人缘很好,身边不缺朋友,所以就没有特地对她表现出什么。花千骨对她毕恭毕敬的,还有一点点小崇拜,因为开始十几天的御剑‘劳动’让她终于第一次尝试御剑的时候非常成功,顿时柳暗花明,喜欢上了这个严肃的师姐。   的确,与善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比较严肃,很少笑,惹得笙萧默怀疑到底她是拜了他风度翩翩的笙萧默为师呢,还是冷酷无情的白子画为师。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也会笑,也会闹,也会撒娇。她的少女性格就是被时间慢慢地磨走,等她发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她如此的紧张。漫天……千骨……甚至轻水……这些可爱动人的小女孩……不要长大……   一天,笙萧默让她到长留的山门口看看那些长留花开了吗,开了要摘一篮回来,谁知竟然遇到了白子画,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尊上。”与善立刻行礼。   “与善,把花千骨叫到大殿。”千年不变的冷淡。   “弟子遵命。”   与善立刻去了花千骨和她一班同学在练习御剑的地方,一直有种隐约会发生什么的感觉。   “千骨,随我来。”她淡淡的开口。花千骨急忙从剑跳下来,动作自然轻松。   两人一起去大殿。   “你的御剑看似非常好了。”   “都是因为师姐您教的……额,我学的。”   与善露出了难以见到的笑容,让花千骨惊讶。   “师姐你带我去哪里啊?”   “尊上让你去大殿。”   “真的吗?”   与善看着花千骨,被她的那句话有些惊讶。见她有些脸红,有些紧张,更是多了期待。   “不用太担心。”与善淡淡的说。   花千骨点头“哦”了一声,红晕在她脸颊打滚。   “尊上,花千骨带到。”   花千骨还来不及看白子画,就有人突然大喊:   “弟子见过掌门!”那个跟着尊上的人立刻拜了下去。花千骨当下就吓傻了。   “啊!不要拜我!起来起来!你是谁啊?”   “弟子云隐,拜见掌门。弟子来迟了,还请掌门怪罪!”云隐有些痛彻心扉的喊,好像要以最洪亮的声音来赎去自己的罪业。   “你是云隐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了!”说完就很兴奋的把茅山的宫羽给云隐,从此没有压力。   “哼!”   世尊。   与善小心翼翼的行礼准备出去,不料在上面的笙萧默咳了一声,眼神就是让她留下来。   与善尴尬的站在一旁不显眼的地方。   花千骨被云隐弄得团团转,见到大殿上还坐着三尊,立刻跪下去参拜。   “我们可受不了你的行礼,茅山掌门。”世尊带刺的说。   “师兄,千骨也是临危受托。”笙萧默有些无奈,为抒发情绪,竟然像与善翻了个白眼。   与善立刻低头。不能笑……   云隐的到来,就是要把花千骨带走让她堂堂正正的坐上茅山掌门之位。世尊的意思呢就是走了最好不要回来。笙萧默不讲话,就看着白子画。   不料白子画不讲话。   不对,那都是意料之中。他可真的是一字千金哦!没给钱不开口!   最后,花千骨在云隐百般的解释下答应随他回茅山,事情办好后就会回来。见到白子画的默许,她紧张的表情立刻放心多了。   与善一直盯着花千骨的表情。   天呀……   她没想到,花千骨这么早就对白子画有所依赖。   花千骨完全把白子画当成了她人生的指南针。   她要怎么办?   “你是茅山掌门的事情还是不要跟任何人说。云隐,在长留不可称呼花千骨为掌门。你明白吗?”白子画还是开口了。   “云隐明白。为了掌门的安全,我一定会小心的。”   “尊上,那我不在要用什么借口呢?”花千骨问。   白子画想了一想。   “说实话。你和茅山有一面之缘,现在茅山弟子请你去参加典礼,仅此而已。”   “不然让与善也去,”笙萧默起兴致来了。“代表我们长留参加茅山典礼。”   与善看着笙萧默。师父,你在搞什么鬼?   白子画斟酌一番。“也好。”   难道她就没话说吗?   笙萧默的眼神:没有。   “尊上、世尊、儒尊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掌门安全送回来的。”   “还有我的小徒弟,别把她给弄丢了。”儒尊特地放狠话,虽然脸上都是狐狸狡猾的笑,不过就是在给云隐压力,也说明代替长留出席茅山掌门大殿不是随便人物。   云隐一听是儒尊的小徒弟,立刻对与善另眼相看,又多了礼貌。   “好了,与善,带云隐到参雅阁休息。你们明天出发吧。”尊上做了一个总结。   “是!”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 ☆、三人问必有三答焉 ?  “师姐!你在干嘛?”   与善正从大殿出来要去医药阁。儒尊又有新的药材了。转头一看,原来是霓漫天。   “哦,天儿,是你呀。”   “我现在没事,师姐你有空吗?我们找东西玩去!”漫天很兴奋,拉着与善的手撒娇。   “对不起啊天儿,今天真不行。我刚接到命令,恐怕这些天都不会在了。”   “怎么了?”   与善斟酌。记得花千骨原著和电视剧里花千骨是轰轰荡荡的被认出来是茅山掌门,惊讶全场,而且貌似白子画还来一场英雄救美,把被硬逼着御剑然后跌下来的花千骨救了。   天呀,剧情还真改了……   因为她教花千骨御剑,所以花千骨用了比书本还少的时间内很快的学会了御剑,没能给白子画耍一耍英雄本色……看着身边的天儿,想起她因为妒忌心而一步步走向不归路,就下定决心。   与善看花千骨得到一个终结是:古人都不说话,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所以造成一大堆误解和心结,所以都吐血身亡。   为了守护这些古人,与善她豁出去了。在可说的范围内她就会说。   “师姐,你又恍神了!”漫天不喜欢身边的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唉对不起呀好妹妹,”与善亲切的笑了,挽着漫天的手臂。“我就是在想我怎么这么倒霉,被抓去做没人要做的事。”   有些话只是能给漫天听,所以故意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两个女子坐了下来。   “怎么了?师姐你不要再卖关子了!”   “刚才我去大门帮我师父採长留花,没想到遇上了尊上!原来是茅山的人来了。”   “茅山?”漫天一口一脸的鄙视。“那个道士山来我们长留干嘛?”   “咦,你有听说过花千骨和茅山有什么事吗?”先套一套。   “花千骨和茅山?谁去管她呀?”漫天毫不在乎,不过有些小生气。师姐怎么扯到那个没用的东西了?   “原来花千骨和茅山有一点缘分,好像是她还没来长留之前去了茅山,不知怎么的帮过茅山一点小忙。现在茅山要举行大典,就来请花千骨去。”   “所以师姐你是要陪花千骨去吗?你可是师姐!”   “当然不是,我是代表长留去参加大典,我都快烦死了。”小心的转移话题。   “哎呀师姐你这什么话!这多大的荣耀!多好玩呀!你可是代表长留!”漫天一脸羡慕。   “好玩吗?一点都不好玩。还觉得就是没人要去硬找我。你说,我要跟其他门派客气说官话,我容易吗?”   “也是,师姐你有时还不说话,板着脸的。”漫天哈哈笑。   “你这小东西!”说着就抓漫天的痒。两个人哈哈大笑。   “师姐,我教你!你可是代表长留,又是儒尊的徒弟!告诉你,见到其他人就摆出不可一世的气质,不用跟那些小人物客气的!”   “唉哟我的好妹子!我是去公关,不是砸场!”   “哼,换做是我,才不会看别人的颜色!当然要让大家看我的颜色!”   “好了,谢谢你的教导。天不早了,你快去吧!”   “是!对了,我可是要礼物的!”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啊。我不在你要安分点知道吗?”   “是啦是啦,人家本来就很安分!”   给了与善一个鬼脸,漫天开心的就走了。   “天儿……”   “你做得很好。”   与善猛抬头。   “尊上!”   白子画幽幽的从天而降,他那淡然冷清的眼光扫过与善,让她觉得在冒冷汗。尊上,你这身白衣的,对不起,我还以为撞鬼了。   “你是刻意的。”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要获得肯定。   “是。”   “为什么?”   要怎么说呢?   “不想千骨有难。”   “噢?”   那一个音,不轻不重,不带怀疑,不过让与善很不舒服。   她在这个世界有一年半了,和白子画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一个手算得完,现在他如此的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不像她的师父,白子画不知道她“知道”什么。   “你又为何认为花千骨会被霓漫天刁难?”   与善没有回答。   “你不打算告诉我。”这也不是一个问题。   “请尊上恕罪。”   “那你对霓漫天又是怎样?”   与善听得出白子画藏在里头的意思:你是真心对霓漫天的吗?还是你另有所图?   “漫天其实长得跟我的妹妹很像,所以我把她当妹妹一样教导她。”   “她需要教导吗?”   “需要。”   白子画还是盯着她看,感觉是要剥开她的头脑探个究竟才满意。   “在茅山,就安稳的代表长留,无需挂碍。”   与善被白子画转移话题的速度吓到了。“是。”   “你们这一去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师弟说你的法力不错,一切小心。”   意思:花千骨就由你保护!你小心点!   嘿嘿,这也是自己乱想的。   “是,弟子会尽力的。”   “去吧。”   “弟子告退。”   回到销魂殿,一进门就见笙萧默笑着等她,眼睛都是不怀好意的光。   “二师兄说什么了?”   与善还真火了。“你都看到!”   “对呀,这么好玩的事,怎能逃过我的眼睛呢?”   “哼!师父,你为什么要逼我呀为什么!谁要去茅山啦?要去你自己去!”   “哟,我不是怕你看戏看不清楚吗?要知道,坐在前面才看得到在演什么。”   “师父你!”   “好啦,这有套衣裳,你带去,掌门大典的时候穿。千万别给我丢面子了!”   “我是代表长留,不是代表儒尊你!”   “我就是长留的脸!”   “给尊上听了不知会怎么样呢?哦不,如果是世尊……”   “你这小徒弟!看你回来的时候还敢不敢这样嬉皮笑脸的!”   与善哈哈大笑。她跟笙萧默早就没大没小,看着她师父假装吹胡子瞪眼睛的,突然又伤感起来。跟笙萧默生活这么久了,现在要离开还是很不舍,毕竟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是笙萧默救了她。   “又来了,又伤感了,哎我说你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呢?眼泪不值钱了吗?”   与善嘟起嘴吧。“不是有些不舍嘛,师父你怎么能糟蹋我的眼泪呢?”   “好好好,又不是不回来,”笙萧默有些习惯性的轻轻抱着她。好像是她每次哭的时候他都会抱她。“你最好给我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弟子遵命。”   放开手,笙萧默给了她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头是那件衣裳。   “去收拾东西吧,缺什么自己去拿。”   “知道了,我先回房咯。”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笙萧默有些黯然。   ? ☆、茅山事迹 ?  第二天,把东西都装在墟鼎后就御剑下销魂殿到长留大门。等了一会花千骨、糖宝和云隐才过来。   “千骨,你御剑可以吗?”云隐担心地问,由于还没出长留云隐逼不得已勉强用了他掌门的名字,叫的很别扭。   “可好了!与善师姐亲自教导哦!”花千骨像一朵绽放的红花,在阳光普照下如此美丽动人。   “那就好,如果可以的话御剑一天就可以了。”   “好,走吧。”与善说。   花千骨小心的拿出一把剑。见她对待这把剑的态度,与善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断念剑?”   花千骨脸红红的点点头。   “尊上的断念剑?”云隐也很吃惊,不过他脸过后浮上肯定的样子。   “是,是尊上昨天赠给我的。”花千骨说得甜蜜蜜的,像个宠物一样抱着断念剑。   果然,白子画还是把断念给了花千骨。   “那我们出发吧!”云隐说。三个人就一起御剑离开。   今天都没看到笙萧默,或者他不想跟她道别。   天气真不错。   御剑的过程中与善想了想在茅山会发生的事。好像……好像会遇到杀阡陌!可为什么会遇到杀阡陌呢?   云翳!   这下与善紧张了。保护花千骨还是她的第一任务!不然给白子画知道后还有全尸吗?   到了中午大家吃过一点东西后与善就让花千骨站在自己的剑,说快到茅山的时候才再让千骨自己御剑。千骨虽然有反对,不过拗不过与善。   终于,天都黑了的时候他们才到达茅山。   只见灯火通明,还有很多人在广场,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千骨,要镇定,你现在是掌门了。”与善稳重的说。花千骨猛点头。   “恭迎掌门回山!”轰轰烈烈的欢迎,茅山上下等花千骨脚一碰地都俯身礼拜。   “大家快请起!”花千骨虽然紧张,不过声音洪亮。   “谢掌门!”   “掌门,你也累了,先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办。”云隐说。   “好。”   茅山众人给他们开了一条道路,大家都毕恭毕敬的鞠躬拱手,不过实际上是睁大眼睛瞧瞧这新掌门的模样,见她一个小孩子的,与善看到很多茅山弟子的脸色都不以为然,有些却暗沉担忧。   “掌门,这是你的房间。与善,你就用掌门隔壁的这间房。”云隐很礼貌的说。另一位弟子跑过来招呼与善,与善就先去自己的房间。   那位弟子把一切都准备妥当,还送上食物后便离开了,留与善一个人在空房间。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真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自己一个人。   “师姐?”花千骨在外头小声的叫到。   与善赶紧去开门,“怎么啦,千骨?”   “哦,没事。”看见与善紧张的样子,千骨连忙摇头表示没有问题。“想和你一起吃饭,可以吗?”说着就把自己手里的托盘举起来。   “好呀,快进来。”   两个女子和一条虫吃的津津有味,毕竟累了一天了。花千骨和糖宝边吃饭便聊个有的没的,与善则是静静的观察。其实花千骨很可爱,有一点会习惯的讨人欢心,不过想想她孤独了一辈子,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现在有了一定会努力的留下他们。   “千骨呀,这些天你要小心。先不说茅山才刚刚历经大劫,说不定还有魔界妖界的手下还在观察着茅山呢。还有,你这几天会见很多人,记得对每一个人不失礼貌,不过也不能没有防御心。师姐我有些啰嗦,不过只怕万一。”   让她很意外,花千骨抓着她的手臂,幸福洋溢的说,“谢谢师姐。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虽然都没跟我笑。嘻嘻。”   “你很介意吗,我不跟你笑?”   “没有没有!”花千骨连忙摇手摇头。“不过师姐你笑起来很美哦!”   “是吗,小甜嘴?”   “是是是,糖宝你说是不是?”   糖宝已经饱得快睡着了。   “好啦,千骨你快回去睡觉吧!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讲。因为我的身份,最多只能在一边看着你,不能什么场合都在,你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知道啦,师姐!晚安!”   与善还是不放心的看着花千骨进了房间,才自己睡觉去。   ——————————————————————————————————————————   果真,接下来的三天花千骨从早忙到晚,见这个人做那个事。不过与善在惊讶之下又很欣慰。从没想到花千骨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竟然可以担当大场面。她为人处世说话态度都很大体,有点掌门风范了。其实,她也只是个傀儡,不过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傀儡。云隐对她呵护至极,与善的担心也减少一点。   没事做,与善就跑过了整个茅山,找到一点空地的时候就练剑练法力的。云隐好像有跟大家说她的来历,所以大家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第四天,就是茅山掌门就职典礼。   典礼在茅山主殿的万福宫进行。各界各派收到请柬的大人物或者大人物身边的重要人物都出席了。与善一早换上了笙萧默给她的衣裳,是一条浅紫色的长留服装,系上一个金镶边的玉带。这身衣服她感觉很亲切,因为若穿这身衣裳站在笙萧默旁边一定会很搭配。相信大家一看就知道她是长留儒尊的徒弟了。   由于她是代表长留,所以在大殿内的宾客席与善坐上了最重要的位子,让她有点不自在。大家都对她平感兴趣,都特意向她问好然后了解个什么,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不过与善恭敬的应对了那些其他的掌门,没有采取霓漫天的“教导”。   掌门就职典礼进行得非常顺利且庄重,花千骨在糖宝的指示下成功完成每一个步骤。接下来是祭天大典,为吊念和慰藉茅山死去弟子的在天之灵。典礼都完成后还有宴席,直到傍晚一切才结束。   “辛苦你了,千骨,”与善在千骨的房内帮她把头发解开又梳头。以前与乐都会嚷嚷让她这个姐姐帮她吹干头发。   “哦,都结束了,可以睡个好觉了!”花千骨在打哈欠。   “千骨,你想几时回长留呢?”   “师姐,我们可以再呆几天吗?云隐想让我学好茅山剑法,我也想留多几日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好,你想回去的时候再告诉我。”   “好的,不会太久的。”花千骨嘻嘻的笑。   —————————————————————————————————————————   第二天与善醒来后先入定。一个时辰后正要出定,却听见云隐急匆匆的声音。   “糖宝,掌门呢?”   与善立刻拿起剑出房外。   “云隐,怎么了?”   见云隐一脸着急,“掌门不见了!”   糟了!难道是……云翳!还有杀阡陌!   “走!”与善立刻说。   他们也没走多远,就看见花千骨了。花千骨有惊无险的告诉他们发生的事情,就是冒充云隐的云翳,还有杀阡陌杀姐姐。大家都冒冷汗,不过花千骨一副时过境迁的样子,吃饱后把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茅山住了十天,花千骨说可以回长留了,推掉了云隐让十位弟子保护千骨回山的计划,与善,千骨还有糖宝就御剑离开了茅山。   ? ☆、我是圣诞老人 ?  不过,在回长留之前,与善要履行一个承诺:漫天的礼物。   “千骨,我想到城里找个礼物,可以吗?”   “好呀!我也想买几个东西送给轻水。师姐,你是要买礼物给谁?”   “漫天。”   “漫天?那个凶丫头?” 糖宝生气的问。   “是呀。”与善笑着。她们来到了茅山山下的城市。   “师姐呀,你为什么跟霓漫天这么好呢?”花千骨不好意思的问。   与善勾起了花千骨的手臂,拍了拍她的手。   “因为她长得像我的妹妹。”   “真的吗?”   与善点头。“漫天有她可爱的地方,只是她不喜欢表达出来。”   “哦。”   与善哈哈笑了一声。“没关系,你们两个不能友好没关系,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我也想,只不过有时井水还是流出来。”花千骨的口气有点无奈。   “百忍成金。来,你要什么,师姐买给你。糖宝,你也是。”   “我要吃吃吃的!”糖宝兴奋地都快耐不住了。   与善带着两个小辈逛了一个时辰,玩的不亦乐乎。花千骨对所卖的东西都感兴趣,好像没看过似得,东摸摸西找找。而与善呢,直到走在大街上看着都穿着古代衣服的人们,卖的都是连续剧中的东西,她才发觉她都来了这个世界两年了,居然哪里都没去过,立马变成了个购物狂。出门前舞青萝给与善准备了二十两银子,结果一个时辰后两人和一只爱吃虫花得什么都没有了,墟鼎里都塞满了风车配饰糖葫芦烧饼(糖宝的货)……为了赶路还是依依不舍的走了。   “千骨你坐好,我来腾云,会快些。”   “哇师姐你会腾云!”   “对呀,我教你吧。”   “好呀!谢谢师姐!上次尊上就是腾云带我从瑶池去到长留的……呀,这云还一样甜耶!”   与善转过头来发现花千骨居然在吃云!   “真的吗?”   “真的!师姐,给!”说着就拨了一片云塞进与善的嘴里。的确!清甜如甘露!   “好了,不吃了,等一下没有云就糟了!”与善还是有些傻担心。   “是!”   “来,千骨,站好,我现在叫你腾云口诀……”   终于,回到了长留。   “师姐小心!”   把腾云散去后一下子累冲头脚落地时绊了一下,花千骨急忙向前去扶。这一路腾云快三个时辰,与善都不让千骨御剑。   “没事。”与善摇摇头。   “你们回来了!”落十一见到她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尤其是见到糖宝的时候那个叫做容光焕发。“尊上让我来结界等人,竟然是你们,走吧,尊上和儒尊在等着呢。”   花千骨还是搀扶着与善。与善觉得她好像过猛了,现在双脚没力,头昏眼花。   “与善,你这是怎么了?”落十一问。   “与善师姐从茅山一直腾云到这边,都没有休息。”花千骨解释,感觉还有一些埋怨与善。这感觉好亲切。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呀与善师姐呀你不然吃块糖吧!”糖宝吃货开了药方。   “对对对!”花千骨连忙从墟鼎里掏出了一块龙须糖,与善乖乖的把它吃了。   “走吧,不要让尊上等。”与善说。   进到大殿,尊上和儒尊都坐在上面。与善见到半个月不见的师父,突然就像阳光一样的笑,身体的疲倦暂时忘记。笙萧默好像被她的热情有些吓到,反而不知道做个什么表情了,等白子画开口。   “弟子花千骨参见尊上,儒尊。”   突然想起还要行礼,与善也跪了下去。“参见尊上,师父。”   “起来吧。”淡淡的声音。   花千骨把与善拉起来。   “茅山的事情可否办妥?”白子画问。   “回尊上,都办好了。”花千骨回答,简单说了些在茅山做过的事情,还把云隐云翳的事情严重的禀告上去。只见白子画眉间微微的皱起来,掌门之印在额头发光闪耀。不过花千骨没告诉白子画遇到杀阡陌的事,与善想也不必说。   “好,与善,你先去休息吧。”白子画说。明显的就是要单独和花千骨讲话。花千骨和与善交换了会心一笑,与善就退出去了。   出到大殿外,眼前一阵黑……   “与善!”   “哦,师父,我没事。”摇摇头,与善对着笙萧默笑一下证明自己没事。笙萧默把她拉好就御剑回销魂殿。   “我说你呀,需不需要这样保护花千骨呀?让她御剑不行吗?不知道以你的内力腾云会吃不消吗?”   “对不起嘛……不想被尊上砍呀……”   “师兄为什么要砍你呀?”   “他就是让我看着花千骨的呀……我能不做好吗?”   “好啦好啦,赶快去睡觉!”   “zzzzzzzzzzzzzzzzzzzzzz”   ——————————————————————————————————————————   一早起来,就御剑下去找霓漫天。   “师姐!你回来了!”霓漫天是真正的看到与善而开心。   “哟,我的师妹,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就这样,忙着仙剑大会。哇!这是给我的吗?”   与善点点头,把拿在手里的盒子给了漫天。   她有点担心,漫天会喜欢的吗?不过根据为陈与乐买礼物的经验,应该没问题。   “哇,师姐,谢谢你!我好喜欢!”   是一个配饰,用红色的线把一块浅粉色的宝石编出美丽的结,宝石上刻了一个字:天。   “我有很多配饰,不过这个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漫天激动地把与善紧紧抱着。   “喜欢就好。这里还有些小点心,你慢慢吃。”   “师姐你对我太好了!”   “你不是说在练习仙剑大会吗?别饿着了。”   “好的!师姐,你也会参加仙剑大会吗?”   “我?真没想过。”   “如果师姐你有空能陪我练练剑吗?”   “好啊。”   “那我先走咯!”   “去吧!”   仙剑大会……她要参加吗?   回到销魂殿就听到:“我的礼物呢?”   笙萧默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的看着与善。   “这里。”说着就从墟鼎里给了笙萧默一个盒子。   笙萧默期待的打开盒子。   “喜欢吗师父?”与善一脸坏兮兮的看着笙萧默。   笙萧默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根---当归。   “我知道师父您老人家最喜欢当归,见到这一根在路边卖,卖的人都不识货!你看你徒弟我好吧,有你的心吧!”   “你知道这是什么当归?”笙萧默不可思议的拿着当归向她质问。   “知道呀!不就是天宫里一百零一支玉帝当归的其中一支。当年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把天宫的医药间也一起砸了。想想这当归就这样掉落人间了。”   笙萧默很吃惊的看着她,嘴巴都快掉到长留山下了。   “那天我弄断了你的月宫灵芝,就用这个赔不是咯。师父大人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笙萧默脸上突然绽放着惊人的微笑,让与善都感觉快瞎了。   “师父,你不要这么迷人好不好?”   “与善,谢谢你。为师很喜欢这个礼物。”   被笙萧默突如其来的真挚吓到,与善匆忙的跟他挥挥手塞了个理由:   “那师父我走啦!十一师兄还在找我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与善基本上在销魂殿的生活都是早出晚归,除了帮落十一处理长留事物(见世尊的机率也多了……好可怕……)、跟漫天练习、还有时教花千骨一些法术。与善一直纠结要不要参加仙剑大会。   最后,她还是决定要参加。毕竟到现在为止快两年的时间,她从来没有正式成为笙萧默的徒弟。长留弟子都是在仙剑大会后被各位长老收为弟子的。如果真的要成为长留儒尊的徒弟,一定要在仙剑大会上打出亮眼的成绩。   下定决心后,就去找笙萧默说这事。   “师父,我要参加仙剑大会。”   笙萧默在斗他的蛐蛐,一副二世祖的德行,若是那些凡间的有钱子弟摆出这个样子只会让人看了咋舌,不过这可是长留儒尊,他像睡佛一样摊在销魂殿正中间的宽椅,手里的银萧在逗着那两只蛐蛐,让人看了都被这及其慵懒的优雅和不可一世的霸气,掺和着不带世俗的高贵……天呀,与善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一字:美!   “哟,记得你有个师父啦?”笙萧默不抬头看他,还逗他的蛐蛐,声音就有点酸酸刺刺的。   “哈哈怎能忘记呢?”与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师父我可以参加吗?”   “为什么?你不是不要改变故事的吗?”又时一阵油滑讽刺,让人想生气都难,只觉得有些被腻死。   “是这样没错,不过想想应该光明真大的做你的徒弟,不然就不做。”   笙萧默抬起头来。“你是认真的?”   “是。”   “那你是要参加那一组呀?”   仙剑大会分为两组:还没拜师的和拜过师的。   “应当参加拜过师的。”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徒弟。准了。”   “谢谢师父,不过,世尊那过得了关吗?毕竟我没有正式拜过你为师。”   “得了得了,不就让我去说一声吗?好好好。反正你比其他人多了一年的学习,怎么来说还是不公平。没事。”   继续逗他的蛐蛐。   “谢谢师父,那我走了。天儿在等我呢。”   笙萧默点点头,没管她。正当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蹦出一句:   “你如果不在前三甲,别怪我不收你哦。”   ? ☆、漫天的真心 ?  这下好了。陈与善啊陈与善。好好地默默无闻小徒弟你不当,现在要去和拜过师的弟子比赛!你是疯了还是疯了?记得连落十一都会比赛的……呜呜呜呜呜……师父,你准备收尸吧……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想要证实自己的实力,好像那次就是要下三生池一样。与善晚上就会在销魂殿后山练功,有时候舞青萝和火夕还会一起跟她打,销魂殿三个徒弟演起了自相残杀。如果笙萧默来,还会唯恐天下不乱的打扰,让他们防不胜防。有时他们三个很有默契的攻击笙萧默,不过虽然笙萧默一副慵懒形象,实力不容小觑,他们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被打败了。   这销魂殿对火算是有缘。儒尊是火系的,火夕也是,所以与善学的跟火比较多,而且学的很上手。有时与善一个人到长留海边,她从天而降的地方练习。她喜欢变出火花,像烟花一样闪亮天空。   离仙剑大会还有一个星期,打了一个时辰的与善和漫天坐在长留海边看着北斗七星君表演的流星雨。这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那些小小的闪光,而是像烟花一样璀璨的划过天空,不停不停的从天而降。难道自己也是这样来的?   “真美。“与善叹了一口气,手托着下巴,完全沉迷在那眼花缭乱的金光银光。   “师姐,你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这点小玩意儿那些星君喝醉了都会这样的。”漫天很不浪漫的鄙视。   “酒不醉人人自醉。天儿,有时候让自己醉一醉也很好呀。”   “师姐你又来了,我知道你比我老,可也不用三天两头用这种口气呀,你都快比桃翁老气了。”   与善不说话,对着流星雨咪咪笑。   “师姐,”漫天突然改变了刁蛮霸气的语气,声音变得低沉,紧张。“师姐,我真的很想当魁首。”   与善被她的语气惊动了,抬起头来看漫天。   她很美,美的有些艳了,气质跟陈与乐完全不一样。眼神就是尖锐,好像每一个进她眼里的都得衡量批评过。不过现在有些恐慌的看着与善,努力的表达嘴巴讲不出的东西。   与善一看她就明白了。   原著里,漫天在仙剑大会的前一晚先对花千骨下手为强。在电视剧中更不惜代价用了厉害的碧落剑与千骨对打。   虽然漫天有她的压力,毕竟身为蓬莱的千金。可是……   不行。天儿,你不能这样。   “想当魁首就当呀。”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指责,没有任何要求,只有鼓励。   “我怕。”   很简单的两个字,里面透漏的都是说不出的恐惧和压力。与善自然地把手臂绕着漫天的背后,紧紧抱着。   “我也怕。”   “那……那你打算怎么样?”胆怯,又期待。与善明白漫天的意思。你会做一些特别的事吗?   “尽全力,只要问心无愧,就算落败也没关系。”   “但是你有儒尊,就不怕了。”   “是呀,有了师父是不用怕了。不过也是因为有了师父才怕。师父是谁?长留儒尊!尊上和世尊后的儒尊!要作为他的弟子,就是要带给师门光荣。比赛大家都有眼看,我只要不愧于任何人,这就是当儒尊弟子的本分了。”   漫天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师姐,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会讨厌我吗?”   “漫天,如果不要别人讨厌,要先做到的是不要讨厌自己。内心有了自尊,别人才会尊重你。”   “师姐,谁教你的?”   与善有些疼爱的看着漫天,亲切刮了刮她的脸颊。   “我以前被糟蹋过,被人骗过,那一段时间觉得全世界都在讨厌我,嫌弃我。是我的妹妹和爹,用他们所有的爱把我拉起来,我才学会这一点。”   “天儿,当你最弱的时候我会在这里的。不过,我希望你不会有像我曾经那么悲惨的一天。”   “我才不会让人害呢。”小孩子自大的口气。   “我也以为是别人害我,其实是我自己先害自己。”   漫天又安静了。   “天儿呀,你在想什么姐姐我知道。不过你要想好,你若要对得起你爹娘,对得起蓬莱,对得起长留,先做的是要对的起你自己。”   漫天突然站了起来。   “我累了,我先走了。”   “好的,晚安。”   “晚安。”   海浪一层接一层的拍上岸,有种催眠的感觉。有些累了,与善就躺下来闭起眼睛。天空还在爆发着流星雨,似乎还听到那些醉醺醺的星君在大吵大闹……   ——————————————————————————————————————————   起来,竟然身在销魂殿。还有些睡意未散的随着鼻子走到医药间。好香啊……师父好像又在熬新的汤药。   “好香,”与善朦胧的爬到了一张椅子上像小猫一样的卷起来,完全没有看到在熬药的人,有些忘了自己。以前周末在家里都是从床上睡到客厅。爸爸和妹妹都不会打扰他,还会呵护她,知道她一个星期就只有星期天一天的休息。   闻着味道又慢慢睡下去了。   熬药的人看着她。   “昨晚太兴奋是不是,都忘了回来是不是?”   与善吓了一大跳。   “师父!”脸立刻红了。惨了……给笙萧默看到了这个鬼样!没刷牙没洗脸没换衣服的……呜呜呜呜清白没有了。   “对不起!走了!”说着就连逃带跑的匆匆匆,闪!   “等一下。”笙萧默竟然勾到了她的衣服把她拉回来,把另一只手放在她额头。   “有些烧。今天休息,不能练功。”   “师父!”   “那我就换一句话吧。今天有很多药材让你处理,没有时间让你闲晃!这盒冬虫夏草放好了。”   “师父,你也让人家去洗脸吧……”呜呜呜……   笙萧默好像在惩罚她,竟然让她打扫医药间内每一个放药的抽屉!要知道医药间的三面墙都是跟屋顶一样高的抽屉,而且中间还有五个大柜子都是装满了稀奇珍贵的药材。这就是在害人嘛有没有?什么休息!分明就是欺负人。笙萧默也跟着她一天在医药间内不停的研究汤药,还端了几碗把她当白老鼠。   “难吃死了!我不要吃了!”与善大叫。师父,这已经是第五碗了!这么喜欢不如你自己喝了吧!   “看你还敢不敢不回来,知道我昨天特地把你领回来吗?你知道你有多沉吗?”   “就算沉也没你沉!”哼!   “信不信我有更苦的药?”   “信!信!师父你又救我了是吧?谢谢哦……不要!我不要喝了啦!救命啊!!!”   这几天都没见到漫天。与善知道她在避开她,也没有去找漫天。不过,还是不放心。有时会微观花千骨,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让她欣慰的是,花千骨没有受霓漫天的伤。   ? ☆、烟花甜蜜 ?  仙剑大会前夕,与善也是躺在长留海边。今天天空的烟花是她自己利用火术变得,跟另外一个世界的烟火一样。想想自己好像好久没在家过春节,有点惆怅。   “你要是敢睡在这,小心我修理你。”   与善吓了一跳,转身见笙萧默又在她后面吓她,而且还板起脸,一副要打她的样子。   “师父,你需要吗?我下来一下子你都要跟着呀?你就那么喜欢惩罚我吗?看我被吓到很开心吗?”一生气一股脑的有的没的说上一通。   “修仙两年了警惕还这么低,值得被吓。”   “我不是看在是长留嘛,干嘛一直提心吊胆的?”   笙萧默走过来站在她旁边,抬头看着她的烟火。   在烟火灿烂的夜空中,笙萧默突然严厉的说:   “如果你明天死了,我就算去你那不三不四的世界也会把你抓回来痛打,知道吗?”   与善心都凉了。   “我没有要死,”她低头喃喃,脸像着了火一样的在烧。   “什么?我听不到。”笙萧默夸张的把手放在耳朵后面。   “知道了,不会找死。”与善不好气的说,把手在胸前打叉了。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借用仙剑大会受重伤然后回去?”   笙萧默无比严肃,眼睛把与善盯得死死地。   他几时这么会观察?几时这么聪明了?   与善无处可逃。“是。”   “为什么?你在这不开心吗?”   “开心。”   “哪?”   “如果这些都是虚幻呢?我不要这样傻傻的沉迷在一个幻想内!”   笙萧默弹指,一个小小的金光打到与善的额头。   “痛!”与善哀怨的瞪着笙萧默。   “这不是幻想。”   “我的幻想也可以这么想呀。”   “这不是幻想,因为站在你面前的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的存在。其他人也有他们的想法和存在。他们都在忙,都在呼吸。幻想都是孤独的,不会有其他。所以,这不是幻象!”   笙萧默非常的生气,非常的不解。与善又开始掉泪。她很讨厌哭,可是笙萧默的话让她累积了两年的恐惧慢慢消失。   这,不是幻想。   笙萧默又举手。   “不要再打我了!”   他瞪了她一眼,双手随之结印,弹指向天空。   顿时,与善看过最美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紫色的花飘逸散落,金色的星星漫天打滚,还有七色鸟在漆黑的夜空嘶鸣,每一根羽毛都闪闪发光。笙萧默的烟火与她的烟火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互相点缀。空气中还弥漫着醉人的酒香,让人无法自拔。长留上下的长老弟子们都被天上蹦出来的烟火都吸引着都到外面来观赏欢呼。   好美。   “谢谢师父。”   “走吧。”   两人御剑回销魂殿。伴随着他们是那些花、星星、飞鸟。与烟火擦肩而过,只有暖意,没有担心被烧伤的可能。   因为,她师父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明天只要尽力,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   ? ☆、仙剑大会! (一) ?  仙剑大会……   长留一年一次的盛举,仙界里重量级人物都出席了。与善被落十一硬生生的拉去做知客,理由是她在茅山的时候都被大家认识了,还有花千骨糖宝都说与善师姐怎么怎么好(因为糖宝的话必信无疑!)……所以与善连紧张都来不及,就整个长留跑来跑去端茶倒水、讲客气话、招呼那些一直很客套的在跟每一个见面就呵呵呵的嘉宾……看来连续剧还是有根究的。难道这些大人物就那么喜欢阴阴笑吗?还时不时讲一些“儒尊的小徒弟是吗?会参加对吧?老夫看好你了哦!”的话……   简而言之:看你如何出丑吧!看你如何丢了你家师父和掌门的脸吧!(阴阴的)哈哈哈!   像花千骨这些全级排名后面等新弟子都得打个十轮比赛。漫天这些高材生呢更少了,大概五场。而她,是暗潮汹涌的弟子组,因为从来没参加过所以至少要打二十场比赛,对手个个都好强要胜,好为自家师父和门派沾光。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到极点,感觉不用特地找死阎罗王已经大门欢迎。下定决心等仙剑大会后如果还苟活跟笙萧默要点让自己聪明的药,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爹!娘!你们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与善一抬头,就见霓漫天拉着她的父母奔向她。   “爹,娘,这就是与善师姐!女儿跟您说一直照顾我的人就是她!”   漫天的口气,多亲切,多开心,好像介绍一个超人给自家父母。与善当下就感动的快哭了……她很担心漫天,不止担心她会做错事,还担心她不再要她这个姐姐。   “见过霓掌门,掌门夫人。”   “客气客气,”霓掌门自己很客气的哈哈笑。“天儿告诉了你的好多故事!原来是儒尊的小徒弟!好啊好啊!”   漫天的母亲抓着她的手,很诚恳的说:“漫天都告诉我了。谢谢你啊,与善。”   这一谢,让与善紧紧握着霓夫人的手。她明白霓夫人在谢她什么:谢谢你,没让我的女儿误入歧途……   “天儿呀,你的与善师姐是个难遇的好人,你得跟着她,知道吗?”霓夫人郑重的说。   “娘,女儿知道了。”   漫天的眼神很镇定,对着与善是肯定的眼光。与善逼着泪微笑,点点头。   “师姐,你要加油哦!我们支持你!”漫天突然奋力的喊。   “谢谢!”   这时,长留钟声响起,大家都各归各位,现场一片安静。与善赶紧跑到了落十一旁边。大家的目光都专注在长留三殿。三殿中的三位主人也缓缓地飞下来,把大家的眼睛都瞎了一番。好像天上最美的三颗星都为了人间而降临   “仙剑大会,正式开始。”   白子画庄重的宣布,声音都不用喊就可以传遍十方。   先是祭天仪式,然后就是抽签。与善要做的是把弟子的名字都列出来,所以清楚知道自己会对的是谁,还要打多少场。看着漂浮在半空中挂着一百二十个名字的素色布条,手脚都冰冷了。   下午,比赛开始。与善就得上场,对的是崂山派的弟子。   第一场比赛格外深刻,就算很多年以后记得的就是这一场人生中第一次猛烈的打斗。崂山的弟子许锦是崂山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的徒弟,很年轻,热血奔腾,第一招就要人命,下手又猛又狠,搞得与善开始几个回合只能躲避不能还招。冥冥中还得感谢笙萧默在她和舞青萝火夕练习的时候捣乱,让她的反应很快。不过许锦只有死攻不会善变,与善很快就看出他的破绽,法力和剑合拼,十招把许锦给打下了。   过后的八天里她就活在一直打架的情况,每天至少两场。对手都不简单。有的古怪狡猾,有的非常聪明,有的法术得了,有的剑气逼人。这几天下来不说内力消退,连身体都受伤,伤的最重的是对一位长白山的弟子,心机很重,明杀暗伤,用了一条不知道什么鞭子,不止抽伤了她的身体,让她双手和腰皮开肉绽,而且竟然还抽伤她的元气。与善一气之下运用了初昧真火烧了他的鞭子,在用剑气把他打下,让他措手不及先摔倒在地上   与善缓缓的回到地面,胸口一紧当场吐了一口血,衣袖都染上一条一条红色,内力都在体内大肆动摇。   “师妹,怎么样?”舞青萝冲向前抓住与善。与善摇摇头。“走,先回去。”舞青萝把她扶起来然后御剑回销魂殿。   听着大家很大声的非议离她越来越远,与善慢慢地关上眼睛。   “畜生!竟敢用炭屠鞭!与善,你怎么样?赶紧做好运气,我帮你治疗。”   笙萧默像龙卷风一样冲了进来,抓着躺在床榻上与善的手,着急的看着她。   “不用!”好不容易说出口,与善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师父,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与善!”   “哎呀师父,你走啦走师妹在想什么你又不是不懂。有我在就可以了。”舞青萝把自家师父推到外边又关上门。   “哼!”笙萧默很生气的离开了。这几天与善比赛的时候他都有看,有多欣慰就有多欣慰,有多担心就有多担心。刚才那场比赛他恨不得冲上去一掌劈死那个长白山的畜生!竟敢这样伤他的宝贝小徒弟?嫌命长是吧?   “师妹,你刚才打的好!打得妙!我都不知道你修到了初昧真火!再努力说不定就可以修到三昧真火,到时就把那个畜生烧得灰飞烟灭!”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气运功,与善第二天勉强继续。这样打打斗斗,竟然杀到了四强。   四强都是长留弟子:落十一、李蒙、桃翁的徒弟贺明和她,陈与善。   她杀到四强了……   现在的她是真的伤痕累累。炭屠鞭的伤口像火一样的燃烧,就算舞青萝替她涂了三盒笙萧默的冰创膏都没用。腰间的伤口更是一点一点的抽走她的内力和忍耐。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撑到最后……这九天下来她的表现完全超越她一辈子的能力,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人骗的懦弱博士后。   她,是长留弟子陈与善。   ? ☆、仙剑大会!(二) ?  不过,在与善开始进入四强比赛时,是新弟子组的四强比赛。   新弟子组入围四强也都是长留弟子:是花千骨、霓漫天、朔风和云端。   与善记得书中花千骨对的是霓漫天,而且背海一战惊天动地,惊悚骇人,千骨和漫天都打得偏体凌伤。坐在下面观赛的她紧张的不得了,直到发现千骨要对的竟然不是漫天,而是云端!   剧情改了!   为什么?为什么剧情会改?她这几天有时会看新弟子组的比赛,大概知道花千骨虽然有受伤但没有大碍。以花千骨的实力可以拿下云端。果真,虽然打得辛苦不过花千骨还是赢了。   漫天跟朔风这一战就有意思。漫天一上场与善就知道她没有用任何暗器,更没有受过她爹的内力传输。不过,这一战没打几圈大家都知道朔风会赢。漫天打得很拼,不过终不敌朔风。朔风也在没有伤害漫天的情况下胜出。   朔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漫天,漫天眼眶都红了,虽然没有输了自己的名声,不过输了都是不开心的。   下来是,漫天看了看与善,眼神很挣扎。与善向她点头。   漫天,干得好。   接下来,是与善对贺明。   能打上四强的都是强中手,与善属火系,身为桃翁的徒弟贺明属木系,所以在这一点与善略胜一筹。两人几乎都不用武器,光使法力。这一招“银花火树”对“蜚瓦拔木”、“星火燎原”对“寒木春华”、“燎原烈火”对“枯木逢春”……招招让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但是,与善最后一招还是拿下了贺明,她顺利进入二强,而对决的人是落十一。   对落十一,她知道自己无论时间经验内力法力都比不过他,但是她已经不担心了。落十一固然厉害,但是一直秉持着“点到为止”的宗旨,只放火不杀人的,反而让与善轻松许多,因为她很快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再也不用打了。   不过,在她比决赛之前,要看的是花千骨对朔风。   比赛开始前,漫天来到与善的旁边做了下来,头往与善的肩膀靠,不说话。与善也不说话,只是把她的头也靠在了漫天的头,两个人静静观赛。   这场比赛大家也都知道谁会胜出,不过花千骨打上了一个好架,绝对没有让朔风闲着。花千骨的法力的确进步了,能充分利用水来当武器。朔风对千骨跟对漫天一样,都不狠,见招拆招又不失风度。花千骨没有输得很难看,朔风也没让自己有沾上很多风采,让下面的观众不知道是要佩服这两位呢还是要睡觉。   “师姐,加油。”漫天还是眼睛红红,但是逼出了一个微笑,祝福与善的最后一场比赛。   与善和和落十一的比赛也是如此,比的都是运用法力的厉害,让大家对这一届仙剑大会的确刮目相看。到最后反而不见血腥,而是看着长留弟子变化无穷的法力,像看戏一样。最后落十一一招“天谕神龙”打下了与善的“月夜明火”。与善拱手鞠躬,落十一也礼貌还礼。仙剑大会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 ☆、山盟海誓 ?  拜师大典。   新弟子们跪在长留大殿中央,朔风第一,千骨第二,漫天第三。而与善则是站在大殿左侧的第一个位置,落十一站在她对面第一个位置。三尊在上,下面坐在两侧的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和贵宾。大家都是参加拜师大典的。   与善看着花千骨落寞的表情,都不敢抬头看望坐在上面的尊上。漫天则定定的看着前方,眼睛都不眨,眼眶还是红的。与善其实很累,虽然刚才跟落十一的比赛身体没有受伤,不过在运用法力时使用了已经受伤的元气。现在完全是逼着自己站直,手臂一直在发抖。今天,她穿了笙萧默让她带去茅山的紫色衣裳,想想自己应该没有让他失望。   不过,在上面的白子画一直不动。   世尊见跟白子画打眼色也没用,就匆匆的示意让大家先去选。出乎意外,舞青萝第一个摘了一片香草,走到霓漫天前。   “漫天,可否愿意当我的徒弟?”   漫天被吓到了。她想都没想到!现在的她有些心灰意冷,还想着干脆回蓬莱好了。现在是儒尊直系的大徒弟舞青萝给她香草!一时之间真傻了,望着舞青萝不知道要说什么。   舞青萝露出难得的笑容。那张常常怒火冲天的脸瞬间像文火温暖起来。   “谢、谢谢师父!我愿意!”激动地双手接过香草。   “乖。”舞青萝笑着。   在一旁的与善很感动。舞青萝怎么会收了漫天呢?突然感觉有一个眼神向着她,是笙萧默!他望着她一脸得意,还向她眨了眼睛。   师父……你对我真好……   剧情的改变让她措手不及。难道漫天的一念之善减少了会发生的悲剧?突然觉得受更多的苦都值得……如果一定要有人受伤,那就让她,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接下来上演了朽木清流和落十一抢花千骨一事。而与善的眼光只看着霓漫天,见她一直对着手里的香草痴痴的笑,根本不在乎在发生的事。会不会原著里喜欢落十一的霓漫天,此时此刻没有这等心思了呢?   “师弟!”摩严惊讶的一句震惊了与善。   就像连续剧中,白子画用法力让花千骨飞向自己,让她跪下,赐予宫铃。现在,亲眼看着事情的发生,眼泪又不听话的掉下来了。好美,真的好美。虽然白子画还是没有表情,不过眼神里透漏那么一点点的暖意。花千骨被惊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木那的做白子画让她做的一切。   “她,从今天起,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   这一句,让千百万女性神魂颠倒,呜呼哀哉,跪地痛哭,陋态百出,哭天喊地,感动莫名!这句话多么霸道!多么吸引!多么让你想狼哭鬼叫一番来抒发自己的情绪!白子画呀白子画!你知道你自己冷酷酷的站在上面,低头俯望小小的花千骨,那画面,就连我一个理科生都为之心动吗???美,好美,真的很美!!!   摩严气得爆炸,笙萧默摇着扇子哈哈笑,对与善闪了一个眼光,好像在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需不需要这样看二师兄?小心我处理你!   花千骨木那的接过了宫铃,脸上写的是不可思议以及幸福。   下面,落十一改念收了应该被第一个选走的魁首朔风为徒,看朔风的样子也是很讶异。想想他其实是一块石头,不担心他觉得被冷落,反而因为他那受宠若惊的眼神都快笑出来了。朽木清流也收了轻水为徒。   “陈与善。”   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吓了一跳。   笙萧默站了起来,看着她。   “过来。”   此时此刻的笙萧默,没有一点慵懒或嬉笑的模样。他非常认真的看着与善。站在白子画旁边,笙萧默不比他少威风,反而多出了一些白子画缺乏的人情味。他的眼神让与善不敢面对,感觉双脚机械般硬生生的走到三尊面前。。   “跪下。”   有些吃力,勉强的慢慢跪下。   笙萧默的手也出现了宫铃。   “今天终于正式收你为徒。”笙萧默脸上是真诚的笑意,满是身为师父的安慰。   与善感动的接过宫铃。   接下来是拜师大典。今年因为掌门和儒尊都收徒,仪式更是庄重。现是白子画在花千骨身上洒了三生池水,与善有些惊讶,因为到绝情殿水时花千骨明显在痛。当笙萧默向自己洒水时,却发现销魂殿水和绝情殿水只是微微的一个警惕。   她,慢慢地放下了。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执掌长留两百八十三年,于尘世无寸德,于本派无寸功,今欲收花千骨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能斩妖求魔,位及仙班,不求她能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若有行差走错,亦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听到白子画真人讲了这一段话,感觉一切开始将变成事实。白子画一心一意的收花千骨为徒,花千骨扑汤蹈火的拜他为师。花千骨的誓言更是听得她毛骨悚然。   无论怎么改变,花千骨还是爱上了白子画。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笙萧默,今收陈与善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为派而亡,但求她清澈铭心。长留列仙见证!”   笙萧默这么一说,引起大殿内一阵轩然。与善低着头,明白笙萧默的意思。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陈与善,阴错阳差到长留,得儒尊厚爱,今日得以拜在长留门下。弟子发誓不背弃长留、不愧对儒尊、不伤天害理,天地为证!”   又时一阵轩然。这儒尊和他徒弟怎么了?各各话中有话?搞得好像有人要背叛长留……两个人的誓言让白子画也看了他们一眼。师弟和这个从天而降的陈与善……怎么了?   上香,三拜,宫铃系于身,拜师大典结束。   ? ☆、音当音归 ?  回到销魂殿,笙萧默带与善到了后山。不知怎么的,他把双手都放在背后。   “善儿。”   与善不敢相信笙萧默给自己取的小名,更不敢相信自己觉得很好听,很亲切。想必这就是花千骨被白子画叫“小骨”的感觉吧!   “现在你是我笙萧默正式的弟子。二师兄赠断念剑给花千骨,那我也赠与你一把剑。”   说完,笙萧默拿出放在背后的右手,手里是一把紫色的剑,剑身刻了笙萧默在仙剑大会前夕造出来的紫色烟火花。   “这是音当剑。”话,非常温柔。   与善感动莫名,哽咽的接过音当剑。“谢谢师父。”   还没从感动走出来,笙萧默突然变了个声音,恢复了他本来幽默的样子。   “当然,你师父我是谁?鼎鼎有名的笙萧大侠,一曲惊天地!这支音归萧也赠你。”   与善突然噗笑了一声。“师父,有这样夸自己的吗?再说了,你喜欢当归也不能这样呀!”音当剑?音归萧?师父是想当归想疯了吗?   笙萧默哼了一声,生气的甩袖子。这徒弟……不知道他的心思。   与善一手拿剑,一手拿萧,突然爆笑。   “‘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呀!’哈哈哈!师父,难道还珠格格也在这世界?”   “你在说什么鬼?”笙萧默火了。感谢没有,歪东西一大堆!   与善见笙萧默气了,就抱着他的手臂对他呵呵赔笑。“师父,我很喜欢,谢谢。”   这是第一次与善忘了自我在对笙萧默撒娇卖萌,笙萧默立马也泄气了。   “好好用。”   “知道,我不会愧对师父给我的萧和剑。”说着还真是觉得好笑。“不过,师父你看如果我改名叫萧剑好不好?”   “难道萧剑在你的世界是真的人?”   “不是,是书上的– 额,好吧,可能是真的。”   唉,真是傻傻分不清。   与善很开心的研究她的礼物。这音归萧出奇的冷,也是紫色的,但是精灵剔透,一定是用了很珍贵的宝石来雕出来的。   “善儿,今天我说的话,你都记着了吗?”   与善僵住了,缓缓的说:   “记着了。”   “你说过仙剑大会后会告诉我将来会发生的好事坏事。现在仙剑大会已过,你是不是要履行诺言了?”   拜师不慎……拜了一个记忆力超强,自称笙萧大侠的仙人……   “是。”   “你说你希望可以避免伤害,那你做到了吗?”   与善开心的看着笙萧默。“做到了。”   笙萧默其实也知道。   “现在呢?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他虽然说得轻松,带有一些不耐烦和埋怨,不过与善听得出他的担心。   她,在他心中,已经扎下了根。   “不会。难道,我的誓言你不记得吗?”   笙萧默沉静。“记得。”   “我既然发了誓,就不会离开了。”   至少,短时间内。   “多久?”   你会在我身边多久?   “现在至少会风平浪静四年。”   四年,他们有四年的时间。   “你得随时跟着我,那儿都不许去。”有些霸道了,但是内心是汹涌澎湃的。   “好。”与善对他微笑答应。   “别想着哄我,你的一举一动,每个思想,我都知道。”笙萧默瞪着她。   与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这么幸福。   “好。”   “善儿。”   一句善儿,包含了千万种情感,能说的,不能说的,知道的,不知道的。   不过,与善知道,现在,虽然已经停不住了,但是不是没得挽救。   “师父。”   “四年。”   如果你最后真的还是会走,至少答应我这四年。   “四年。”   我答应你。   ? ☆、四年时光 ?  四年。   这四年,过得好像十年。不是因为日子沉闷;正是因为日子丰富,每一天有做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说不完的话,笑不玩的乐……好幸福,好开心。在长留六年了,不能想象以前是怎么过的?那种人非人的生命……   自从漫天住进了销魂殿后与善和她就快形影不离,说是舞青萝的徒弟不过比较像是与善的跟班。当然,漫天才不会当谁的跟班。舞青萝对她很严厉,逼着她天天练习这个那个,又被拉去当舞青萝的助理老师,在长留每一届新生中留下了少许的阴影,因为霓班导是美丽杀手,先把你给迷住,再罚你跑长留一百圈。   若说漫天是舞青萝的助理,那与善就是落十一的助理了,基本上待仙剑大会的伤都好了后落十一就拉着她到贪婪殿协助世尊处理长留事物,什么清单呀各派要求啊魔界动静呀与善基本上是第一个批阅文件的,把重要的都给落十一,十一再批阅后给世尊,最后把最为重要的给尊上。   说到尊上,她因为当了落十一的助理还真常去绝情殿送奏折给白子画。到绝情殿后花千骨就会热情款待,有时还被留下来一起和尊上用餐呢。虽然花千骨的手艺一流,不过每次感觉都吃得消化不良,看着尊上千年不变,食不言寝不语的一贯风俗,还是在销魂殿比较开心,因为一家子五个人热热闹闹的吃饭。   当然,与善每一天是跟笙萧默待的最久的。笙萧默不知怎么了让与善学会了每一种药材后开始教她医学。笙萧默收了火夕和舞青萝快十年了都没教过他们医术,反而对与善严厉,完全变了个世尊摩严的模式,逼着与善背了一本又一本的医术,还在她身上针灸说是为了教她穴位在哪里,针得她有时全身刺痛,手脚没力,都开始不敢回销魂殿,宁可待在贪婪殿看着摩严的老脸好过被当成一只白老鼠。不过,与善发现她对医术很感兴趣,而且由于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是理科生,所以学的得心应手。   这四年,有点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打哆嗦。   每一天处理文件就能看到诉说魔界妖界蠢蠢欲动的迹象,仗着魔君杀阡陌不闻不问,由单春秋领导广集人马似乎在准备打仗。三尊在大殿议事是话题都绕不开这个情况。摩严坚决说趁早就应该把魔界众人全部扫除,不让他们能有让妖神出世的机会。白子画却念及苍生,因为如果仙魔二界交战必定闹得民不聊生。笙萧默则是看一日是一日。   而在一旁的与善困扰不已。她知道,再两个月魔界众人就会发下战书,花千骨等人会下山历练,最后在太白山大战。为了会发生的事情感觉操碎了心,虽然自知什么也做不了。笙萧默盘问过她好多次,不过她都闭口不说。怕,说了以后事情不会成真。事情不会成真的话,那他们就会失算。   而与善认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紧练习提升修为和功力。为了争取时间,她都不要帮笙萧默的忙,胡乱的给了他一些烂理由晚上独自跑到长留海边努力练习,每一天都会练上三四个时辰。虽然修行突然突破了好多层,不过自然地会比平时还累。有几次还真的累到睡在海滩,三更半夜才自己被自己吓醒溜回销魂殿。   今晚,吃饭时与善连拿起筷子的力都没有,像只小狗一样的把脸盖上碗上大口吞,让大家都看不下。这人在儒尊的面前也越来越没仪态了。   “哎师叔,我喂你得了吧?”漫天都受不了了。“你有没有这么夸张?”   有,因为与善睡着了。   笙萧默突然很大力的把筷子拍在坐上。那双玉琉璃筷子当场断成两半。舞青萝、火夕和霓漫天被吓得同时跳了起来。   笙萧默的脸比包青天还要黑,都感觉到他身上的光环在摩擦发电,像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你们都给我下去。”   ? ☆、笙萧不默 ?  舞青萝、火夕和霓漫天僵在椅子上。   从来,没有一个人听过笙萧默用这种口气说话。他的口气,比白子画还冷,比摩严还利。笙萧默真生气了,而且气的很厉害。   舞青萝、火夕和霓漫天赶紧溜走,而且是跑到绝情殿找白子画拯救。   直觉告诉他们与善死定了!   与善也被笙萧默拍桌子的声音像噩梦一样的被惊醒,迷迷糊糊的发觉怎么身边都没人啦?   “他们呢?”声音都是浓浓的睡意和还有没吞进肚子的白饭。   不过看到笙萧默的脸色她都快躲在桌底下了。   “为什么?”   一样的口吻,又冷又利,逼着与善。   看着与善半个身子都钻到桌子底下,笙萧默就爆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避开我?为什么!你以为我都瞎了吗?看不到你这几个星期在做什么吗?你以为我会被你那些烂借口骗吗?你答应了什么?你认为四年后就可以离开我吗?我告诉你:不能!”   与善在发抖。这……这不正常……   笙萧默,你?   但是笙萧默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生气。   “你的理由我都不管!什么告诉我才是伤天害理?放屁!你以为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一切吗?不行!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分担?你以为我就这么脆弱吗?”   笙萧默已经气的站起来,全身的真气都被逼出身体在周围惊涛拍岸,与善一直在退后,都被逼到墙角了,完全挡不了笙萧默身上逼死人气场。他环绕的光芒平常是和蔼的淡粉紫色,现在却是深浓如紫墨,还有一丝一丝的金光在里面闪电。   他,好像死亡天使。那么美,那么艳,那么绝情,那么威风。   笙萧默双手突然结印,与善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就会当场暴毙,不过还是全心接受的闭上眼睛。   她让他伤心了。   师要她死,她不得不死。   “师弟!”   销魂殿突然爆出了巨大的白光,而这白光笼罩着在另外一边爆发的紫光。在绝情殿外看着销魂殿发出光芒的四个人都畏惧的互相看,就连平时不互相说话的霓漫天和花千骨都互换了担心的眼神。虽然她们没有争斗,但是也算不上朋友,唯一联系她们两个的是与善。   “师父真的生气了。”火夕不可思议的说。   “自从与善来后,师父没正常过。”舞青萝分析道。   “真的吗?”千骨和漫天竟然异口同声。   “是呀,你看师父对与善跟对我们真的是天壤之别!”火夕在悲催的埋怨。“师父收了我们不久就对我们没兴趣了,但是他教与善这么多东西!早就偏心偏到家了!”   舞青萝狠狠的敲了他脑袋。   “拜托,你自己也很懒好不好?”   “不过,师祖的确关照师叔多一些。”漫天也加入分享群。   “难道不可以吗?”千骨在一边小声的问。   “你知道如果让别人议论会怎么样吗?说好听的就是我们师父很有责任心,说难听的……都知道吧?都怀疑到师徒情分了。告诉你,嘴巴最不饶人!”火夕在一旁振振有词。   “我就说嘛为什么六界那么多八卦,原来就是你这个八卦鬼!看我打不打死你!给我站住!”舞青萝和火夕在绝情殿上演了一场猫抓老鼠的戏场,最后当然是老鼠输了,输的惨不忍睹。   “漫天,火夕师兄说的是真的吗?”千骨小声的问。“一个师父就不能对徒弟好?”   “不是不能,而是不能越过分寸。”漫天也在想这件事,都没心情丢臭脸去给千骨看了。   销魂殿……   “师兄!不要管我教训徒弟!让开!”笙萧默已经有些神智错乱。与善在一旁快急死了。白子画一冲到销魂殿,及时闪出了一个结界顶着了笙萧默变出的法术。现在白子画把与善拉到他身后用结界护着,所以与善想出去都不行。   “师父!好!我投降!我错了!你先冷静!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你已经答应太多次了!”笙萧默狠狠的摔了这一句。与善急的眼泪都开始流……师父……你在伤心吗?你很难受吗?我听到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不能……   “师弟,你为什么跟与善发这么大的气?你有没有想清楚?”白子画严厉的呵斥。   “你懂什么?你回你的绝情殿,别管我销魂殿的事!”   “师弟,你若再不理智一点,别怪我出手。”最后警告。   “师伯,别!让我跟师父说,让我说!”与善紧张了。白子画,你要怎么对我的师父?!   说着,与善突然不顾一切的用尽全身法力要冲出白子画的结界。白子画被吓到,赶紧收回结界,不然与善大概也就三长两短了。与善冲出去后跪倒在笙萧默的脚下,抱着他痛哭。   “师父,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会多心痛吗?不要,不要生气。好,好,我告诉你,我这就告诉你。大劫要来了,魔界会攻打太白山。我们虽然会赢,但是这只是开始。过后,白子画会中毒,千骨会–”   糟了!现在屋里是谁?就是白子画!   那寂静像一把冰冷的刀刃。   “你……说什么?”白子画颤抖的开口。   笙萧默的气完全消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脚的小徒弟。一下子因为气过头,现在气又跑了,有点晕眩。   “你……说的可是真的?”笙萧默也不可思议的问。   与善点头如捣葱。   “你……一直都知道?”白子画看着与善,由于有太多的情绪,所以脸色一个情绪都没有,只是白的吓人。   “你知道小骨是我的娑婆劫?”   与善闭上眼睛。热滚滚的泪水两行滑下,声音哽咽,心碎。“是。”   白子画何尝失态过?一时脚软,扶了墙壁,头不停的在摇,好像希望把他所听到的都给摇走。   白子画突然站直,手不知觉的狠狠指向与善。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师弟掩护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我以长留掌门的名义命令你:告诉我你是谁!”   与善冷笑。   “难道你不明白吗?你这个长留掌门,长留上仙,对我都是没用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用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么说,也是想极力掩护。白子画,自己的路还是得自己走。告诉你了你就不会有所觉悟。告诉你了,你可能就错过永生永世的幸福,到时没有人会为你在乎。   笙萧默深吸一口气,终于恢复平静。   “善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发脾气的。”   何时,儒尊笙萧默也有低头下气的时候。   “师父,对不起。”与善含着泪喉咙阻塞的说。“我不是不信任你而瞒着你,更不觉得你很脆弱!而是知道了会发生的事不代表我们能改变或阻止它。我不敢说,因为害怕说出来它就不会发生了。我不要我们连这一点点的先知都没有,落得两头空!”   白子画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也恢复平淡。   “你说的对,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顺其自然,因缘果报,该来的就会来,不该来的也不会来。”   白子画第一次正眼看着与善。   “与善,你既然来到了,你就是该来的。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   与善被感动了,点点头。   “是,尊上。”   白子画在斟酌。与善看得出来他的挣扎。   “尊上,你有话就问吧,我能回答的,就不会隐藏。”   “你说太白山会被攻打?”   “是的。”   “几时?”   “时间到了,您就知道了。”   “还说不隐藏。”笙萧默在一旁调促。   “严重吗?”   “有些,不过我们会胜出。”祈求着。现在一切都乱了。   白子画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你能大概给我一个时间吗?”   “两个月。”   白子画点头。“我算的也是如此。”   他看着站着让徒弟抱他脚的笙萧默。   “师弟,自重。”   白子画嗖的一声不见了。   ? ☆、朝朝暮暮 ?  白子画离开后,留下了措手不及的寂静。   与善坐在地上看着饭桌上的杯盘狼藉,内心特别的空虚。笙萧默则负手在背,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敢看与善,怕她眼神里充满了对他恐惧。刚才,她担惊受怕站在白子画身后的样子,她跪地求饶不顾性命的样子,让他痛恨自己。不是说要让她快乐的吗?不是说不要给她烦恼,她想要怎么样就让她怎么样的吗?为什么自己这么沉不住气!   “师父……”   笙萧默吞了吞口水,喉结随之上下,咬着牙根。他很想离开,很想放弃,很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不过一双小手在拉着他的衣角,让他转过来。   “师父,我真的没关系。”   无名火立马大了。   “什么没关系?我差一点就……就……”   “你只是要把我全身的法力定住,让我不可动弹,我知道。你才不是乱杀无辜的。”   这孩子!还在逗他笑!不过,也这么了解他。   “师父……”   笙萧默终于低头看她。   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嘴唇还在颤抖,不过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师父,跟我到外面,我们说话。”   笙萧默,你不可以再逃避了。   他把她扶起来,轻轻地拉着她,御剑到长留海边。   落地后,两人遥望着大海,听着海浪。笙萧默站的像木头一样动都不动。他应该先开口吗?他,身为男士……   与善弹指,一个银色的结界笼罩着他们。   “师父,你……对我……是什么意思?”   笙萧默怔住了。   这种话,她也能先问出口……难道那个世界的人都是如此?想到她跟花千骨从茅山回来的那一天,一见到他就热情奔放的对他笑。当时他真的措手不及,心扑通扑通的猛跳。唉,活到这把年纪了竟然像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一样啊!笙萧默,你的风度跑哪去了?!   他转头看与善,见她因为他的安静竟然低了头,脸上忍不住写的都是失望。他着急了,连忙抓紧她的手臂。   “不要乱想!我只是吓到,吓到。”   “你吓到?我才被你吓死呢!”与善不好气的说。   “你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啊!我一下子怎么可以……”笙萧默极力的为自己辩护,不过与善受不了爆发了。   “你以为你是初次动情的小女生啊?什么给人家一点时间!时间就是现在!”   她其实觉得自己几时变得这么蛮不讲理,看来跟霓漫天太久了都被影响了,话一出口恨不得能收回。与善瞪大眼睛看着笙萧默:他那样子真搞笑,一阵红一阵绿的,完全不像那个人……   突然,笙萧默说不说都没关系了。因为,她知道。她知道他的心意,根本不需要他的坦白。   “没关系。”与善苦笑着,说完就把结界收起,转身离开。   “等一下!”笙萧默着急的喊。他又一弹指变出了另一个结界。“你说我– 说我想初次动情的小女生,我是!”   与善的脚僵住了。笙萧默承认他是什么……?   她突然很纠结到底是要感动他敢开口承认他的感情,还是要爆笑他自认为像小女生。   “你问我什么是动心?是开心吗?兴奋吗?多愁伤感吗?思念吗?恐惧吗?如果这是动心,那我已深深入骨。什么是感情?朝夕相伴,谈天说地,嘻嘻哈哈?如果这是感情,那我已经病入膏肓。爱?”   笙萧默走向她,拉着她有些冰冷的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这四年里只要想到四年后要跟你分离,我的心都被捣碎了。”   不听话的眼泪又开始掉了,不过这眼泪好幸福。   “我活了百余年,但是从来没有动过情。以前是因为没兴趣,想要好好修仙然后就可以逍遥自在的玩我的蛐蛐七色鸟,过神仙生活。修成仙后,当了长留儒尊,知道有很多人倾慕于我,更有些丧心病狂的追缠我,我都把这些东西当笑话,觉得很逗趣。不过,自从遇见你,自从把你领回销魂殿——”   笙萧默霸气的把与善给转过来,逼着她面对自己。   “我正真明白‘销魂’二字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感受到的至极的快乐,也让我感受到至极的悲痛,让我早已魂魄不全,都归你所管了。但是,我是在欺骗自己。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不能说。我也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更不能说。你有你的归宿,你有你应该回去的地方:这是你的顾忌。而我,我怕你的顾忌会让你更痛苦,所以都不开口。”   与善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何时,有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裸的坦白他的心思?   “所以,我很自私。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那我才有力量放手。因为,你给我的记忆足够让我继续独活剩下的千年万年。”   好美!好痛!   “师父!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顾忌我们的身份……”与善有些神智不清了,现在的她是在经历花千骨的经历吗?为什么不一样了呢……?   “身份?师徒吗?师徒又怎么了?我管他的。”笙萧默毫不犹豫的放话。“好了,别哭了。你怎么什么事都哭呀?我看得给你喝一碗止泪汤才可以。”   与善噗笑了一身。现在的她肯定很狼狈!不过笙萧默的脸上尽是心疼、无奈、温柔、安慰……   与善抓着他的手,诚恳的说:“不要嫌弃眼泪。眼泪是幸福的证明。没有泪,就没有爱了。”   笙萧默听出来她话中有话,不过也就没说什么,温暖的大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已经行动。踏前一步,踮起脚跟,抓着他的手臂,轻轻地在他的嘴唇留下了蝴蝶采蜜般的温柔。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与善轻轻的说。   笙萧默点头,已经有些懵了,只能说:“对,你说的对。”   与善慢慢退后,好像要离开他。突然,笙萧默把她拉到胸前,双臂紧紧扣着与善的腰。与善还来不及反应,笙萧默的嘴唇已经与她缠绵。   刹那间,一切都化为乌有,什么都不重要了。命运世界分离师徒别人自己……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此时此刻她只能专注在一个东西:那一双霸道甜蜜的玉唇。环绕着她是笙萧默的香味,那股令人陶醉的药香。若不是笙萧默紧紧的抓住她,与善已经脚软的都站不住了。   一个烟火……两个烟火……   放开,呼吸急促,神智错乱。海浪的声音已经和心跳混在一块。   “这回忆……应该足够了……”与善喘气的说。   笙萧默点点头。“够一百年。”   “那还有九百年呢?”   “放心,我会储蓄的。”   与善脸都可以煎鸡蛋了。笙萧默又低头,不过这一次也是蝴蝶采蜜,轻轻一触。   两个人互相依偎,等着心跳慢慢变回正常的速度。   “师父,我们回去后要怎么样?”   已经被掏翻的感情不能再回到从前的平淡。   笙萧默恨死自己,但是只有一个答案:   “能怎么样,就怎么样。”   除此之外,他也不敢去想了。   ? ☆、尊上的恐惧 ?  两个月后,仙界各派的确收到了魔界下的挑战书,竟然挑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为打仗的日子。在这个月圆人团圆的日子里,想必魔界众人也是用这一天更加打击仙界吧!   三尊把这次要随落十一出门等三十几人叫到大殿,语重心长的告诉大家要出门相助太白山之事,顺便提早一个月出发让他们有机会锻炼锻炼。比起担心一个月后会发生的事,大家似乎更开心能出门。大部分的弟子都像与善一样,进长留后没出过几次。这次与善也被叫到一起去,还是当落十一的助手。   三尊告诫大家后就让其他人离开,留了落十一和与善。   “你们知道小骨命格诡异,身上还有奇香能招惹鬼怪。这一次让小骨跟随就是要锻炼弟子们对打的能力,所以你们尽管看着弟子们打,不得已之时才出手,明白吗?”白子画解释。   “明白。”落十一和与善拱手点头。   “你们先下去吧。”白子画看着与善,分明让其他人都出去。   天啊,白子画你要干嘛?   十一立刻扶着摩严,两人先离开。笙萧默站了起来,幽幽的走到大殿门口,皱着眉转身看白子画。   “师兄,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小徒弟回到销魂殿,你别把她弄坏了。”   与善扶额。   笙萧默把话丢下就消失了。   “魔界锁定的目的是太白山?”白子画用他那毫无情绪的声音问。   “是。”   “其他山呢?”   “他们会做个调虎离山记。不过,他们有所改变也很可能。”   白子画的薄唇微微上扬,在嘲笑她。   哼!   “到现在为止,多少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差不多都发生了。”   “那你的可信度还是有的。”   白子画,为什么你的语气让我觉得那么一文不值?   “如果尊上没事的话,那我先告退。”与善冷冷的说,说完就转身。   “等一下。”   与善很不情愿的回头看白子画。   他脚不动地的走到她身边,冰冷的眼光稍微融化。   “有谁会受伤吗?”   “如果你要问千骨会不会受伤,那一个字:会。”   “如何?”   “幻思铃。”   白子画脸有些错愕。   “那这个你拿着吧。”   白子画从墟鼎拿出了流光琴,与善连忙接着。虽然手里拿的是一道光,不过这可是十方神器之一!她竟然拿到摸到了!   白子画……你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我会在时机到的时候给千骨的。”好!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也不会辜负你!   白子画有些讶异。   与善有些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是我的事,不过呢我对你们全部人都是真心的。反正我会看好千骨,你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走啦。”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气白子画。自从两个月前笙萧默失态后,把一些事情破口而出,白子画见到她就好像见到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善儿呀,到医药间来。”   才一到销魂殿,相比之下亲切的呼唤让与善没那么生气了。   “什么事呀,师父?”   “你们这一次出门带了那么多萝卜头,肯定会受伤什么的。这些都是你认识的药材,带好,该用就用。那一群没一个会医术的,你就当锻炼锻炼你的医术吧!”   与善突然抱着笙萧默。   他身上有一股清清的药材香,让人很舒服很安心。尤其是成天在销魂殿医药间生活的与善,药材的味道就像家一样很安全,让她有时闻到笙萧默的香味时不知觉得感到非常快乐平安。   “谢谢师父。”   笙萧默拍拍她的脑袋。   “二师兄欺负你啦?”   与善委屈的点点头。   “他那个样,其实是有些恐惧你。”   与善放开笙萧默,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   “长留上仙白子画怕我?”   “当然。”   “他怕什么?他怕我看他洗澡?”   糟了!说什么了????   笙萧默被口水卡到,咳嗽咳到脸红。   “是,长留上仙白子画最怕你看到他洗澡。你神经有问题啊?!要不要喝药啊?!”立刻破口。   “好好好,我傻我有问题。不过师父你认真点,尊上为什么怕我?”   笙萧默叹了口气。   “师父离开前说,若二师兄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仙界百年平安,他身负这天地间的重任两百余年。现在,他的娑婆大劫出现在他面前,他完全是凭着一股傲气与天命对抗。说他傻,他确实很傻。不过,你的出现让他有了个从来不敢想的念头。”   “是什么?”   “希望。”   “希望?”与善呆呆的重复。   笙萧默点头。“师兄这个牛头差不多做了最坏的打算,而你,一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竟然知道这么多!二师兄能不怕你吗?他怕你告诉了他结局,他会接受不了的。但是,你的出现代表着转机,带给他那么一丝希望。”   “白子画怎么这么奇怪呀,又要挑战又要怕。不过放心。我才不会告诉他结局。白子画这个人还是要亲身经历才会珍惜。”   笙萧默笑了一笑。“还真没听过有人如此大胆的唤二师兄的名字。”   “嘿嘿,我这是习惯了。不过师父,你好像很了解尊上。”   笙萧默摇头。“我了解吗?我也只是知道而已。”   他认真的看着与善。   “要出门了,万事小心,别因为喜欢虐待自己而不顾一切的救其他人。”   “我哪有!”   “没有嘛?以前从茅山回来是谁一个月都不能使用内力的?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当英雄。让别人也当一当吧,别老是抢着去拜见阎罗那老头子的机会啊。他可是都不洗澡的。”   “师父,你这是咒我呢还是咒我呀?”   “把你的萧和剑都带上。”   “当然,难道让它们留在这里扫地?”   “鬼会很多,我看还是把花千骨丢掉吧。”   “你想让尊上杀我吗?”   “看着十一,他有糖宝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写在他额头不就得了。”   笙萧默突然很用力的搓她脸。   “唉哟,少了我的宝贝小徒弟我该怎么活呀?”   “师父,我现在很会熬药了,不然熬一碗给你喝?”   “好啦!去睡吧你这个嘴皮子!”   “师父晚安哦。”   笙萧默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很明亮。   “善儿……你离开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了。”   ? ☆、鬼怪萝卜 ?  第二天,大伙浩浩荡荡的出发,先御剑过海,到了陆地后便伪装起来当成一批游学团。大家还是处于兴奋状态,尤其是到了市集完全是像脱了绳子的一群野马,蝗虫过境般的扫荡一切,让他们在两天之内花了三分之一的银子。见状,与善不得不变成那个令人讨厌的黑脸管制这一班弟子。不是她想这样的,而是落十一有了糖宝叽叽喳喳的在他肩上,不只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智商也干脆跳船离开,完全不管其他人了。   不过,当他们离开人群开始在杂草丛林里赶路的时候,什么闲逛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妖魔鬼怪都来了。与善是一个超级讨厌恐怖惊悚鬼怪片,对这些恶心恐怖的东西完全没有预防能力。第一次遇上时,是一个两头饿鬼。两只头又肿又大又皱,还不停的流出脓血。它的两个颈项细得都快看不见,所以让人有种错觉它的两个头是和身体分开的。它的身体……又大又臭,而且每当它在动还发出像爆炸一样的声音……吓!死!宝!宝!了!还没来得及想:师父大人,为什么……就当场晕过去,惹得大家对她的评价暴跌。   不过,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见过大概第二十只鬼的时候,晕了大概五次后,与善反而觉得那些鬼的造型能不能再创意点?这个脓血呀,鬼叫啊,十指尖尖啊,满身尸虫啊……大姐我看腻了!与善一挥音当剑一出法力,那些鬼就也烟消云散。有时懒得打,而其他人已经筋疲力竭的时候就吹起音归萧来。这把萧有个厉害的来历:据说长留后山种了一根琉璃萝卜。某位长留儒尊为了巴结某只月宫上的兔子,就拿了这根琉璃萝卜。当然,兔子,无论是金的银的玉的都挡不住琉璃萝卜的诱惑,当下答应了某位长留儒尊的要求,那就是要十斤嫦娥仙子后院的月明夜莺石。某只兔子就给了某位儒尊十斤月明夜莺石。而某位儒尊得逞后赶紧逃离现场。待嫦娥发现后痛骂某只兔子,罚它一百年不得吃萝卜,而且还得搬到吴刚那儿只有砍断的桂树的鬼地方住。   当然,事实是不是如《仙人志》这样传说就无从得知啦。不过,玉兔为什么这么讨厌儒尊……是有道理的……   与善这把音归萧,就是用嫦娥的月明夜莺石造出来的。何为月明夜莺石?此石第一冰冷,第二会发光,第三遇到音乐时会长灵性,所以是造乐器的最佳材料,众仙人都是要排队排个千二百年才排到,而且只能拿到如嫦娥拳头般大小的分量。大家都知道,仙界内属嫦娥仙子的手最小,王母娘娘的手最大(咳咳)。   这,当与善打鬼打得没趣了,告诉那些鬼的故事。   有些鬼听到哈哈大笑就不理会他们了,有些还知恩图报的竟然当起了护卫,转身帮他们打其他鬼呢!所以,突然间大伙就轻松多了,大家也对本来见到鬼就昏倒的与善师姐多了崇拜,而且还学上了她说故事的招数,都跟鬼交朋友了。   长留·大殿   “哈哈哈哈哈哈!小徒弟,太逗了!”   白子画无语。“让他们这么早出发就是为了锻炼,现在好了。”都跟鬼做朋友了有没有!   “唉哟师兄!善儿这不是‘是为大同’吗?这下连跟鬼道众生当朋友,那世界不就太平了吗?”   白子画扶额……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 ☆、幻思过往 ?  “十一师兄,还有多久就到太白山?”   是夜,大家都休息了。他们睡觉都是有轮班值夜的,不过身为长辈的落十一和与善基本上都不睡,靠着入定和笙萧默的提神丹(提神丹,一颗如十杯咖啡,保你精力充沛每一天!吃提神,保精神!长留牌提神丹!)来坚持住。想起离别前笙萧默让她不要当英雄,不过实在是放心不下。虽然那些鬼怪朋友很热情,不过也是三秒钟热度,没故事听了就跑掉去吓别人了。   “三天。”落十一看似担心。   “怎么了,师兄?”与善也被他的担心影响到,赶紧左看右看看能不能看到恶徒。   “我心里不踏实。现在这地方最容易藏鬼怪。不知道……”   与善算一算,已经是八月初十了。八月十三,魔界就会攻打太白山。而现在……会有拿着幻思铃的莫小声和有拴天链的崔嵬!   但是……如果没有呢……   不要这么想!与善赶紧骂自己。白子画说什么了?她还是有“可信度”的。虽然到现在还是有点气,不过,白子画希望承你贵言吧!   第二天,该来的真来了。   不过,他们有那么一点点的先知之明。跟他们要好的一只厉鬼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紧张的说莫小声已经在前面等,而且还有幻思铃,与善就立刻把花千骨拉到身边,在开始紧张的众人后面悄悄说:   “等一下幻思铃一响,我就给你流光琴!顺便吹你的骨哨!”   花千骨还来不及错愕,与善就提高声音。   “大家不要慌!”   话刚说完,幻思铃就在他们耳边摇荡。   瞬间,与善被打垮了。   张伟雄你这个混蛋……   眼泪像瀑布一样的流下来,头痛到要裂开,心也开始搅碎,一股鲜血涌上喉咙,咽不下去只好吐出来。   痛……张伟雄你这个混蛋……竟然在这关键时刻跑出来……   “师姐!”花千骨紧张的喊她,又急忙的在吹杀阡陌的骨哨。莫小声有些顶不住那骨哨的声音,不过幻思铃威力强大,还是把大家都打下去了。   “师姐!给我流光琴!”   费了好大的力气,趴在地上,与善打开墟鼎把流光琴拿出来,花千骨立刻抢了过去开始弹。大家瞬间能喘口气。与善又吐了一口血,头昏眼花。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那么不堪一击……   她似乎听到莫小声的惊叫,千骨的慈悲让莫小声离开……然后就是混乱的大喊大叫……   “师叔!师叔!”   漫天把与善拉起来。“师叔,你别吓我!你还好吗?”   与善无力的点头。“大家呢?”   “我们都还好,”漫天说,围着她的弟子们都纷纷点头。大家好像只受了点轻伤,毕竟其实与善很快就把流光琴给千骨,所以杀伤力还不大。   与善抬头看天空。   “我们已经被拴天链困住了。”她说,身子还重重的靠在漫天身上。   为什么我这么脆弱……难道真的是天理要有个平衡?如果大家受不了大伤,那唯有她,这个外星人,承受因为她所改变的后果?   “师叔!你给我坚持住!你有个什么师祖会杀了我的!”   与善抓紧漫天的手臂,但是回头喊着:“千骨!”她不能说,大家不能知道千骨和杀阡陌是认识的……   千骨点头,拼了命的吹骨哨。   “与善,吃这个!”落十一塞了个什么丹给她。勉强吞下去,感觉内力慢慢恢复。   突然间,一个庞然黑色的东西出现了。   “你现在吹什么都没用了!哈哈!在这等死吧!”   天空如灰色浓浓的粥不停的旋转,遮挡着阳光。崔嵬在一旁冷冷的哈哈笑,让人听了厌烦。与善受不了他那像两块石头摩擦的笑声,从左边的袖子拿出了音归萧开始吹。   她吹的是笙萧默最喜欢的曲,“梵风鑫雨十二节”。此曲是模仿六界个个从天宫仙派下至魔界地府的风声和雨声,有十二个部分。此曲先让听者迷失和留恋在最微妙的神、佛、天、仙、的风声雨声,然后再有后面的魔与妖界的风声雨声迷幻敌人,让敌人神智错乱,就可以轻松地解决。以前笙萧默刚救与善时,会用“梵风鑫雨十二节”中的仙雨节来让她安眠。   现在,与善吹的是天雨节,此节其他人听了会享极乐之受,不过让像崔嵬这种魔怪听了只会丧心。果真,曲才吹不到第十个音符,崔嵬就开始哭天抢地,仇恨的看着与善,欲将她毁灭。   但是,随便吹吹不伤身。与善是带着要伤害他人的目的而吹响此曲,曲还没到一半,她又吐血,撑不下去了。   “你这个不要命!我今天就让你和你的同伴一起灰飞烟灭吧!”   千钧一发,天空回响了火凤之鸣。   随之,与善就不省人事了。   ? ☆、漫天妒忌,小骨安慰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大家下了结界在树林中休息。不过听声音大家可是异常兴奋。   与善把自己撑起来坐着。   “师叔!你醒啦!”漫天刚好探了个头。   “漫天,怎么样了?”与善紧张的问。   “唉哟,师叔啊!我们现在正排队见阎王呢!你个笨蛋!当然没事啦!”   销魂殿的人说话都像其殿主了……   “怎么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杀阡陌竟让过来了!天呀师叔你可是真错过了!那杀阡陌……连师祖都比不上的美美美!他把那个崔嵬的魂给灭了,竟然把拴天链丢给花千骨就跑了。我们现在可都乐着呢!两个神器竟然被我们夺回来!”   杀阡陌……跟他真没缘分,就是见不到。   “师叔你感觉怎么样?十一师叔可是让我逼你吃了师祖的药,你别不好哦。”   与善笑笑,抓着漫天的手。   “有你这样叽里咕噜的,我都已经好了。”   “师叔你!哼!待你好的时候看我怎么报仇吧!”   早上他们就继续赶路,很快就到了太白山。太白山的掌门竟然亲自下山迎接他们,毕恭毕敬的。还有一天,就是八月十三。晚上,花千骨闲着没事做和轻水为大家做了月饼,不过说真的大家还没那个闲情逸致来赏月品茶,但是月饼是很好吃。与善在房里运气,把吃过的药都逼出药效来让她更快吸收。   明天,魔界就开始他们的调虎离山记。   白子画,你得聪明点。   ——————————————————————————————————————————   第二天清晨没多久太白山诽颜掌门就脸色沉重的召集大家。   “刚刚天山来书,说已有十万魔军在天山外等待。我们现在得立刻前去支援。”   与善暂时不说话。这一众人中还是有的提出来说这可能是来一个声东击西。不过,诽颜掌门还是让一些仙众赶去去天山支援。由于与善不能去,长留三十人就留下来了。   与善很紧张。她知道魔界的人一来就会先攻击诽颜掌门。太白山和长留一众在大殿外面守候,时间过得无比的慢。想了想,还是把花千骨拉倒一边。   “千骨,你记得你有的东西。如果魔军一来,立刻弹琴。我会在一边保护你。”   花千骨眼睛大大的看着她。“师姐,你怎么知道魔军回来。”   与善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糖宝。”   糖宝从千骨的耳朵里钻了出来。“什么事呀与善师姐?”   “去把你爹叫过来。”   这下子糖宝和花千骨都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与善。   “时间不多,快去!”与善着急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糖宝,去吧。”千骨说。糖宝就嗖的一声不见了。   “师姐-” 见千骨要开口,与善先抢了她的话。   “现在不是时候。”说完就回到人群里。   “师叔。”漫天在她耳边很生气的说。“为什么你都去找那个花千骨都不找我呀!”   看着漫天,就知道她大发脾气,很生气自己。与善叹了口气。竟然在这个时候耍性子。   “有些事只有千骨可以做。”   “那我也可以!我就觉得你就是保护她!奇怪得很!”   被说中了,与善只能说一句:“尊上要我保护她,我不能不做呀。”   “那师祖也让你保护我呀!但是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与善瞄了瞄周围,大家都在对她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必定是在问苍天为什么都这个节骨眼了这两个人还可以闹。   怎知,来了朔风。   “漫天,你就不要为难与善师叔了。平时她怎么待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要乱来吗?”   “不用你管!你滚开!”   奇了个怪了,这朔风干嘛来帮她解围呢?   “漫天,我是保护千骨,但是对你我可是袒护的。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就生气了。”   漫天立刻眼红了。“哼!气就气!气死你!”说完就甩头离开。   与善用手指掐了掐鼻梁,心中浮躁。这漫天!是她常常纵容她让她耍小性子,所以现在就管不了她吗?有些气的头晕。幻思铃的伤她还没好完,又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所以内力都受她影响开始在体内肆动。   “师姐,别气了。漫天她无心的。”花千骨跑向前去抓着她的手臂。   感觉到千骨的温柔,也感觉到在背后漫天的愤怒。   几时花千骨也帮霓漫天说话呢?   “没事。你现在内力如何?”   “我根本没受伤,如果真的要弹的话可以维持个两天的。”花千骨秀了秀她的招牌微笑。与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   “好。别慌就可以了。”其实是说给自己听。   落十一跑了过来。   “师妹,你是不是有点头绪?”声音很低,不让人听到。   与善有些惊讶的看着十一。   “师父有跟我说。”   摩严其实一直都很善待她,她也蛮喜欢这个世尊的,喜欢他心口不一但是真心担忧长留和天下,喜欢他好像喜欢自己世界的老顽固爷爷一样。世尊必定是觉得事态堪忧,所以才会透漏自己的一点给落十一。   与善点头。“我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十一脸变得有点苍白。   “好。”转过身来对长留弟子喊:   “大家准备好!布阵模式!等魔军一来,听我指挥!”   “是!”   诽颜掌门还来不及问十一他在干嘛,突然,十万魔军出现在太白山广场,正对着他们……   ……而花千骨就开始弹流光琴。   ? ☆、紫薰仙子 ?  魔军脚还站不稳,流光琴声一响魔军众人就已经瘫痪不能自理,都坐在地上一直摇头好像背诗经的书生一样,嘴角还流着口水呢!单春秋一见到太白山等人都准备好迎接他们的样子,阴阳脸都变难看了。   “竟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放箭!”   “金盾结界!”落十一大喊。立刻,长留弟子挥起手上的剑变出结界。与善赶紧站在千骨的背后源源不绝的传给她内力,所以那些箭都被流光琴之力加金盾结界被消灭。   “再来!他们撑不了多久!”单春秋又下命令。又是一波雨箭。这箭非同一般,是用了只有魔界中生长的铜铁制造出来的,不只有冲力还有法力,能打破阵法结界。与善有些撑不住了,一些长留弟子也都快不行。诽颜掌门也一起和他的弟子布下了金盾结界,第二波雨箭才被当下。   与善看着魔军,该来的都有来:单春秋、云翳、有七只手的茈萸、在莲榻中的夏紫薰……以及刚刚出现的旷野天。   旷野天……会用小昆虫来毒害千骨。   “怎么样?”单春秋问旷野天。   旷野天摇头。“仙界好像知道什么,我们被天兵打下了。白子画正赶过来!”   单春秋一震。“什么!“   而莲榻中的夏紫薰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子画?真的是子画在弹流光琴?”   这一声“子画”有多少分量含在里面!朝思暮想,为爱堕仙,由爱变怨……夏紫薰顺着琴音,眼睛里都是期待、惶恐、和苍凉,寻觅着那人的影子。当她看到弹琴的人不是白子画时,表情立刻垮了,好像全身的力量都泄了。   与善突然想到能利用夏紫薰争取一点时间。虽然,她这么做心里很难受。在夏紫薰的口气和动作中都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样子……想想如果没有穿越,是否自己就变得像夏紫薰一样……惨不忍睹。   与善逼着自己,用密语跟千骨说话:千骨,那是夏紫薰,赶紧以尊上的名义跟她交流,拖延时间。尊上快到了!   说花千骨乖,她真是乖。一听到白子画要来了都快飞起来了。   “是紫熏仙子吗?“花千骨充满期待的问。可笑的是,她期待的不是口中的人。“紫熏仙子,我久仰大名,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开心!”   紫熏仓皇的看着花千骨。“你是谁?听谁说过我?为什么在弹流光琴?”   “我是花千骨,是长留上仙的徒弟。是师父跟我说关于你的事情。说你是五上仙之一,管制调香的!我想认识你很久了!”   太好了,千骨!你干脆去好莱坞上班吧!别在这承受些莫名其妙的命运!   “你是子画的徒弟?子画是你的师父?”紫熏不可思议的问。   “对呀!”花千骨努力的点头。   周围的魔军大队和太白山长留的人都被花千骨突然的热烈欢迎吓到了,两派人马看看夏紫薰,又看看花千骨。这两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好端端的杀人放火大动干戈怎么变成了夏紫薰粉丝见面会了?还是白子画脑残粉俱乐部?单春秋的阴阳脸一个歪到左边,另一个歪倒右边,所以他的头好像要裂开来。不过,他还是有一点忌讳夏紫薰,毕竟她曾经是仙界之人,法力强大,说不定又会跳槽那怎么办!   与善又密语:千骨,我知道你有个香囊,送给夏紫薰当见面礼。   与善知道她有万般不舍,不过没办法。   “紫熏仙子,看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份上,晚辈送您一份见面礼,您就收下吧!”这花千骨说谎还真的可以不眨眼睛,与善不由得心里佩服。在这种场合,花千骨依旧冷静。想一想还真的得到了白子画的真传呢。   说着,花千骨就把有着她和白子画体香的香囊抛给夏紫薰。夏紫薰下意识的接到香囊然后深深的闻一闻。   夏紫薰退后两步,无奈又可悲的向苍天笑。这香……如此天真无邪,让闻着脑洞大开,豁然开来。   好香。   又密语:千骨,让夏紫薰猜里面有什么材料。   “不过,紫熏仙子,你能猜到我用了什么材料吗?”   紫熏又深深的嗅着那个香囊,然后呆若木鸡的把材料一一说出来,花千骨还补上几个点头。不过,到最后两个味道是,夏紫薰猛烈的抬起头。   “妹妹,你赶快告诉姐姐,还有两味香,是什么?”   花千骨有些脸红。“这个呀,一个是我特殊的体香,另一个呢是师父的枕边香!晚辈在仙子面前献丑了!”   “子画……子画的香?”   大家都看着花千骨和夏紫薰两人,顿时也觉得怪怪的。这花千骨身为一个徒弟,竟然做了个有着自己师父体香的香囊?与善在花千骨后面只希望她这个办法能拖延时间,让该来救他们的都来……不过,那些人赶得及吗?   夏紫薰突然从墟鼎里拿出了卜元鼎。   “你这份见面礼太重了,妹妹,这卜元鼎就当做是姐姐还你这份礼吧!”   “仙子!不可以!”单春秋等妖魔都被吓死了。女人都如此善变没脑筋!竟然把手中的神器要给敌人?她有病吗?!   “闪开!”夏紫薰狠狠的摔了手臂,一干魔军都被打飞。单春秋满眼恨意的看着花千骨。这该死的小东西,平常已经因为杀阡陌的袒护就讨厌花千骨,这下又搞这个歪名堂!今天不杀花千骨他就不叫单春秋!   “仙子,你莫要感情用事!我们是来夺神器的!”云翳给逼急了,也是满脸恨意的看着花千骨。花千骨一而再的破坏他的计划!   正当两面都僵持不下,大家又开始准备作战时,一个优美温暖的声音破了这个局面。   “那要不然我们来比试比试?”   从后面缓缓而来,是东方彧卿。   ? ☆、神器三比 ?  “东方!”千骨开心都要快跳起来,不过因为手里拿着着流光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东方。   “做梦去!谁跟你比?”云翳挥了挥手中的武器。哪来的白脸书生?   “魔君,”东方不缓不慢的说,面上还是笑容,头抬起来对着天空说话。“你说呢?我们现在有流光琴、拴天链和悯生剑,你们有不归砚、卜元鼎和谪仙伞,我们三个神器对三个神器,三战两胜如何?”   单春秋哼的一声,冷冷的道:“丑书生,你以为魔君是你随便叫就能叫出来吗?”   只见东方还是一脸从容。   “好啊。”世上最有魔性的声音飘落到人间。   从天而降,六界最美的人。   他,飘逸紫发漫天散。他,长春微笑世颠倒。他,惊艳六界无人及。他,魔妖叩首堪称君。他……   “杀阡陌。”与善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活了三十几年,能见到如此美人,死也值得了。   千骨很激动,想要扑向杀阡陌,手里的流光琴在如此美色下早已被遗忘。不过杀阡陌看了她一眼:不行,小不点。现在不行。花千骨只好眼巴巴的低头。   “好,既然你这么大口气,那我就陪你玩一玩。”杀阡陌优柔的扇着扇子,眨了眨眉毛,微微的点了下颚,像蛊惑小孩子一样的跟东方彧卿说话。天呀!世上不管是男是女还是像单春秋又男又女的在这么媚的勾引下完全屈服!!与善觉得若是杀阡陌笑着对她要十方神器,她都会俯首称臣双手奉上给杀阡陌。   突然,头里闪过笙萧默气炸的样子……   额,嘿嘿师父,对不起,有点跑题。   “好!“东方彧卿爽快的说。“看在这馊主意是我出的,第一场比赛就让我来吧!”   “东方,你可以吗?”花千骨紧张的问,抓着他的袖子。   “没事的,骨头。”东方彧卿投了个笑容给花千骨。他的笑容都好像不用钱。不过,因为转身看到了还站在千骨后面的与善,东方彧卿的笑立刻融化再凝固僵硬,完完全全不可思议的看着与善。   与善做了个“你怎么了”的样子。东方摇了摇头,脸上再贴上招牌笑容,对着十万魔军。   “你们呢?”   如故事一样魔界派出了旷野天,而东方也不负众望轻松的打过旷野天的机关术。   单春秋的眼神快把旷野天给杀了。   “这一局算我们输了。”杀阡陌温柔的说,但是温柔的藏刀。“下一局。”   “我来!”   从后面,云隐走了出来。这下花千骨更是激动。   “来迟了,还望掌门原谅。”   在场的大家都深吸一口气。到现在为止没多少人知道千骨是茅山掌门,竟然在此时此刻给暴露出来了。与善真想把云隐给打昏。   “没事!来了就好!”千骨开心的说。   “看来这场是我的了!”对面的云翳走了出来。因为戴上了面罩,看不到他面上烙印着深深的仇恨。   “师弟,”云隐心痛的叫。“不要再错下去了,跟我回去吧!”   “我呸!看掌!”   不过,云翳打云隐就是自己打自己。见云隐一招一招接,却是云翳一口一口血。僵持之下,云翳先飞走到不知道哪里,而云隐也连忙的跟上。在广场的众人又你看我我看你的耸耸肩。   “这一局,打平。”杀阡陌杀裁判做了决定。东方也点头接受。   “现在该我了吧,” 茈萸摇了摇头,扭了扭七个肩膀。“谁想早死早超生的就过来吧!”   与善回头,看见大家都脸色沉重,挣扎不已。在这群人里,或许她最适合,因为应该只有她知道茈萸有毒。   “我来吧。”与善冷冷的说。   “师姐!与善!”纷纷叫起,不过与善不管这一切了。一手拿剑,一手拿萧,站到了广场中央。   茈萸慢慢地舔着每一根手指。单春秋在一旁冷冷的期待的阴笑。但是,茈萸有三十五根手指,要等她舔完七只手要等到几时呀?与善不要等她,但是又不能第一个出招。   “我说你呀,这样子很不卫生的。要知道指甲里都是虫!”   茈萸一下子就火了,大喊一声竟然七个手同时伸长进攻。与善飞快的拿出音当剑哗哗几下,地上就趴着四只手臂。   幸好她的胆子训练过,否则就当场晕掉了。   “我今天不毒死你我就不叫茈萸!” 茈萸舞起了剩下的三只手臂,顺便把舌头也伸出来。与善躲的闪的避开了那条又长又青的舌头,砍下了一只手臂。想起她曾经读过的神话,说是大力士要完全毁灭七头蛇,得每砍一个头就烧颈部,让它不能再长回去。与善就用初昧真火来攻击茈萸流着血的手臂……   ……以为真的成功了,但是她忘了茈萸还有一条舌头……   “攻!”   下一秒,世界大乱。   ? ☆、异界魂 ?  “等死吧!”   与善感觉到一阵刺痛在脑门后面,随之四肢乏力,眼睛模糊。魔军不管杀阡陌的阻止冲上前去开始乱打乱砍,顿时天空都是兵器法力对打的声音,还有阵阵受伤的惨叫,空气弥漫着血腥味。与善看着前面还在舔自己手指的茈萸。反而她现在不慌不忙了,看着与善痛苦的表情开始哈哈大笑。   眼睛逐渐黑暗……   不行,陈与善!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得负责。   张开眼睛!   突然,脑子清醒,与善张开了眼睛,而朝着她来的不是那断了五只手臂的茈萸……   ……而是一辆大红色的车。旁边的噪音突然撞破她的耳膜,她听到了尖叫声……   “姐!姐!闪开!闪开!!!!!”   红车向她奔驰,与善的眼睛对上了车内驾车的女人的眼睛。不知怎么的,与善知道这个女人怀孕了,而且快生了……   “姐!姐!!!!!!”   车撞倒了她,与善感觉身子慢慢地倒在地上,不过一点痛都没有……这个伤,她六年前就受过了……   “姐!!!!!!”   头与马路接触……   眼睛再次闭上……   师父……   痛!   与善睁开眼睛,看着一根长长的鞭子离开她的身体,又立刻回到她身上狠狠的抽。天呀……这不是鞭子,而是茈萸的一根手指……   她不行了……头在流血……毒已经快攻心了……   “师父!”好像是花千骨的声音   师父……善儿真的好想你哦……善儿不要回去……不要……   “师叔!”是天儿吗?   有人抱着她,世界好像停止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突然,有人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听见漫天爆炸的“你在干嘛!”,然后东方彧卿出现在视线。   “你是异界魂!把毒逼出来!”   怎么逼?   闭上眼睛,突然好像有人把音量调到轰炸,把她吵醒。她的手在血滩里边发抖……身边开始有救护车的唉唉叫……   “把毒逼出来!”   把最后的精力拿来运转体内的真气。因为中毒,真气好像有钉子在里边,必须得把这些钉子往外逼。泊油路上的血越来越多……   ……“杀阡陌,带着你的人,滚!”   “师叔,师叔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师叔!”   世界终于寂静。   ——————————————————————————————————————————   “你是异界魂。”   与善挣扎的睁开眼睛。   她感觉好像真的被车撞倒,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改变世界?”   东方彧卿冷冷的坐在她前面看着她。   与善逼着自己坐起来。   “你以为仗着你所知道的就能改变一切吗?”东方彧卿又逼迫的问,让与善感觉好像有一只手在掐着她的脖子。   与善冷冷的笑出来,笑声好像死亡之音,身体在发抖。她回去了……她竟然回去了……   “你也不是一样仗着你所知道的来改变世事。”与善逼着自己的声音镇定。凭什么东方彧卿来质问她?他又不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人!   东方彧卿有点惊讶。“你知道我是谁。”   “你都说我什么都知道,你是谁我能不知道吗?”   东方彧卿猛烈的站了起来,连他坐着的凳子都砸在地上。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你以为天命是你想改就能改的吗?你也看到,该伤的人就会伤,该死的人就会死!”东方彧卿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   “但至少我要守护的人我都有做到!”与善反驳。她以前就不喜欢东方彧卿这个角色,把全部人都当成他的布偶,演出他想要让大家演绎的事情。   “你在守护谁?你为什么要守护任何一个人?”东方彧卿狠狠的问。   “我要守护的人跟你一样。但是你不需要知道我守护他人的原因。你这个人是不会明白的。”   “她轮不到你来守护!你凭什么改变他的命运!”东方彧卿真急,抓着与善的手臂狠狠的在摇她。与善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   “她的命运你也有在改变,她的命运连你都算不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至少我是秉持着爱去守护他们,而你?你只是等着看戏而已!”豁出去了!东方彧卿,你吓不了我!   东方彧卿被她打败了。他仓促的退后几步。   “你……知道她的命运?”   与善点头,不忍看任何东西,任何人。一想到花千骨的命运,她就会心痛。   “你要改变她的命运?”东方彧卿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而与善是他的漂木。   “能改多少就多少。”与善低沉的说。   东方彧卿突然跑向前抓着她的手。“难道,她的命运会很惨吗?”   与善闭起眼睛。眼泪热滚滚的在她眼皮里打滚。   “你还是自己多保重吧。”东方彧卿,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想你惨死。你也是个苦命的人。   突然,门被打开。   “醒了?”   平淡清冷的声音。   白子画站在门外,没表情的看了房里的两个人。与善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能看见白子画。他来了,代表她可以走了。   “是。”与善回答。   “大家都离开了,随我出来,我们腾云回长留。”   与善点点头。回长留,这三个字,好窝心。回长留就是回家。   师父,善儿快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而不是那个世界……   白子画再看了与善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留下打开的门。   与善慢慢地下床,站起来。   “你叫我什么?”与善突然想起了。   东方彧卿笑了一声。“异界魂。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魂魄。”   与善看着东方彧卿。“我在这里……只是一个魂魄?”   东方彧卿摇头。“以前有过的记录说异界来的人都只是魂魄来到,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但是你不一样,你更准确来说是异界人,因为连你的身体都来了。”   东方彧卿停顿一下,又继续。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几年一直算不好天意人命,原来是你。所谓‘异界魂到,世界颠倒 ’。如果,真的有一股力量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那股力量……就是你。”   改变世界的力量……与善惊讶的看着东方彧卿。   “师姐!师父要走了!”   花千骨跑了过来,见到东方彧卿后连忙扑了过去。   “哎呀东方!都没跟你说上话呢我们就得走了!几时才能见到你呀?”花千骨在最后一刻拼命地撒娇。在她肩上的糖宝也是呜呼哀哉的要爹爹。   东方宠爱的抱着千骨又摸了摸糖宝。“很快的。你们两个得乖乖哦!骨头,你受伤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知道了啦!”花千骨一脸幸福洋溢的在东方彧卿的手臂撒娇。   “好了,你去扶你师姐吧。虽然她的毒已退,但是元力大伤,怕是这几个月都不能运气了。”东方彧卿指了指与善。花千骨立刻跑前去抓着与善的手臂。   东方彧卿看着与善。“若时机到,可以来找我。”   与善点头。   花千骨依依不舍的跟东方彧卿说再见,糖宝还开始哭了呢。花千骨小心的扶与善到外面。白子画正和诽颜掌门说话,诽颜掌门看到与善和千骨后连忙拱手。   “这次多亏你们两位呀我们才得以保住神器。诽颜在此谢过你们了!”   “不敢不敢!”千骨急忙说。与善只能点头摇头客气客气。   “我们先走了。”白子画冷淡的说。手一挥,一朵白云出现在他的脚下,千骨把与善拉到云上坐。   “其他人呢?”与善问。   “他们早离开了。师父是因为等你醒来所以才没走呢。”   云朵升到空中,他们就开始快速腾云。   白子画为什么要特地等她又载她呢?太奇怪了。   ? ☆、情何以堪 ?  “咦,千骨,东方说你受伤了?”   腾云快一个时辰后与善突然问道。她一直再想着东方彧卿跟她说的话,所以都没有管身边的两个人。她只是隐隐感觉到千骨一直跟白子画叽叽喳喳的。   “没什么大碍!”千骨笑嘻嘻的。“就是单春秋一喊‘攻’的时候就冲向我。那时我已经把流光琴收进墟鼎,所以用断念跟他打。我当然打不过!幸好师父赶过来,不然我就没命了!”   话毕眼大大的看着白子画,白子画正凝视前方没有看到千骨的样子。   等一下……如果花千骨还是这个眼神看着白子画……   那就是代表,夏紫薰没有跟千骨说她爱上自家师父的话……   那到现在花千骨还不知道自己对白子画的感情是恋慕吗?这是不是意味着……花千骨还是可以继续的当白子画上慈下孝的弟子呢?那会不会……会不会……悲剧不这么快来呢?   陈与善,不要乱想!   “其他人有受伤吗?”与善着急的问。   “漫天受比较重的伤,”花千骨小声的说。“她为了帮你被茈萸的手指鞭打到,不过朔风救了她,师姐你不用太担心了。其实大家还好,只有你。”   “你太鲁莽了。”白子画轻轻地说。   与善还来不及说上话呢花千骨就替她平怨。   “师父!这次出来都是师姐在帮我们!没有她我们应该就会更惨了!你就不要再怪师姐了。”   白子画嘴角抽筋。是笑呢,还是不满?   “没事的,千骨。”与善连忙打圆场。她和白子画的关系已经很僵了,不用千骨在帮忙了。   “是我言重了。我答应师弟要照顾你却做不到。”白子画淡淡的说。   天呀……这……这……白子画在跟她陈与善道歉?!?!   师父要白子画照顾她?为什么?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笙萧默,与善的心情开始烦躁。她觉得自己像一根琴弦一直被拉,拉得她都快承受不了感觉随时都会崩断。她开始全身发抖,而无论花千骨怎么抱着她都无法停止发抖。白子画见状立刻加快速度。他明白,这不是身体的伤,而是心里的伤,是有一个人能救治。好像很久很久,与善觉得她都快不行的时候,长留终于进入到她的视线。   白子画直接腾云到销魂殿,与善就盯着销魂殿这座浮岛,看见一个孤影从销魂殿中缓缓出来。与善的心已经激动的像火山一样快爆发了。白子画的云还没停下来,与善就已经仓皇的跑下来。而笙萧默也不管一切冲向前去,双手打开把与善紧紧抱在怀里。   笙萧默感觉到她的颤抖,感觉到她的泪水,感觉到她极大的不安。抱着她听到她的哭声,笙萧默感觉自己在被凌迟。天呀!他怎么可以把她流落在外一个月呢?这一个月他都一直在观微她的行动,要知道太白一战他都着急的快死了,如果不是二师兄阻止他去,说什么长留需要他,他才不会抛弃与善……他后悔……后悔莫及。   “师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多少恐惧累积在这一句话。笙萧默立刻知道不对劲。如果只是受伤,坚强如与善她一定不会这么怕,怕的全身的内力在放肆乱动,心脉像被挑拨的琴弦颤抖。她,受了大惊吓,而这个大惊吓只有一个可能……   她回去了,回到她的世界。   想到这个结论,笙萧默更紧的抱着与善。他们差一点就见不了了……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笙萧默用了最温柔的语气安慰她。   与善的反应是把他抓的更紧。   笙萧默看了还站在那边的白子画一眼。白子画低头,道歉。道歉因为也是自己的私心而不让笙萧默去太白山,道歉自己答应他的事而没做好……   笙萧默摇摇头,算了。   白子画这才拉着花千骨御剑回绝情殿。   ——————————————————————————————————————————   这时,没有人注意到花千骨的表情。她感觉被当头棒喝。刚刚眼前的这一幕,与善的依赖,儒尊的温柔,突然有了一个天旋地转的顿悟:与善师姐……竟然爱慕儒尊!   ……而且,儒尊也同样爱慕与善师姐!   抬头望着自己的师父,突然觉得他是多么的高,多么的遥不可及……   花千骨突然想要自己的师父像儒尊一样抱着与善师姐的感情抱着她……   而当她一想到这个时,心中慢慢崩溃……   她,是不是也爱慕她的师父?   花千骨突然脚软。   “小骨,你怎么了?”   温暖的手扶着她,花千骨抬头看自己的师父。白子画的脸上竟然飘逸着罕见的温柔。   到了绝情殿,花千骨像陈与善一样仓皇的从云上下来。   只是,她的仓皇,没有像儒尊一样深情的双手,把她牢牢接着。   接着她的,是一双把自己当成是徒弟,作为师父的手而已。   ? ☆、梅花飘落时 ?  像一幅画,笙萧默和与善坐在销魂殿外。   绝情殿种的是桃花树,而销魂殿种的是梅花树。这梅花树可是跟凡间的不一样。笙萧默把他的梅花树改种变成四季都会开花,而且是每一个季节开不一样颜色的花。冬天是大红色,春天白色,夏天紫色,而现在秋天,是金黄色。   而树下的两人正互相依偎。笙萧默穿着大紫色的衣袍,上面绣了暗金色雍容华贵的牡丹和祥云的图文。衣袍被他随意展开,就像衣服上的牡丹,紧紧围绕着在他怀里像花心的与善。与善想的对:笙萧默送给她的浅紫衣裳确实与他般配。他们就坐在销魂殿前,头上随着微风不停的飘落下金黄色的梅花。   那风景,甚美。   “我回去了。”与善小声的说。   笙萧默把她抱的更紧,在她察觉不了的情况下度给她真气。感受到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和毒素,恨不得想把伤害她的人都毙了。   “那辆车撞上来,我听见我妹妹在喊我。那女人怀着孕,撞我。她真的是想死吗?我好怕,好怕好怕我回不来。”   笙萧默低沉的笑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不要回去。”   “回去,都只是痛。”   “善儿,我已经受不了你离开我了。”笙萧默突然说出来。这一个月的煎熬是他一生中都没尝试过的,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与善完全离开他时,那寂寞和孤苦将会彻底毁了他。   “如果我的到来是完成使命,那到现在为止这使命我还没完成。”   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你就不能不会去吗?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我们会找不出办法!”   与善转过头看着笙萧默,微笑。   “几时,堂堂儒尊也被儿女私情束缚了?”   笙萧默也自嘲。“是呀。你让我变得人非人,但是像人一样的活回来了。你要负责。”   “我已经有太多的负责。”与善淡淡的说。   笙萧默僵住了。善儿……善儿在说什么?!   她就能狠心不要他了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负责。”   与善嘴上一丝微笑。师父怎么这么可爱呀?就算是个赖皮流氓也这么动人。   “师父,你知道花千骨为什么会被逼到尽头?”与善没有理会他的赖皮。   与善很少很少跟他讲她知道的事。现在她这么一说,他还有些恐惧了。   “为什么?”还是问了。   很小声。“她喜欢上她师父。”   震惊!   “那……她师父呢?”   与善讽刺的笑了一笑。“你觉得呢?”   二师兄是什么性格?这般越轨的事他必定不会想到。就算想到,也必定否认到底,连自己都会被自己骗去。哪像他…… 既然真爱上了,就爱吧。管他蜚言流语的。   “但是,”与善又像羽毛一样的叹了口气。“他很爱她,一直很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却从来不说一个字。”   与善突然转过头来看笙萧默。   “我很幸运,能听到你的心。”   笙萧默脸上起了微微红晕。   “我很幸运,你接受我的心。”   唉,二师兄…… 他会怎么样?   “最后呢?”笙萧默很怕与善会给他的答案,但是还是问了。   与善正眼的看着笙萧默。   “我的使命,就是改变他们的‘最后’。”   “为了他们,你可以舍弃生命。为了我们呢?”   与善扑倒在他怀里。“如果有机会,哪怕是一丝机会,我一定会争取的!只是,我不敢答应。我不要让你……”   有这句话,够了。   嘴唇像小雨滴轻飘飘的落在与善的头。   “我们还有多久?”   “应该还有一年。”   一年。天赐一年。   “好,这一年你只能开心,不能伤心,听到了吗?”笙萧默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收在最深的暗处。   “听到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 ☆、爱心呵护 ?  与善在睡觉中被额头上冷冷的东西弄醒了,慢慢地眼睛张开,发现一只手在她头上摇晃。   “见鬼!”与善跳了起来。   “师叔!”   “天儿?”   与善挥了挥手,房里的蜡烛被点亮。漫天泪水盈盈的脸出现在眼前。   与善立刻抓着她的手。   “怎么了?受伤了?疼吗?”   “师叔!”   漫天突然哭了,整个人扑向与善。   “师叔,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耍性子。我更不应该说狠话让你去死……师叔你一直都照顾着我,我却在生死关头找你麻烦。我错了!对不起!”   与善完全被吓到了。刚刚被惊醒还没定魂呢这漫天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对不起,让她措手不及,赶紧拍拍漫天的背后。   “没事,没事。我一点都没生气。到是你,千骨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有上药吗?让我看看。”   “师叔!”这下漫天哭的更严重了。   “哎别哭了别哭了,给师父听到还以为我死了你在为我哭丧呢!好了好了,孰人无过,是不是?当时我也是急了,我也跟你道歉。好了好了,干嘛呢?不许再哭了!”   漫天抓着她的手臂,眼睛还是汪汪的,嘴巴都翘起来了。   “不要管我了。你呢?你现在还在发烧,快躺下,我来帮你冷敷。”   与善把漫天紧紧的抱着。“有你在,真幸福。”   漫天又开始嚎啕。“师叔,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吗?我有那么值得吗?”   “天儿!”与善郑重的看着她。“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平常那信心满满的霓漫天去哪儿了?我不要这个哭丧的霓漫天,我要那个快快乐乐有些小脾气的霓漫天!听到没有?”   漫天连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与善终于笑了,顺手拿起了一块方巾帮漫天擦了擦泪水。   “这次出门感觉怎么样?好不好玩?”   “是好玩。”漫天终于破涕。“想不到凡间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我最喜欢的……”   漫天说着说着,还比手画脚了起来。看着漫天那毫无杂念欢喜的样子,与善突然觉得如果她改变不了花千骨的命运,但至少她可以确定她改变了霓漫天的命运。听着漫天叽叽喳喳的,眼皮开始沉重。漫天见状,慢慢让她躺好,细心的盖上被子,继续的替她冷敷额头。   ——————————————————————————————————————————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与善被某位医官下了命令,不准下床,不准运气,不准练功,不准做任何劳动,只能饭来张口,只能开心。对着这个莫名其妙又霸道的医官,与善表示很无奈。更无奈的是销魂殿总动员个个也把自己当成了护士,随时监护她的一举一动,让与善感动之余觉得快爆炸了。   “师父!你再把我关在这里我就-”   “就怎么?就怎么?你说呀?”笙萧默顶嘴,手里拿着一碗药。“与其浪费精力再讲一些没用的东西,不如张开嘴把这要喝下!”   “不吃!我要出去!我都关在这里两个星期了,都发霉了有没有!我要去帮十一师兄。还有世尊那儿一定有很多东西要做。唉哟师父– 师父!”   笙萧默没好招待的掐着她的嘴巴,然后把整碗药灌进她喉咙。因为用了点法术,所以与善根本没呛到。   “师父!你欺负人!”苦死我啦!!!   “谁让你这么烦。好了,该睡觉了。”笙萧默说着就要点她的穴道。给她喝的药必须睡上两个时辰才能完全发挥药效,所以这些天都是这么逼着她睡觉的。   “不要点!师父,好,我睡。但是,你得跟我讲故事,那我就能好好睡觉了。”说着与善把被子拉倒下巴下面,大眼睛的看着笙萧默。   她跟着他都快七年了。她来的时候二十八岁,不过看上去还是小脸蛋长不大,岁月唯有在她的眼睛里留下痕迹。开始修仙后与善就没再长大了。更准确的因该是没再变老,所以到现在的样子跟刚来的时候一样,要说有不同呢,就是更年轻了,毕竟吃的喝的都算是神仙食物。   笙萧默把碗放下。   “说什么故事?”心中是抗拒这个要求,不过还是做不到。   “你小时候的故事。”   “我小时候?你干嘛要听我小时候的事呀?”   “想想象一个小小的师父是什么样子的……一定很可爱吧……”说着想着还痴痴地笑了,把头钻进被我里,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   笙萧默被她打败了,不过也不能全军覆没吧!所以开启了个桃翁讲课模式讲故事。   “我小时候?我小时候是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师父,你以为你这样说上一千个‘很久’就能让我睡觉?”与善讽刺的问。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师父!”   “很久以前了,”好像没事发生一样笙萧默正经八百的说他的故事。与善在一边都快笑喷了。“我出生在一个富贵之家,好像有两个哥哥,所以我完全不担心家里的重任会落到我身上。我就尽管玩我的小鸟蛐蛐就可以了。”   “原来师父您这么小就学坏啦?哎呀,果真三岁定八十,都千年老妖了还是这副德行。”   “你听还是不听呢?”   “听听听,我听。”   “我爹娘拿我没办法,就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去问道求仙。这一问竟然问到了长留,问到了我师父。我师父说我前世就是修道人,今世轮回还是跟道有缘,就让我留下来收了我。”   “难道你都没有参加仙剑大会?师祖就直接收你为徒?”   “是呀,其实跟你一样,是跟了师父学习快二十年才参加仙剑大会。”   “那你得第几名?”与善好奇地问。   “你说呢?”笙萧默瞪着她,就知道她满脑子坏东西。   “尊上应该拿第一名的,世尊第二吗?你第三?”   笙萧默爆炸。“拜托,本尊可是魁首,魁首你懂不懂?”   “一定是你在尊上和世尊的食物里下泻药让他们不能参加。”   与善后悔她的破口而出,因为笙萧默竟然开始痒她,让她滚来滚去快笑死了。   “投降!我投降!”与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躺好了,别冷到!”笙萧默把被子盖好在她身上。   “嗯,好啦,那我睡了。”   与善闭起了眼睛。   “不行。”   “什么嘛?不是要逼我睡觉的吗?”   “我说了我的故事,现在得你说你的故事。”   与善吐出舌头。该死。   “快说。”   “好啦。我吗,不就是有个爸爸,有个妈妈,有个妹妹。不就是像大家一样读书,读完书后上班,就这样。”   “你这敷衍的真好。”   “谢谢夸奖。”   说完,打了个哈欠。   “好啦,睡吧。”   与善突然有些邪恶的看着他,那样子简直学到了他的狐狸媚笑的真传。   “先亲一个。”与善向他眨眼睛。   笙萧默突然咳嗽。这小徒弟…… 不过,她眼睛那么大,那么可怜,那么美丽……瞬间,笙萧默的毅力也散了。   知道销魂殿里没人,就低头。   一个烟火……两个烟火……三个……   嘴唇依依不舍的离开时,伊人已经睡着了。笙萧默痴痴的笑着,享受这嘴上残留的汤药味,虽然很苦,但是对他而言是无尽的甜蜜。他举手要点她的穴道,因为还是得让她沉睡,却发现自己的手抽不出来。   低头之下才发觉到,她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 ☆、刻骨明心 ?  天呀她自由了终于自由了!!两个月!被笙萧默关在销魂殿两个月!今天终于终于终于在百般求饶下让笙萧默点头答应把她给放了!附上了一个感谢的亲亲,趁笙萧默还傻傻的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一个痴笑,与善就御剑溜走了。这笙萧默真没用!还真像一个初次动情的小女生,被偷香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亏他还曾经笑过落十一忘了自己姓什么,自己的心跳却像小鹿乱撞一般的……   御剑到长留广场,见到久违的师弟妹等,与善感觉超级开心超级兴奋。从来,长留没这么美过,空气没这么清新过!陈与善自由了!   “师姐!你好了!”   与善见到花千骨整张脸都亮了。“小骨!好久不见啊!我可都想死你啦!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呢?”   花千骨被与善突如其来的热情完全吓到了。这……这……这……以前那个严肃寡言的与善师姐去哪里了?是不是魂给人换了?站在前面的这个人还是不是陈与善?!   “师姐,你还好吗?”花千骨不得不问。   “好呀!怎么了?看见我这个样子不认识我啦?唉哟我都被师父关到快闷死了!今天被放出来,失态失态了!”说着还拉着花千骨的手转圈圈。   “这不是我不要去找你,而是儒尊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你的休息……”花千骨见与善的脸色越来越黑,声音自然地也变小了……   儒尊,对不起。你今晚还是多保重吧……   花千骨想到两个月前的那一幕,又听这与善能这么亲切但是毫无挂碍的叫“师父”,眼神立刻黯淡。   “师姐,我能跟你说些话吗?”   与善立刻察觉到花千骨的情绪。其实,千骨她瘦了,眼睛下都有些黑了。   这一种表情与善最熟悉不过。顿时,她愉悦的心情跌入千丈深渊。   “走吧。”   还是到了长留海边。与善觉得应该把这地方改名叫万事沙滩,因为在这里真的发生了千万个离奇古怪的事。   弹指变出结界,与善把花千骨拉下来坐在沙上。   “怎么了,千骨?”   千骨玩着沙,又是写字又是堆山。   “师姐,你爱慕儒尊?”   与善有点被这问题惊到,不过立刻明白花千骨会问什么,所以很坦白的说:   “是。”   花千骨抓起了一把沙然后紧紧的拧着。   “儒尊也爱慕你,对吗?”   “是。”   花千骨紧紧抱着自己的脚,把头放在膝盖。   “师姐,我好痛苦。”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花千骨还是了解了自己对白子画的感情。   “为什么呢?”   “那天,我们从太白山回来,看见儒尊抱着你……我当下就傻了。我竟然想要……我竟然想……”   “你也想尊上抱着你。”   花千骨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师父了!我不应该有那种想法。师父永远是师父,我只要做他的好徒弟就可以了,什么都不重要,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内心!我觉得我好贪婪。师姐,你救救我吧!我快不行了!”   说着,花千骨开始抽泣。   可怜这孩子…… 与善伸手抱着花千骨,让她发泄一下,顺便整理好自己要说的话。   “千骨呀,你知道为什么爱情是苦的吗?”   花千骨摇头,整个身体都因为她的抽泣而发抖。   “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我?我最想要……最想要……师父也爱我。”话到最后小声的都听不见了。   “这,就是苦。”   与善叹了口气,抚摸着千骨的头发。   “爱一个人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也一样爱你。但是,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像我们爱他一样爱我们呢?这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罢了。”   “像紫熏仙子一样。”花千骨懵懂的说。   “是呀,像夏紫薰一样。她是你的例子。但是,你比他幸运千倍万倍,因为尊上心里是有你的,只是,这份心意不是你想要的。但是,如果你硬逼着他爱上你只会带给他莫大的痛苦时,你还会逼着他吗?”   “不会!”这一句,花千骨回答的很确定。   “你明白为什么尊上不能爱慕你吗?”   “我……我没想过。”   “你想想。”   “师父……师父是我的师父,师徒之间不能有这些感情。”   “还有呢?”   “还有?”花千骨不明白,满脸疑问的看着与善。   “千骨,想想尊上是谁?他可是长留掌门,守着长留八千弟子的慧命。他是仙界内最重要的人,守着天下苍生。这些,你都懂的,只是被你现在的心思给蒙蔽住了。”   花千骨的口微微打开,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头脑一定是在努力的链接。   她慢慢叹了一口气。   “是呀,师父肩负着照顾天下的使命。如果爱我,他会受到多少指责,多少痛苦。”   花千骨苍凉的看着与善,自嘲的问:“那我呢?”   “千骨,你想清楚你到底喜欢尊上什么吗?”   “我?喜欢师父什么?我什么都喜欢啊……”   “你告诉我。”   “我喜欢他的关心,喜欢他特地陪我吃饭,喜欢他笑,喜欢他教我弹琴,喜欢他很厉害,喜欢他带我御剑,喜欢他喜欢他心怀天下……”   花千骨停顿下来,脸上露出平静,望着无边际的大海。   “师姐,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与善难受的笑。唉,花千骨在这一刻变成了大人了,不在是小孩子心思。成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喜欢儒尊,但是你还是让他做回儒尊,没有让他改变。我喜欢师父,不代表我就要他为我改变。我只要让师父做好长留掌门,长留上仙就好了。区区小我,怎能和天下苍生比呢?但是,我还是幸运的,因为像你说的,师父很照顾我。我有师父的照顾,就够了。”   与善点点头,摸着千骨强颜微笑的脸。“你可以爱慕尊上,但是要记住一点。”   “我不能让他知道。”   “不是,”与善摇头。“尊上知道不知道是他的事,不需要你担心。你要记得的是今天你了解的道理。因为,爱很容易变成很,只需要一念之差。爱上尊上是一条漫长无际的道路,你得保持着一颗透明光亮的心,明白你为什么爱慕尊上,这样你才不会落得像夏紫薰一样,堕入魔道还在怪怨其他人。”   “但是师姐,我怕我会忘记,我怕我会执念太深。”   “不要怕,要对自己有信心。要学会跳脱出这个牛角尖,要学会退一步看世界,这样就会海阔天空了。”   “师姐,如果我忘记了,你可以再提醒我吗?”   紧紧地抱着花千骨。   “只要你需要,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提醒你。”   “师姐,你是怎么懂这些道理的?”   “我呀,吃过亏就学会啦。”   今天天色很美。海面反映着阳光闪闪发亮,不时还有大鱼跳跃上来又跌回海中,掀起浪花一朵朵。   “师姐,我的心还是很痛。”   “我有天下名药,但不及你自己化解的力量。”   花千骨笑。“是呀,师姐你教我的每一样东西,哪一件不是要我亲力亲为的?”   “我跟儒尊说过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或许,爱的成就,不在于天荒地老,而是就算分离,也能心有灵犀,那也不虚此生了。”   “师姐,你应该写一本书,定会大买长留山!”   想起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还在研究黑洞的奥妙,论文都还没开始写,如今却变了个爱情专家了。   看来,活在小说里,人都随着剧情被推翻了。   ? ☆、劝告子画 ?  “善儿,走啦!”   与善匆匆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来了!来了!”   笙萧默看到她眼睛立刻就发亮,嘴上勾起了狐狸微笑。   “这是谁送给你的新衣裳呀?”   与善脸不安分的又红了。笙萧默在知道她特别喜欢多年以前送给她的浅紫衣裳后,有一天突然送了十套新衣裳给她,而且每一件都会和他的一些衣服搭配,简直是仙界版的情侣装。笙萧默衣袍的颜色都是正色,而与善的都是浅粉色的。今天两人很默契的穿上了蓝色。   “不知道。”说完,就一头往销魂殿外走。笙萧默不缓不慢的跟着她。   “我说呀这人怎么这么有眼光啊?你这身衣裳真好看。要怎么答谢那位大善人呀?”   与善转过头来。好呀,笙萧默,你要玩这个游戏吗?   她脸上像变脸一样变出了个甜蜜蜜的笑容,低头眨一眨眼睫毛,不好意思的说:“当然要亲一个咯。”   笙萧默眼睛眯成一条线,脸很自然的低下去让小嘴能凑上。   与善立刻御风飞一样的到长留大殿,胸口闷得都快炸开了……一进到大殿内忍不住爆笑了出来,好在大殿是空的。与善完全失态,笑得都站不起来,趴在地上猛打地板。   销魂殿……   笙萧默等了半天都没感受到亲亲。感觉不对劲,睁开眼发现那人早就跑了!   “陈与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御风下大殿。   在销魂殿门口的霓漫天脸上尽是惊讶,嘴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陈与善!你!”   笙萧默出现在大殿上方的桌位,兰花指都出来了指着拼命不笑的与善。   “师弟,你来了。”白子画幽幽的开口。   笙萧默哼的一声甩了甩袖子,坐在他的位置上,拿出了扇子猛扇自己。太出丑了有没有!   白子画向师兄摩严的师弟笙萧默点头。   “掌门师弟把大家叫到有什么事?”摩严问。   “是知会你们一声:三天后是群仙宴,我会带着小骨参加,过后再带她到人间历练,这半年都不会回来了。长留就交给你们。”   换句话: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你们谁有异议都没效。你们想出去的话……没门!好好地看着长留,否则为你们是问!   与善就觉得这白子画有没有这么霸道的?   “师兄你好好玩吧啊!长留有大师兄在呢,别怕!”笙萧默哈哈大笑。他的性情就是这般爽快变化多端。这二师兄想什么他不知道吗?转头看与善。咦,她这什么表情啊?先是一脸不翘的看着二师兄,突然脸色发白……   白子画会中毒……   这句话响过笙萧默的脑袋时,手中的扇子竟然掉落地上。   二师兄的大劫……   “师弟?”白子画看着笙萧默。见笙萧默绷紧的表情,再顺着笙萧默看的方向……白子画明白了。   “师弟,你得好好协助师兄。”白子画有些指责的口气,其实是想瞒过还没发觉出什么弊端的摩严。“不要成天让与善做你分内的事。”   “尊上开明!”与善突然很直接的拱手鞠躬。摩严因为打从心里还觉得与善不错,反而严肃的脸上有过一丝笑意。白子画很配合的暴露任何表情。   笙萧默见场上有落十一不好破口,只好僵硬的说:“是是是,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听话吗?”   “子画,你真的要去这么久吗?”摩严眉头都快连在一起了。这两个师弟,一个虽然心怀天下还是有点任性倔强。一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这身为大师兄的责任突然很重呢……   “掌门师兄,”笙萧默把重音放在了‘掌门’二字。你竟敢说我!哈哈,看招吧!“你回来时得买个好礼物给大师兄哦!”   白子画黑线。“好,就买给师兄。”   与善担心之余还噗笑了一声。师父,你还是被你师兄坑了。   摩严站了起来。“既然做决定了,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突然,与善怎么觉得摩严说话像个无奈的妻子??   笙萧默心中纳闷:为什么我变得这么不值钱了?连我的徒弟都比我高价!   白子画点头,摩严和落十一就离开了。   大殿内的温度突然降低到零下。   殿上的两个人看着与善。   与善交叉了双手。“那我也走了。尊上,保重。”说完就想离开,不过被笙萧默用法力拉回来了。   “你这句话丢下了什么意思啊?”笙萧默问。   与善撇嘴。师父你很烦!弹指变出结界笼罩他们。这古代就是麻烦,一直都会担心什么隔墙有耳啦……   “干嘛?”没好口气的看着白子画和笙萧默。   “师兄……是不是打劫将至?”笙萧默问。   “尊上都知道了,你问他好了。”   “与善!”笙萧默急了。她又开始耍赖,为了就是隐瞒实情,好让白子画慢慢“体验”。   “尊上,你要知道吗?”与善挑战的问。   白子画一时不知道怎么做决定,最后还是问了老问题:   “几时?”   “你们的旅行快结束时。”   “我会中毒。”这不是问题。   与善很纠结。“其实,你可以不中毒的。但是如果你中毒的话,你就得好好想为什么你会中毒。”   “什么毒?”笙萧默着急地问。   “不用了。”白子画开口。能让他白子画中的毒,天下没有几种。   与善咬了咬舌头,还是决定说出来。   “尊上,这次旅途,你要开心哦。”   好奇怪的一句话!白子画有些不会反应了。开心?他这一生都是过着没有情感的生活。现在,这怪女子竟然叫他‘要开心’?   “开心能当药吃吗?”笙萧默在一旁贬义。   与善却真诚的看着白子画回答:“能。”   她微笑。“走啦。”说完就收了结界离开。   “师兄,我知道你什么都小心的。如果真有事情,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笙萧默答应。   白子画点头,随之就消失了。   笙萧默愣了一下。   爆炸。   今天怎么了?今天是“离开笙萧默让他独自一人跟空气讲话”天吗?????   ? ☆、漫天质问 ?  晚上,霓漫天在与善房外探了脑袋。   “要进来就进。”与善正整理书桌呢。世尊抛了一大堆奏折给她,好像白子画的离开都是她造成的。   漫天进来后关上了房门。她坐在与善对面,眼巴巴的看着她。与善把奏折叠好然后用小法术把毛笔弄干净。漫天还是保持着眼巴巴的样子。   “怎么了,小花狗?”与善问。   漫天清了清喉咙。“额……师叔啊……”   “怎么了?”   霓漫天打算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大声说:“今天我看到你要亲师祖!”   与善手中的砚台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在自己房间内的笙萧默听到把刚喝进嘴巴里的茶水喷出来。   与善一脸慌张的看着漫天。   漫天还闭着眼睛呢。看来“非礼忽视”这个道理她真的学会了……是不是像她这种做了“非礼”的事情的人也都不能被看了啊?   “天儿,你……你说什么?”   “师叔,我早就知道师祖很喜欢你!其实就算是瞎子都会知道师祖有多么偏袒你!但是我没想到是这么喜欢!”   与善真慌了。脑袋里只有想到花千骨原著里霓漫天得知千骨喜欢白子画之事做出的事情……   不行!现在的天儿和那个‘假’的天儿不一样!!!不能有小人之心!!   “天儿,这……”   “师叔!你好没意思!跟师祖好上了都不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多久??现在把全部都跟我报上来!”   漫天打开眼睛,嘟起嘴巴,虽然是生气,但是原来是生这个气呀……原来是生气对她有隐瞒……   “这不就是去太白山之前……好上的……”   笙萧默把头往墙上撞。这家伙还真老实……这徒孙该打了……   漫天眼睛越张越大,突然之间-----   “啊!!!!!!!!!!!!!!!!!!!!”   大概全长留都听到霓漫天的叫声了。与善立刻弹指变出结界,她用这一招已经都不用想了!   “师叔师叔师叔你好坏!!!!这么久了都不告诉我!!!!你和师祖,你和师祖!!!!!!啊!!!!!!!!!!!!”漫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拍自己的脸,好像要打醒自己。   “天儿!你需要吗你?”与善抓着漫天的手。“你干嘛这么激动?”   “唉哟好美哦!!跟我说跟我说,你和师祖都做了什么?”   不知怎么的与善脸就红了。漫天一见到与善脸上的红晕又是一阵狂叫。   “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与善急忙辩护。   笙萧默拼命地扇扇子。好热……好热……   “骗人!赶快跟我说!”   “天儿,你几时这么八卦了?小孩子不需要知道。”   笙萧默:善儿,你这是越抹越黑你知道不?   “哇!!!!是不是亲都真亲过啦!!!”   “天儿,你再喊我就不说了。”   霓漫天立马闭嘴,脸都涨的像滚烫的开水。   “师叔,我想知道嘛,你就告诉我嘛。”漫天嘟起嘴巴的说,苦苦的拉着与善的袖子,特别搞笑。   “你这……”与善也不好意思。不过,这真的好亲切。以前自家妹妹也是缠着她要知道她约会中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一边听一边鬼叫。   “好好好,我拗不过你。不然今晚你就跟我睡吧,有问题就问。”与善大方的说,挥挥手床铺都弄好了,两个女孩躲进了被窝开始闺蜜之谈。   “师叔,真亲啦?”   “嗯。”   漫天在旁边呐喊。   “怎么样呢?师祖亲的好不好?”   笙萧默:这明天没脸见这徒孙……明天就把这徒孙踢回蓬莱。   “好。”与善在被子里有些含糊的说。   笙萧默心中涌起一股热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漫天兴奋地一直在抖。   “唉哟我的妈呀!!!!”   “天儿,不是说了不许喊吗?”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什么?”   “抱抱呢?”   “当然。”   被与善的直接都害羞了。“怎么样?”   “很温暖,很香。”   漫天又一阵呐喊。   “还有呢?”漫天迫急的问。   “没啦。”   “没啦?”   “对呀。还有什么?”与善本来很直接坦荡的说,不过话一出口就想到了……   销魂殿里的三个人脸一起彤红。   “没有!你不要乱想!”与善狠狠的说。漫天都憋不住笑喷了。   “师叔,我几时可以叫你师祖母呀?”   与善给了漫天一个暴栗。“我们不会的。”   笙萧默本来气宇高昂一听到与善这句话都泄气了。暗暗的回到自己的榻上,把蜡烛给灭了。   “为什么?”漫天不甘情愿的问。“别怕人家流言蜚语的,我霓漫天听到一个打一个!保证你们顺利拜堂!”   笙萧默:好吧徒孙,就不踢你回去蓬莱了。   “天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不要知道。”漫天倔强的说。她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与善骇人的到来,知道她不属于这个地方,不过就是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能跟师父拜堂的可能,少之又少。”   “那如果可以呢?”漫天突然反驳。   与善想了想。   “如果可以……那就拜呗。”   漫天一阵狂叫。   “好!我现在的使命是让你和师祖有一天能够拜堂!”   “谢了。”与善有些讽刺的说,自己根本不相信能有这个缘分。认识笙萧默,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贪图更多。   “师叔,你和师祖的孩子我要收他为徒哦!”   “你还真异想天开呢!”   “哈哈……”   闺蜜房里,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神神秘秘的说悄悄话……   ……而黑漆漆的房间里,笙萧默闭上了眼睛,感觉热热的眼泪在眼皮底下一直打滚,弄得他头疼、胃疼、心疼。   ? ☆、道别千骨 ?  第二天,花千骨兴奋地御剑到销魂殿。其实她才来过几次,基本上都待在绝情殿的。有时与善觉得她也怪可怜的。   “漫天,与善师姐在吗?”花千骨见到在院子里的漫天问了一下。   漫天满脑子想着昨天与善告诉她的秘密,见到千骨也没什么似的,用了很普通的语气回答:“在医药间呢。”   “我可以找她吗?”千骨还是有点礼貌。   “去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管你啦!   “谢谢!”说完千骨就匆匆的跑进了销魂殿。   “师姐!”一见到与善就大声喊,喊完才发现儒尊也在呢!急忙低头问好:“儒尊!”   笙萧默很知趣的说:“哟,是有悄悄话吧,那我还是先走了。善儿,这二师兄很容易生病的,多给千骨一些药丸,好让他们路上吃。”   说完就潇洒的离开医药间。与善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付应了一句:“知道了!”   笙萧默黑了自家师兄很高兴地走到销魂殿的院子,立刻见到漫天,而漫天也正好转身。两人对眼后一个脸红了另一个用手按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笙萧默没好气的御剑闪开这个非非之地……   “千骨,找我干嘛呢?”   “师姐!师父要带我出门!”千骨兴奋地喊,跟着在拿各式各样的药瓶的与善在医药间转。   “我知道呀。”与善笑说。“好好玩哦!不要怕鬼哦!”   “师姐你还敢说我!是谁昏倒让人抬的?”花千骨补上一刀。   与善哈哈笑。“是是是。来,这里有儒尊的提神丹、止血散、冰创膏……这些呢是发烧是用的,这是伤寒感冒,这些呢是蚊虫咬伤涂的,这是蛇咬伤涂的……不会用就问尊上,他应该都知道。”   “谢谢师姐!”   “来,我给你把把脉。”与善伸手要千骨的手。   “师姐你几时好学会把脉了?”   “哦,师父一直在教我。青萝师姐、火夕师兄和漫天都被我弄烦了,现在你来了真好。”   与善闭眼感觉千骨的脉络。千骨很怀疑这师姐到底是真是假?几时儒尊开了间中药学校了?   “恩,还好,只是有点缺血。来,这个补气丹你拿去,一天两颗,保证你月事舒服一点。”   “哇,师姐!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月事不舒服呀?”千骨张大了眼睛。   “把脉咯。漫天也是这样,都是我调过来的。你回来后我再看看,帮你调养身子。”   “好叻!师姐,师父说这次出门要半年!我会想你的!”千骨依偎在与善身边求抱抱。   “千骨呀,这次只有你们两个人,会让你辛苦。不过,记住我说的话,也记住你明白的。这样才能心无挂碍的去历练,知道吗?”   “知道了!我还得去做饭呢,先走了!”   千骨高兴地招手,与善突然把她叫住。   “千骨呀。”   “啊?”   与善定定的看着她。“凡是看清楚,不要给幻想骗了。”   千骨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开开心心的说:“好的!半年后见!”   看着千骨开心得脚都不占地,与善的心好像被火和铁折磨,留下了“冷血”二字的烙印。   ? ☆、神经有病 ?  白子画一离开,摩严马上变成了□□统治者,上至笙萧默起床的时间(每日卯时被与善敲锣逼醒)、中至每一位弟子学习的进展、下至亥殿每餐煮饭用多少油都管的非常严厉,让大家见到世尊的脸后比见到饿鬼还怕。与善早就被落十一拉去做摩严的秘书三号(二号是李蒙师兄)。如果落十一不是因为糖宝的离去而像个行死走肉一般没用,与善才不会自讨苦吃呢。   现在他们都在忙着过年的准备。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待确定好回家和留下来弟子的人数,确定之后要写购买食材的清单准备除夕夜长留山的庆祝,又要准备新的衣裳和礼物给每一位弟子……天天有数不清的单子得一个一个记录。不过,好玩的地方是与善可以下凡间购买所需品,好几次跟落十一朔风李蒙舞青萝火夕和漫天七人一起下山,大伙高高兴兴的吃东西买东西,反正长留的账本都是他们几个人记录的,个个土豪一番不伤大雅,摩严也就睁一只眼另一只眼被笙萧默遮住了。   “咋们得好好想想今年新年要办什么比赛。”火夕拿着筷子指着大家激动地说。他们一伙在凡间的一个城市里的饭馆吃饭。“好整一整那些兔崽子。”   “师兄,那些都是‘人’。”与善满嘴红烧肉的说。   “他们没欺负你你才这么说!”火夕口水和青菜满桌子喷。“你去教教他们看!”   “不行!”落十一慌忙的抬起头。“与善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贪婪殿帮我。”   “你已经有朔风了好不好!与善是我们销魂殿的,她是太善良了才不好意思拒绝你!”火夕大声的辩解。   “唉,谁让我命苦被取名叫与善呢?如果叫与恶不就好了吗?”与善扮出一副悲哀的样子让大家都笑得肚子痛,唯有有落十一,筷子夹着一片青菜绷着苦瓜脸的。   火夕火了,用手拍掉落十一的筷子。   “你用得着这个鬼样吗?给你师父看到还想活吗?一条虫子!人家是一条虫子!”   “一条美丽可爱动人的虫子。”落十一喃喃自语,众人一概晕倒宣判落十一无药可救了。   “朔风,倒茶。”霓漫天突然指使朔风。与善转头看这两个人。朔风好像没听到的不管漫天,让漫天怎么能受得了,又再叫一次:   “朔风,给我倒茶!”   朔风很很不翘的看着漫天。“你不会这么近的距离都拿不到茶壶吧。”   “你!”漫天瞪着朔风。朔风转头干脆不看她。漫天气愤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旁边的舞青萝加了一嘴。   “徒弟,师父也要茶。”   漫天哼的一声不过还是给她师父倒茶。   与善突然想到花千骨电视剧里,漫天好像喜欢上朔风……   不会吧。   与善就开始注意漫天和朔风,竟然发现朔风虽然不理不睬漫天的无赖刁蛮,但是在背后还是照顾着她,帮她拿东西什么的。与善叹了口气。如果因缘如此,那她就多了一个要守护的人。想起朔风是炎水玉的残片,心中立志不能让朔风离去。   “糖宝……”   落十一站在卖糖人的当铺前傻傻的看着正在做一个孙悟空糖人的老板。与善受不了了把他拉走。   “师兄!虽说侠骨柔情是女生们的择偶理想,但是你这个样子是个神经病!听懂了吗?”   “对呀!”舞青萝也叉腰教训起落十一。“你这幅样子被糖宝看了你还有地位吗?”   “噗,师叔早就没地位了。”漫天说。   “你们找死啊欺负我?我可是你们全部人的长辈!” 落十一突然发飙。说完就气冲冲的调头回长留,让后面的六个人都笑倒在地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师父,我们回来了!”与善一进销魂殿就大声的喊。   “太好了!我饿了!”笙萧默从书房里传出了声音。   “这里有些馒头,就当今晚晚餐吧!”与善笑嘻嘻的把一包馒头放在笙萧默的桌上然后溜走。   “等一下!”笙萧默叫到。与善慢慢地转过身。“今天为什么没晚餐?”   “我们都吃饱了!没人煮。师父你又不是一定要吃饭,今天就将就一点,啊?”说完还是要溜,不过笙萧默先把房门给关上。   与善把手交叉看着他。“师父,你要干嘛?”   “喂我。”   与善下意识的站直身体,看着笙萧默很镇定的表情。   “什么?”   “既然要我啃馒头,那就得喂我。”   “去你的!”与善再加上几句动听的句子,转身就硬把门打开,不过被笙萧默用法力把门都牢牢锁着。   “不喂我不能走。”   “师父,你是不是冲破赖皮天啦?拜托,你要修的是第九重天。”   笙萧默就看着她。现在的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让与善更加不安。   “我可以等一晚。”   与善投降,硬着头皮走到笙萧默旁边,拿了个馒头,把笙萧默的嘴扒开塞了进去。   “可以了吧?”   笙萧默不咬,就让馒头堵住他的嘴,眼睛就看着与善。   与善真的被他弄得毛毛的……不详的预感……师父,你到底要干吗?   与善把馒头拿出来,撕出一小块放进笙萧默的嘴巴。   “这可以了吧?”不耐烦了。   笙萧默还是不咬。   “你怎么啦?”与善不好气的问。“跟十一师兄一样神经病啦?”   笙萧默严肃的点头。“对呀,牙齿的神经坏了。不能咬。”   与善马上脸红。笙萧默……你……   她突然坐下来,同情丰富的看着笙萧默。   “哦,是吗?那好,我帮你咬再给你吃,啊?”   笙萧默点头。   与善又撕了一块馒头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咬。等笙萧默的样子从严肃变到得瑟,与善就马上把馒头给吞了。   “哎呀,再来再来。”说着又吃了口馒头。笙萧默看着她慢慢咀嚼,刚刚要凑上前时与善又把馒头给吞了。   “这馒头还真不错嘛。”与善点头。她又咬了一口。不过,这一次笙萧默抓着她的手臂嘴就往前堵着她的嘴,把她还来不及咬的那块馒头抢过来吃了。   慢慢咀嚼,点点头。“恩,是好吃。”一张严肃评论家的样子。   与善被吓呆了。   笙萧默挥挥手,书房的门打开了。   “好,我饱了。”   与善冲的出去了。此地不宜久留!跑太快撞倒舞青萝,青萝看见她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连忙问:“怎么啦?见到鬼了?”   与善抓着她的手。“是比鬼还恐怖的东西。”说完,就跑回房间裹上被子锁上房门一个晚上没睡好。   笙萧默拿起了第二个馒头慢慢啃,又好好的观察那馒头。   “味道确实不错。”   ? ☆、天庭搬货 ?  “与善,今天你跟你师父下山。我们在仙界订购的货物都已经好了,你和师弟去钦点货物,三天也应该够了。”   与善看着摩严。“师伯!还是找别人吧!我在这里还有东西忙呢!怎能离开呢?还有,师父他长大了!可以自己钦点货物了!”   “不行,得你去。”摩严皱眉头挥手的说。“这些东西只有师弟出面才可以拿下,不过我不放心他。东西你都清楚,所以你们快去快回。又不是回来没东西给你们做。快去吧!这是清单。”   与善哀怨的接过清单,鞠躬后御剑回销魂殿。还想着要怎么面对笙萧默,一进门就已经看见他在大厅里等候。   “师兄都告诉你了是吧?快收拾东西就出发吧。”   咦,今天的师父貌似正常。与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好像昨天的事他不记得了还是没放在心上?纳闷的点点头回到房间,随便收拾些衣服放入墟鼎里又回到大厅,见笙萧默在跟漫天说话呢。   “我们就去去几天,你好好帮你师父和大师叔,知道吗?”   “知道了!师祖你放心去好了!”漫天说。看见与善后漫天张大眼睛兴奋的程度不用密语与善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师叔!!!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跟师祖一起!!!!啊!!!!!!!   与善扶额,不理漫天的跟着笙萧默走人。   师徒两御剑。笙萧默没告诉她去哪,她只好跟着。飞了两个时辰笙萧默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与善开始怀疑笙萧默是不是根本没正常过来,还是昨天那样的没什么表情。与善的心里开始不踏实了。笙萧默的好就是他很爱表达,不像白子画那样千呼万唤都始不出来。突然,笙萧默转型成了犹抱琵琶不讲话,与善觉得这才骇人。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啊?”与善问。   “天庭。”笙萧默不慌不忙的答。   这声音不对劲。这声音比较像白子画一贯平淡的口气。看来笙萧默是来真的:他有计划。   两人终于御剑到了天庭的南门,见到了掌管四大天王之一的南方增长天王。   “哦,是长留山儒尊啊?” 增长天王见到后礼貌的拱手。   “见过增长天王。”笙萧默也回礼,一丝不苟的。   “这位是……?” 增长天王看着与善问。   “这是我的小徒弟,陈与善。”笙萧默回答。   “与善见过增长天王。”与善很有礼貌的说。其实,她内心正汹涌澎湃。她,一介理科生,还念了十年的物理,对这些神仙什么的一概不相信,认为这些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迷信。现在,一个迷信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让她像刚掉落这世界是一样的彷徨无助。   “敢问儒尊,有何事到天庭啊?” 增长天王问。   “哦是这样的,长留正准备过新年,我们是来拿订好的大米和水果。”   “哦,是是是。米阁和百果堂的仙人都在等您大驾光临呢。去吧。” 增长天王说。   “是吗?那谢过增长天王。”   增长天王点头让他们进到天庭。   “师父,”与善待离开南门后问。“为什么长留特地要订天庭的米和水果呀?”   笙萧默狐狸眼睛的看着与善,不做回答的只管往前走。   好啊你个笙萧默。你要玩是吗?那我就奉陪到底!   不过,与善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个吃错药的师父。这可是天庭!天庭!这连走路都感觉像走在云朵上面飘飘然的但是一点都不让人害怕,天空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精神大振的清香,不时耳边还传来天女奏乐唱歌,还有花瓣会从天而降。天庭好像没有边际,很大很广。一座座殿阁树立于美丽的花园中,各门各路的仙人不停的穿梭,让与善看得目不转睛。仙人们有俊男美女、老头子老奶奶、小孩子、中年人各型各色的。说实在,若说与善真想见到哪一位仙人,她很想见识下哪吒三太子。小时候多喜欢哪吒的动画片啊!   师徒两经过好多殿阁,都数不清了!每经过一座与善就喜欢看上面的牌匾些什么。有百草堂、百花堂、百鸟堂等以“百”子开头的殿阁,还有天雷塔、神龙塔、万风塔等无数高塔,又有各各仙人帝君等居住的道场…… 各各殿阁高塔风格不一,有些古老雅致,有些富丽堂皇,有些根本是隐形的,像十二时辰君的十二座殿阁,每一个时辰才出现会相对时间的殿阁,其他十一个殿阁都会隐形,所以他们现在看到的只有巳时殿。   与善其实已经又饿又累了,御剑了两个时辰,现在又走了近半个时辰,虽说天庭飘下来的花瓣可以吃,不过她得吃上多少片花瓣呀?停下来喘口气,与善转过头看旁边的殿阁,上面写着:天命阁。   天命阁?   脑袋有点不好使,与善看着那牌匾。突然,她的视线好像被人速进,进入到了天命阁的大殿里,看见了坐在上面的十二位各型各色的命君。视线又再速进直到与善正眼看着十二命君最老的。那命君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眼神锋利。   “善儿。”一只手突然重重的落在她肩上。   与善吓得跳起来,现在才发现她的心跳怎么突然这么快?笙萧默看着她问:“怎么啦?”   与善转头看回天命阁,却发现那殿阁已经消失了。   “走吧。”笙萧默还是毫无表情的说,说完就走人。   与善拍了拍喉咙,吐了一口气。十二命君……好吓人……   天命阁……   与善追上了笙萧默。   “师父,我们还要走多远啊?”   “到了。”笙萧默说。   与善提高脚尖看前方,见一座殿阁外都挤满了人,喧喧嚷嚷的。大家手中好像都有一个红色的举牌,殿上有一个人又喊又敲锣的。   “来来来,最后一颗蟠桃!好,昴日星官一百两!五仙女一百二十两!善财童子一百七十两!电母二百两!二百两一次!二百两二次!二百两三次!成交!”   一个夫人身着一件不停闪电的深蓝色服装走上殿前,给了一盒东西,然后那主持人给了电母一个巨大的篮子,里头装着一颗巨大的蟠桃。   “好,今天拍卖到此,请各路神仙明日再来!”   没东西了,大家也就尽兴而归。   与善的嘴巴怕是已经掉到人间。   “师父,仙界也有拍卖会啊?”   笙萧默不睬她往前走向那殿阁。   笙萧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忍了又忍再忍,你别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会!翻!脸!   笙萧默和与善踏入“百果堂”。   “哟,这不是长留儒尊笙萧默吗?”那个拍卖会的主持仙人看到笙萧默赶紧拱手鞠躬。   “哎呀百果君有礼有礼!”笙萧默很客气的回礼。   “我说儒尊呀,您来的可真好,长留预定的水果我都给准备好了,儒尊您来清点!”   “有劳百果君了!这里是一万天两,还请百果君点算。”说着,笙萧默弹指叫了与善,与善才回过神从墟鼎拿出世尊摩严交代给她的银两。这天庭也用银两,但是叫“天两”,跟凡间的差远了,大概天庭一两能让世间丰衣足食一代,所以刚才电母花了两百天两买个蟠桃……不过这蟠桃貌似能长寿还是什么的……不管了!   “这都对。” 百果君算了算银两。“小苹果,让人拿长留山预定的水果出来!小心拿知道吗!”   一个脸红红很可爱的仙童鞠躬回答:“是的,果君。”   难带还一种水果有一个仙童?   好像是真的,因为接下来小芒果小西瓜小葡萄小柚子都出来了搬了一篮又一篮再一篮大概五百蓝水果出来。这百果殿真的很大,篮子摆满整个大殿都不会拥挤。   “善儿,逐一检查。”笙萧默也开始检查。与善拿出摩严给的清单一一点过,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才检查完毕。这时与善快饿死了。   “好,那我收下了。”笙萧默对百果君说。他一挥手,五百个果篮不见了,出现在长留的藏果阁,让那些可怜的弟子们在舞青萝和漫天凶巴巴的眼光下整理摆放。   “百果君,那我先告退了。”   “儒尊慢走。”   与善很礼貌地也拱手鞠躬,随着笙萧默离开。   “师父,”出去后与善叫了一声。“我们能不能吃点东西啊?”   笙萧默就不理睬他,继续走他的路。   “师父!”与善真生气了。“师父你怎么了嘛?”   笙萧默拿出扇子扇自己继续走路。   与善只觉得鼻子酸。   “算了。”与善吸了口气。既然笙萧默不要理睬她,那她也不必理睬笙萧默。转身往反方向走,一心只想出南天门回长留。不过,天庭这么大,不用半柱香与善就完全迷路了。   这时,太阳渐渐下山了。   ? ☆、二郎神请吃饭 ?  算了,我不要走了。   与善就这么样坐在地上。   身体的累,比不过心里的累。   她想破头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笙萧默。与善其实很怕很怕爱的人不说话。以前,那个混蛋张伟雄就是喜欢不理睬她,给她看脸色,把她当成出气的对象。这种生活她已经过够了!笙萧默若执意如此,那她也将会是天底下最无情的人,因为她宁可负他也不要再受伤害。   与善叹了口气。   “何人?”   突然,一把大刀出现在她眼前。   “啊!不要杀我!”与善大叫。   “你是谁?报上名来!”   与善定眼看着前面的人:他身穿金色盔甲,手中一把大刀,身边一只大黑狗……而且,他有……他有……   “你有三只眼睛?”与善吃惊的问。   “当然。”那人很不耐烦的回答。“赶快报上名字,不然我把你押去天牢!”   “哦不用不用!我是陈与善,是长留弟子,那个我今天跟我师父儒尊笙萧默一起来拿水果,谁知我跟师父走散了……”   那人的三只眼睛盯死的看着她,连身边的那只大黑狗也很凶的看着她。   “你在说实话。”那人终于把他的大刀放下。   “是是是,请您明察。”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饿了。”   “饿了?难道你还没修成仙身吗?”   “还没。”   那人看着她想了想。   “跟我来吧。”   “去哪儿?”   “找吃。”   “真的?好啊!”   就这样,与善开开心心的跟着差一点要杀她的人去找饭吃。与善使劲的想这到底是那一路神仙?三只眼睛?一条狗?   “额,不好意思,我孤陋寡闻,敢请问大仙您是谁呀?”   “我是杨戬,人称二郎神。”   “二郎神!您是二郎神!”与善不可思议的大叫。   二郎神没回她,好像对这种粉丝般的叫声麻木了。不过他很快的就带与善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殿阁,还没进去就已经嗅到饭香了。   “米阁。”与善念了牌匾。   “米君,来四桶饭加今天的特色小菜。”二郎神一进门就点餐。   “哟,二郎神啊!好嘞,这就来!”像小二一样的米君咪咪笑点头,不到几分钟就把食物送到二郎神和与善坐的桌子。   “二郎神,您慢用啊,本君还有很多米饭够您吃的。”米君笑嘻嘻的说。   “有劳米君了。”   与善看着二郎神。“敢问二郎神,您能吃多少米啊?”   二郎神微微笑。“我以前在凡间时一顿要吃三桶米饭,现在有时想吃饭,也可以吃个三桶。”   “哇!那您是实至名归的饭桶了!”   “是呀,差一点我变成饭神了。”   与善哈哈笑。只见二郎神就拿了一桶饭开始用个大汤匙慢慢吃。与善还是把饭盛在碗里,夹了些菜开始吃。   “天呀!这米真香!”与善吃了一口饭都被惊讶的不像样了。还以为长留的米饭最好吃,比以前世界的米饭还好吃个十倍,不过这天庭的米饭竟然比长留的好吃百倍!怪不得世尊定下了这么多米!   这是与善正吃得开心,好来不来杀来了笙萧默。   他看到与善很不高兴,立刻向前质问:“去哪儿?为什么自己跑掉?”   “我说我饿了,是二郎神带我来的。”与善冷冷的说,说完往嘴巴里塞饭,不看笙萧默。   “见过二郎神。”笙萧默一百个不情愿的鞠躬行礼。   “儒尊请坐,一起吃吧。”二郎神好像吃过饭心情比较好。他已经吃完一桶开始第二桶。   “哟是儒尊啊?”米君跑了过来。“哎呀长留的米我都给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要现在清点啊?”   “好。”笙萧默说然后对着与善没好语气的说:“你,去清点。”   与善不看他继续扒饭。   笙萧默现在面子丢大了,在堂堂二郎神和小米君前面被自家小徒弟嫌弃。他激动地站起来,连椅子都摔了。   “米君,本尊与你去。”笙萧默已经气到头上了。   “好,好。”米君见场还是笑眯眯的应付。   笙萧默忙完后与善和二郎神也吃饱了,开始闲聊。   “这是你第一次到天庭?”二郎神问。   “是呀,我以前都不相信有天庭这种地方。不过这世界有也不奇怪。”与善慢慢地喝着米君拿来的米茶,真好喝。   二郎神安静的喝他的茶,然后慢慢地冒出一句:“天庭不只是在这世界存在。在其他世界也存在。”   与善被茶水呛到。“你说什么?”   二郎神的三只眼睛都清楚的看着她。“你知道的两个世界是分开的,天庭也是如此,是另一个世界。不是说三十三天天外天吗?天庭也是另一个世界,只是与更多其他的世界联通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与善问。   “当然。天庭都对你看得很紧的。”   “因为我是异界魂。”   “是呀,那个异朽君是怎么说的?异界魂到,世界颠倒。天庭掌管天命人命世间命,当然对你这种特别的人看紧一点。”   与善低头。   “不过呢,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不是第一个异界魂,也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那谁是最厉害的?”   “现在他已成佛,但是你认识他的,是孙悟空。”   “孙悟空?”   “是呀。他走过四大洲,上天下地又踏破凡间。你根本不及他的千万分之一,所以不用太挂心。天命难算是有它的道理的,时机到了你就明白了。”   “谢谢二郎神教导。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二郎神站了起来。“我先走啦。饭钱我付了,你就和你师父安心离开吧。”   “是。再见了,二郎神。谢谢你。”与善站起来拱手鞠躬,直到二郎神离开。   ? ☆、儒尊内心 ?  二郎神离开后,笙萧默走到与善旁边。   “吃饱了?”笙萧默语气不是很好听。   “嗯。”与善淡淡的回答。   “今天在天庭过一宿。”   与善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了从来没有的一道隔墙,让她很难受。   他们到了天庭客栈。这名字怎么这么俗呀!笙萧默跟掌柜仙人要了两间单人房。   “呀儒尊,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你也看到的,天庭人多得是!单人房都没了,我现在只能给你一件套房,里面呢有两件小房,可以吗?”   这天庭还真屌,与善心里想着。   “好。”笙萧默给了银子(天庭物价真的很贵),然后一个仙童就把他们带到房间。其实这房间还真不错,除了两件小房还有一件浴室。与善不理笙萧默就去其中一件房,关上房门。   “睡觉。”她自言自语,其实负气得很。脱了鞋子灭了灯就倒头大睡。   当然,她根本睡不着。   翻来覆去,越想越生气。师父他怎么了?昨天奇怪的要她喂馒头,今天干脆就把她当空气,不然就使唤来使唤去的。越想还真火大!不管啦!不管这里是天庭,不管师父的身份,不管她等一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气冲冲的走到笙萧默房间,却发现他不在。听到浴室里有声音,想也不想的就冲进去。   “笙萧默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睬我当我是空气!你说!”   说完才发现原来笙萧默在浴池里□□的泡澡。   笙萧默吓得嘴巴都掉地上了。   呜呜呜呜……堂堂儒尊被人欺负了……   与善顾不及脸红顾不及心跳,只是逼着自己不看其他地方只看笙萧默的眼睛。现在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只好硬着头皮追根究底。   “你说还是不说!”   “我在冲凉!”笙萧默的脑路终于运行,说出来这一句。   “我不管!”与善暴跳如雷,什么仪态也没有了。“我受不了了!如果你要分手你就说!不要这样吊着人!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们就结束!”   这下事情闹大了。笙萧默脸都白了,与善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嘴巴会跑出这么绝情的话。她心很痛,回忆里都是以前张伟雄对她的每一个冷酷,每一个绝情。   “善儿,你在说什么?分手?结束?”笙萧默不敢相信的问她。   “你是听不懂分手吗?分手就是分开!不再相爱!这你明白了吧?”   还是嘴硬,因为自己还是得保护自己。   笙萧默挥手让衣服都穿上,然后从浴池里出来。   “善儿,为什么要分开?你不爱我了吗?”   “那你今天怎么了?一整天都不理睬我?你说啊?”   “我……我这生气嘛我。”笙萧默说的好没底气。   “你气什么?我做错事难道你不能告诉我,要这个样子来惩罚我吗?”   “这!”笙萧默也急了。“这你成天忙东忙西的,早出晚归,都没在陪我!像昨天,想跟你吃饭你却这么迟回来,还那么敷衍我,我这不就生气了嘛!”   这语气……这原因……   与善傻了。   这完全变了个样!怎么变成了媳妇哀怨丈夫不在家了?   “所以,所以你也想让我尝尝被冷落的感觉?”与善慢慢地说,因为这思想太出奇了。   “是呀,我没有要分开!”笙萧默连忙辩护,觉得自己好像严重做错了什么事,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   与善不理解的看这笙萧默,突然又爆发:   “那你说呀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昨天这样我还以为你在耍我!你要我陪你就说嘛,我就陪你啃馒头!你不要这样不讲话的!我最怕……最怕人不讲话……”   说着说着自己竟让抽泣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妈……我妈就是生病到最后都不能说话就走了……然后张伟雄也是喜欢板着脸对我,然后不讲话…… 我一辈子最讨厌别人不跟我说清楚!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着自己就崩溃倒在地上。笙萧默……你好来不来来这一招……   “善儿,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这样了!”笙萧默着急的又擦她的眼泪又抱着她。“好好好,是我坏,是我神经病!别哭了!这不是幸福的眼泪,不能哭。对不起,啊?我错了。”   与善抓着笙萧默的衣领。“你不可以再这样!什么事一定都得跟我说!就算你气的要跟我分开也一定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交代清楚!”   “你说什么鬼?我笙萧默几时要跟你分开了?告诉你,就算我们身体分开,但是心永远分不开!别胡说!”   与善推开他。“你说的是真的?是因为要惩罚我才不跟我讲话,没别的意思?”   “句句真言。其他想都别想!好了,你累了,我们去睡觉,啊?”   说着笙萧默一把把与善抱起然后回到他的房间。   “你要干什么?”与善问。   “睡觉。”   “我不跟你一起睡。”   “不行,今晚得陪我,明晚得陪我,后天也是。”笙萧默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一起躺下,把被子弄好,关灯。   “只是睡觉?没别的事?”与善探问。   “当然有别的事。”笙萧默说,说完与善就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的抱着,一双凉凉的唇贴在她的太阳穴。   这感觉,好踏实,好舒服。笙萧默他好香,好温暖,根本不像白子画冷冰冰的。   “你说我不讲话,但是你也不讲啊。你来到我的生命七年了我却不知道你有那么心酸的过往。”笙萧默在她耳边低沉的说,很舒服的抚摸她的长发。   “好,现在都跟你讲。”   感觉他的嘴唇在她颈间徘徊。   “那天你跟漫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什么?!”   “你怎么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呢?这些都是我们的秘密。”   嘴唇在她左耳,然后下巴,然后右耳。   “好,下次不讲了。”   “我吻的好,是吗?”   颤抖的呼吸。“是。”   “我不要好。”嘴唇到了眼睛,鼻子……   “那你要什么?”   “我要……最销魂。”   说完,嘴唇就吻上了。   ……一个烟花……两个烟花……三个……六个……十二个……三十六……   第二天两人一起御剑到先到日宫,然后到月宫。到了月宫见了吴刚跟他买了一箱桂花。照吴刚说的他都没告诉玉兔和嫦娥仙子儒尊笙萧默的到来,不然儒尊会被打得很惨。   第三天的晚上终于回到了长留。啊!还是家好呀!不过,也不枉此行。笙萧默和与善对彼此的了解更深了。互相斗嘴的日子虽然还有,但是好像少了,让两人心里开始不踏实。因为当日子不是胡闹快乐的过,那就是会刻骨痛心的过。时间慢慢地流逝也就代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开始倒数。   ? ☆、长留新年 ?  过年咯!!除夕夜晚,长留全山都张灯结彩,就连绝情殿也被红灯笼照亮非常喜庆(反正白子画不在,管他的!)。晚上,弟子们都穿上一年才能穿一次的红衣裳,坐在长留广场吃喝玩乐,好不开心。今年虽然白子画掌门不在,大家也没少什么兴致。主桌上的二十个人个个大呼小叫、对酒当歌、没大没小的,摩严见咳嗽几次为警惕大家要保持仪态后没效,自己也就一杯又一杯的不管他们了。   与善坐在笙萧默和漫天的中间,用小燕子话就是感觉幸福的快要死掉了,酒瘾上了就逼着全部人唱“当”。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失态,以前新年也是这样的,所以大家也都被她教的会唱这首歌。除夕前与善研制了很多火花,把她的物理知识和法术一并用上,所以天空不停不停的爆出惊艳的烟火。这种烟火还可以在天上待个半个时辰,让人眼花缭乱。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师父,你没在唱!快!唱!”   “唉哟我的宝贝徒弟,”笙萧默被与善逗得快笑死了。他很喜欢喝醉的与善,特别的热情奔放。如果不违背道德的话,他真想天天都把与善灌醉,享受她的热情。“你已经唱了第十遍了!坐下,来,吃点东西。”   与善被拉回椅子。她看着笙萧默痴痴的笑,吃进去笙萧默提给她的天庭草莓。哎呀,狮虎今天怎么这么美呀!这大红袍穿在他身上简直妖艳极了!像个新郎官。想着想着与善就趴在笙萧默的手臂,痴痴的含糊的说:“师父,你好美哦!”   “善儿,我们有件事得弄清楚。你为什么每次把我当成女人?告诉你,我不是杀阡陌,不喜欢别人乱叫我姐姐或是用任何女性词汇来描述我。清楚吗?我-是-帅。”笙萧默轻轻敲了与善的鼻子。   “美人!”与善完全没听,还大喊出声,跌跌撞撞的又站起来举起酒杯。“各位各位!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艳压群众,穿着大红袍的美人,是我师父!他是鼎鼎大名实至名归长留儒尊笙萧默大大大美人!干杯!”   大家早已醉的七荤八素,都被与善逗得滚到地上了。摩严也因为喝了酒卸下了他那一贯的严肃,跟着大家一起哄堂大笑。笙萧默的脸简直跟他衣服一样红,赶紧拿了块馒头塞进他那神经病徒弟的嘴。   “行酒令!行酒令!”火夕突然大喊。大家也跟着一起欢呼,“好!好!”的配合声四周响起。“我出个谜语,大家都猜!猜到的人不用喝,猜不到的人干杯!”   “好!好!”   火夕变了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只不过他站都站不稳。   “听好了!浪费笔墨!猜一人!”火夕简直对自己的高智商自豪万分。   大家陷入了沉思。不过大部分的人都醉了所以一直有咯咯咯的笑声。   “白子画。”摩严突然说出口。   “对!世尊好厉害!”火夕大叫。大家想一想明白后又滚到地上狂笑。   (在远方的某个地方,和花千骨一起吃年夜饭的白子画突然打了个喷嚏。)   “再来一个!”火夕都激动地站在椅子了。“浪费口水!也猜一个人!”   与善随着火夕的思维,想一想就知道了。   “笙萧默!”与善大声的回答。   “对!!!师妹给你一个赞!”火夕还举起了两只大拇指作为表扬。   与善开心的见牙不见眼。这个说法是她教火夕的,他很喜欢在有机会的时候用。   “火夕,你明天还要不要红包啊?”笙萧默狡猾的说。   “到我到我!”漫天也忍不住了要表现表现。漫天得扶着坐在她旁边的朔风才能站稳。“我们现在来比顶杯子!看谁的头可以顶最多的酒杯!不可以用法术哦!”   “好啊!来啊!”大家狂叫,把酒杯干了然后开始放在头上。当然,立刻有杯子砰砰砰的落在地上。幸好长留的庆典酒杯是买了太上老君的万摔不裂杯,可是在老君的八卦炉里烧成的 (老君也要赚点私房钱对不对?)。   “我可以!”与善兴奋地举手。杯子立刻掉了,笙萧默立即抓着杯子又放到与善头上。   “加第二个杯子!”漫天兴奋地喊。见桌上没什么杯子了,大伙干脆去抢隔壁桌的。那些小辈不敢吭声只好由着这些没有仪态的长辈。   “再来!第三个!第四!第五!”   与善到第三个杯子已经不行了,感觉天旋地转。她重重的坐下来,看着笙萧默嘿嘿傻笑:“师父!你来你来!”   “我?不要 – 好好好!”   奈何不了与善,笙萧默只好安静的让与善往自己头上放杯子。谁知,笙萧默很有能耐,一顶就顶了五个杯子。与善就一个一个杯子往上放,大家也都不要玩了看着笙萧默的头,一起大喊: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啊!!!!!!!”   长留全山爆炸:儒尊的头顶了五十个酒杯!哇卡!销魂殿的四个徒弟徒孙完全崩溃,满山大喊大叫说自家师父最最最棒最最最厉害!除夕夜就这样神经病的兴奋地烟花璀璨的度过……   回到销魂殿,笙萧默和与善坐在外面看着还在爆炸的烟火。   “呵呵师父,你知道吗?以前我爸爸都会逼着我们守岁,说什么要接财神爷……呵呵我以前都不相信!还说我老爸迷信……你说财神爷听到了是不是生气啦?所以把我踢过来,又逼我回去……”   笙萧默这时也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如果魔界的人此时来攻打长留的话,等白子画回来大概也就替全山人收尸了。   “嘿嘿嘿……那财神老头狡猾的很……不过没关系,师父很有钱,别管那财神。”   “呵呵师父你对我真好。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啊!”   与善一把抱着笙萧默大口大口的贴上几个醉醺醺的亲亲。“师父!我真想把你给吃了!你一定很好吃!比唐僧还好吃!”   “当然!我可是每一天用我那玉露梅花水泡澡的好不好!杀阡陌的皮肤都没我好!”   “对!我的师父最美!我的师父最棒!”   好像累了,与善靠在笙萧默的肩上看着烟火,嘴里喃喃的唱:“天上的星星,妈妈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照亮我的心……呜呜呜,师父,我想妈妈了……每天都想……想了二十年了……”   笙萧默抱着与善慢慢地摇晃。“不哭不哭哦宝贝徒弟。师父疼你。师父爱你哦……”   “师父!”   “善儿。”   就这样,又哭又笑的,与善和笙萧默过完了他们最后一个一起过的新年……   ? ☆、大年初一 (修改版) ?  大年初一,销魂殿被一个能震破玻璃的尖叫吵醒。   “啊!!!!”霓漫天站在舞青萝房外,用手盖着眼睛,失了魂一样的喊。喊完后即可拔腿跑去找与善,一路跑一路扯着嗓子大喊:   “师叔!师叔!!!!你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师叔– 啊!!!!!”   漫天把与善的房门推开,跌跌撞撞的冲进去,却突然感觉心脏都停止了,眼大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与善的床榻上。那边不止睡了与善– 还有笙萧默!   “啊!!!!!!!!“漫天再次引爆震耳欲聋功,在原地边跺脚边喊:“发生什么了!销魂殿怎么各各都这样!!!”   与善和笙萧默被漫天的叫声吓醒,都快跳起来。   “发生什么了?地震吗?“与善迷迷糊糊的说。   笙萧默拼命地拉着被子,想掩盖衣冠不整,眼睛还是朦胧的。   漫天背对着那两个人在一旁快把销魂殿的地板给踩烂了。。   “你们怎么了!师父和大师叔也是这样!小师叔你怎么也可以这样!”   “什么?你说什么?”与善觉得脑子快炸了。   漫天顶不住了放出了震碎玻璃的尖叫,跑回自己房里避开那些没有道德观念的长老们!新年第一天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想早去吵醒她师父为了讨红包,谁知一进门就见到舞青萝和火夕同床共枕,两个堪比死猪一样的睡觉。平常她那多么威武的师父呀!!!如今 …… 如今 …… 谁知…… 谁知 …… 又来了!亲娘啊衣冠不整的师祖虽然有另外一种美,但是她不想看到!!!!她霓漫天再也不想活了!   大年初一,销魂殿的五个人都聚在大厅。   笙萧默严肃的看着他的徒子徒孙。   “看来销魂殿要重□□气。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徒子徒孙们个个脸红低头的说:“是!”   笙萧默划出扇子,严肃的说:“从今以后,漫天你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准进入青萝和善儿的房间,明吧了吗?”   漫天直呼冤枉。“师祖!这是什么道理!”   “我现在呢就要每一天跟你小师叔睡觉,谁也拦不了我。改天你有事找你小师叔就请先敲门,我会很乐意的离开。但是,你不能再乱闯进来了。来,新年快乐,先给你一份红包。”   笙萧默硬施软施的收服霓漫天。与善虽然脸红到爆炸但是也快笑死了。   漫天捧着红包,已经大概猜到里面有多少钱。看来,师祖是真心想收买她的。好吧!   “谢谢师祖!漫天知道了。不过,师祖你还是得小心点。你们这样很容易被穿帮的。到时候怎么样?”   笙萧默的脸上浮出了很少见的表情:是一种坚定,毫不退让的毅力,让人都抽了一口气。这种样子只有在战场上视死如归的将军才会有这种表情。他,笙萧默,已经义无反顾,爱就大胆的去爱,让所有人都很感动。   “管他的。“笙萧默很漫不经心的说,突然改变方向对着那缩头缩脚的舞青萝和火夕笑。   “来啊,我的大徒弟二徒弟。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跟师父说呢?虽然你师父我不管你们,但是只要你们心意已决师父定会替你们做主。来来来,红包。”   火夕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舞青萝觉得自己踩了个地雷,把原本那豪放女子炸开了,开始有些害羞了。   “还是等师父您办好你和小师妹的事,我们才做打算。”舞青萝打哈哈。   她无心的一句话让与善低头,让笙萧默脸沉。一时之间这气氛都不像大年初一了。   “师父!”还是与善打破了僵局。“我的红包呢?”   “你要红包?”笙萧默挑起了眉毛。“有什么表示呢?”   “好啦好啦!”与善很大方的走到他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新年快乐,红包拿来!一个不够,我要两个!”   笙萧默还是乖乖给了她红包,惹得其他三个人也争着要两个红包。   “师父,走!我们去找世尊要红包!”与善欢呼。其他人本是傻了眼然后不管了也一起欢呼。   “好!走吧走吧!”   可怜的世尊呀…… 差点就被来索取红包的人潮给淹没了……   ? ☆、突破重天 ?  “师父,我想破重天。”   大年初三,与善一个头探进了笙萧默的书房。其实笙萧默和书房这两个字加起来感觉有些格格不入。笙萧默给人的气场完全不是一个会读书的人。他手里应该拿着他的银萧啊,蛐蛐笼子啊,美女(咳咳)啊…… 与善每一次看到自家师父拿着书都会偷笑。   笙萧默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破重天。”   笙萧默这下严肃了。“你想修十重天大法?”   与善点头。   “为什么?”这太突然了,笙萧默有点接受不来。   与善这才走进了书房。   “我想加强我的修行。”   笙萧默皱眉。“你已经很用功了,都可以和落十一公平竞争了。为什么突然要修重天?重天很容易走火入魔的。我不准你修。”   与善笑了一笑。“师父,你能阻止我吗?”   笙萧默撇了嘴。对呀,他从一开始就在与善的手心里被把玩,哪里有反对的立场呢?   “我看过了很多典籍,都说十重天大法对加强内力、法力和功力最有效而且最有益。只要我突破大重天,要突破其他九个重天就容易了。师父,我需要有人教我,有人在一旁护法。师父,您就答应我吧,啊?”   与善真诚的看着他。她没有撒娇,没有拉着笙萧默的衣袖。与善直立的看着他,好像是要把内心都掏空给他看。   “那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要增加修为?”   与善叹了口气。笙萧默还是问了她希望不会问的问题。   “要出事了,我当然要做好准备。”   笙萧默闭上了眼睛。他们又回到了这件事。   “与善,你就不能不当英雄吗?”笙萧默低沉的问。   与善笑一下。“我没有要当英雄。我要当烈士。”   笙萧默瞪了她一眼。“别拿些不三不四的语言压我。”   “师父,相信我,啊?”与善眯着眼睛看着他,让笙萧默心都软了。   笙萧默沉默了一下,仔细的把修学十重天大法的方式回忆起来。   他明白与善为什么要修这大法。他虽然不喜欢,可是他又不能让她独自一人修。   “好吧,我们现在开始。”   与善记得,在花千骨剧里白子画用要冲破十重天这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快死掉的秘密。她很好奇,这十重天是什么呀?做了些研究才发现是个修行法门,共有十个层次,一层一层的把肉体凡胎放下,慢慢修成完整的仙身。白子画现在是冲破第九重天的仙人。仙界中还没多少有他这层次修为的人,所以被尊称为“上仙”。很多仙人修破第五、六重天时就不修了。原因很简单:到了这个境界都是长生不老,很厉害的仙人了,用不着自讨苦吃的再修。笙萧默比这些仙人好些,修到七重天。摩严第八。   笙萧默带与善到了长留后山,一个灵气汇聚的悬崖。   “你也知道,最难的层次就是第一层,大重天。大重天要你完全放下对于舍身的执着眷恋。你会遇到很多情景,只要专注于呼吸,保持正念,就得以破关。”   “师父你说的好像很简单呀。”与善笑着说。   “说谁都会说,修就看你了。好了,记得秘诀了吗?”   与善点头。   “做吧。我就在这,别管我。”   与善讶异的看着他。“师父,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哦,不是我不要管你,是你自己不让我管的。”   笙萧默扶额。这小徒弟,尽挑他的麻烦。   与善安稳的盘起腿,坐在悬崖边上,闭起了眼睛。   当然,这不是一日两日有决心就能修成的。接下来的三个月,与善每一天都在这悬崖边修行。   这三个月,脑子里不停的涌出幻想来颠倒与善的修行。幻想有迷幻动人的,有恐怖吓人的:从一件很舒服的衣裳穿在身上的感觉,到吃很好吃的东西的幻想,到自己的身子历经刀山火海、灌油拔舌、猛兽撕烂等恐怖的……无奇不有,要什么来什么。有时心念不正还能真的感受到幻境里的感觉,所以有时舒服的骗走了,有时痛的快死了……奋斗了三个月,有一天,与善与善终于突破了大重天。   得证当天,长留后山莫名的爆出了烟火。与善缓缓的开眼,感觉身体无比的放松柔软,仙气在血液经脉里愉快的奔腾,整个人脚不沾地,头脑无比开阔,好像容纳了整个银河系。内心累积的烦乱也被化解开来。   真好。   笙萧默在角落看着她。   三个月。与善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冲破大重天。这很多人修行了百年甚至千年都做不到的。连他自己也用了二十年,是在仙剑大会,二师兄强势猛攻的对打下突然想通了身体只是个臭皮囊,这才突破大重天,逆转打赢了二师兄。而与善…… 与人为善 …… 她天天心切都只为了守护身边的人,而且,这些人她根本没有任何道理没有任何义务去守护。与善早已把自己看的如此通透,如此不重要。能突破大重天也并非没有道理。   既然她要守护别人,既然这是她的使命,那他也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她的使命,守护着她。   ? ☆、画骨归来,善默分离 ?  白子画回来了。   白子画回来的那一天,笙萧默和与善正在销魂殿的医药间处理药材。白子画刚到长留结界外,笙萧默一句:“二师兄回来了”,拉着与善御剑到长留门口迎接。那短短一秒钟的御剑,与善的心都跳到喉咙了。   白子画……会怎么样?   “师兄!”一见到白子画,笙萧默习惯性的呼唤。   白子画一如往常没有表情的脸,手里抱着昏死过去的花千骨。白子画一见到笙萧默就做了一个骇人的动作,那就是把花千骨移交给笙萧默。为什么骇人?因为与善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舍。   “师兄,你回来就好。”笙萧默淡淡的说。   白子画不讲话。他突然瞪了与善一眼就御剑回绝情殿。与善被吓到一下子无法思考。   “走。”笙萧默轻轻的说,也御剑到绝情殿。与善连忙跟着。   到了绝情殿,白子画才开口。   “师弟,你替我看看小骨。”白子画冷淡的说。笙萧默点头就走,把花千骨送回房里。   在没人的那一刻,白子画突然站不稳。与善冲向前扶着他。   “尊上,你还是中毒了?”与善小声的问。   白子画推开她的手,都不瞧她一眼,自己走回房间里。   那背影,多么的倔强,多么的不服输,多么的自负。   与善不管他的阻挡还是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现在的白子画,已经没有力气下结界了。   他如一个凄美的冰玉雕刻,坐在蒲团上,呼吸难以平复。   与善弹指设下结界,不能让有心或者无心的人听到。   对不起,师父。   “我一定会帮你找出解药的!”与善一激动就脱口而出,整个人都跪在地上了。   想了半年了,如果白子画真的中毒回来,她要做什么?现在坐在她前面就是一个快死的白子画,她心里突然想到花千骨会为他做的一切,当下就知道她的决定。   这,是她的使命。   “能说出帮我找解药,说明你应该知道解药是什么。”白子画毫不留情冷酷的说。如果话是武器,与善大概已经被千刀万剐。   “我知道,但是不能用!我今天就离开。但是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轮不到管我。”   与善悲催的笑。白子画,你用了我的话来对付我。“是呀,我管不了你。不过白子画你听着,你现在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看好花千骨。不能让她离开你,否则–”   与善又悲愤的笑出来。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子画打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不要用小骨来威胁我。”   与善忍不住了。今天,她要开导这个顽固无明,自欺欺人的白子画!   “白子画,你为什么要救千骨?你自己到现在这个地步明白吗?往后的日子你知道会有多痛苦吗?要知道,你能含笑到九泉,千骨宁死也不会让你的。我现在已经违背了我所有的誓言来告诉你!我帮你找解药,不是因为你是白子画,而是因为你的徒弟是花千骨。我不能让她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警告你,你最好都听千骨的!你就好好的在这边,我不管找不找到方法一个月后一定回来!如果千骨不在了,我就– ”   她就怎么样?她能怎么样?   白子画那毫无表情,苍白如尸的脸很是恐怖。他的眼睛严厉如冰刃,狠狠的看着与善。   “相信我,”与善急的声音都在颤抖。“给自己一次机会。”   说完,她就御剑回销魂殿。   而被丢下的白子画,被与善离开前的表情震住了:她是在恳求他,央求他。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插手管他的生死?白子画心中突然掀起的波浪久久不能平复。   卜元鼎的毒……没有的解。唯有花千骨神之血,能吊住白子画的命。   与善唯一的筹码是白子画神情错乱时还是一样会抗拒不了的吸花千骨的血。她知道,原著里花千骨没有这么快的去偷盗十方神器。她要赶在花千骨去找十方神器之前找到另一种办法。而这个办法,她已经有了一点头绪……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就是想要确定……   上天下地,就算要演绎第二场大闹天宫,她也就豁出去了。   御剑回销魂殿,打包好包袱就立刻出门,头也不回的。不料–   “师叔,你要去哪儿?”   转过头来,是漫天!   漫天看着她手里的包袱,眼睛都迷成一条充满怀疑的线。   “你要去哪里?”漫天问,口气好像已经知道她的答案。   “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   “你不用知道。”   “我也要去!”   “不行!你留在这,照顾好师父!”   “我不用漫天照顾。”   今天大家好像都吃了冰块,讲话都冻死人。   笙萧默一挥手,与善的包袱都掉到地上。   “你以为你不让我听你和师兄讲话我会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吗?”笙萧默吼。“既然你要找人,我跟你去!别想溜走!”   “不行!”与善急了。“你得留下来!你一定得留下来,你得瞒着世尊,你得看着千骨,你得看着尊上,你得守着长留!你不能走!”   一个一个“你得”让笙萧默一步退一步,每一个“你得”都是致命子弹,让他不得不投降。   “你……狠。”   “是,我是狠。”   双眼对上双眼,进行了一场无声战争。   “好,你去。”这一句话让他多么的肝肠寸断!不过笙萧默还是投降了。会这样,他也不是没有预料到。“不过,漫天得跟着你。”   与善知道她不能再反驳。“好。”   “漫天,”笙萧默看着突然很兴奋的霓漫天。“你替我看着你小师叔。如果她有一点,就算是一点点,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把她打昏拉回来销魂殿,知道吗?”   漫天现在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点头。   “你先去准备。”笙萧默说。漫天赶紧拔腿就跑。   笙萧默一步一步的走向逼向与善,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与善的手臂,眼睛把她盯得死死的。   “如果你还是得离开,至少让我看着你离开。”   哽咽。“我答应你,除非我被二郎神给劈了。”   小小的幽默,让笙萧默差点爆血管。   他好像要说更多,不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在探究她,在追问她,在告诉她他每一个情绪。当下,唯一能做的事把她抱紧,狠狠的吻下去。过了很久,或许没有几秒钟,漫天匆匆的跑出来。   “好了!”   笙萧默逼着自己放开,嘴唇隐隐刺刺的。与善都晕了…… 拼命地提醒自己要呼吸……   他以后每一次想到这最后一个吻,就会痛彻心扉。   “去吧。”   “师父。”与善努力的保持正定。“你一定要看着千骨。还有,她会做的,就让她做,不要让白子画浪费她的心血!只是不能让她给尊上喝酒。明白吗?”   “明白。”其实,他不明白。不过,与善是不会多说的。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从墟鼎拿出了一本册子。   “师父,这里记载了原本的故事,是我自己写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看。其实,最好把它烧掉。不过,这给你了。”   笙萧默拿着那本册子,上面与善小心写了“画骨善默”四个字。   “虽然我不在这故事里,不过至少我在这陪着你。”与善说,指着那“善”字对他微笑。   笙萧默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是她对他最大的信任。   把册子放进了自己的墟鼎。最后迫切的眼神交流。不过,还是得离开的。   “一个月。”笙萧默低沉地说。“一个月,你回来。我们生死与共!”   与善没有答应。推开了笙萧默紧抓着她手臂的手,说了一句:   “漫天,我们走。”   “师祖,再见!”漫天虽然被吓到,但是还是很兴奋地跟着与善,还向笙萧默招手了呢。   笙萧默看着与善离去被背影御剑消失。   再见,再见。善儿,你得回来。我还要再见你一面呢。   ? ☆、萝卜贺礼 ?  她,要去瑶歌城。   一年前,东方彧卿跟她说,若时机到,可以来找他。   现在,时机到了。   “师叔,我们要去哪里?”站在与善后面的漫天轻轻地问。   她们御剑了快两个时辰了,长留早就被抛在后头。与善看了看下面,是一片树林,什么人都没有,就御剑下去。   “师叔,发生什么了?”漫天安静的问,脸上难得的平稳。   与善郑重的看着漫天。   “漫天,我知道你一直在逃避我的来处。不过,现在你既然跟着我,那你不能再逃避了。我要你清楚知道我是谁。”   漫天点点头,眼神非常沉重。“你是异界魂。”   与善点头。“是,我是异界魂。你可以说我有预知。我到这了里后决定改善别人的命运。”   “那你……有做到吗?”   与善抚摸着满天的脸,爱护的说:“我希望我真的做到了。”   漫天突然打了个哆嗦,好像身边有鬼经过…… 是不是,原本她会过个不一样的人生……   “师叔,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着急的要离开?”   “是尊上。”   “尊上?”   与善密语给漫天。这件事情还是关系重大,就算没人的地方也得小心:   尊上他中了无可解的毒。   漫天身体一震。   “那我们是干什么的?”   “做个交易。我要去瑶歌城,找异朽君。”   “能行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凡是都要试一试。不能让千骨……”   漫天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与善一直都很心疼千骨。   第一次,漫天用了担心的口吻说花千骨的名字。   “师叔,你一直要改的人的命运,那人,是花千骨?”   不是因为漫天突然对花千骨改变了偏见,而是因为花千骨,让与善师叔要牺牲自我。与善可是她霓漫天最重要的人。   “是呀。”与善点头。“不过,凡是都讲因果。我要改变花千骨的命运,自然也会干涉到其他人的命运。漫天,其实你的命运才是我最在乎的。”   “为什么?”那一种不祥的感觉一直没有改变。漫天在与善的眼睛得到了一些答案,而这些答案,都让她不寒而栗。   “漫天,那些都是没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管它了。”   罢了。师叔连师祖都有所隐瞒,又怎么会告诉她呢?   “要去瑶歌城还要两天的路,我们只有一个月,还是快走吧。”漫天站了起来。   与善不知为什么觉得对不起漫天。   “天儿,我们现在没有离开长留太远,你可以回去,不要感觉一定要陪我。”   漫天笑着,化出了御剑。“开玩笑。师祖说你喜欢当英雄。我也喜欢当英雄,哪里可以给你抢完呢?走吧!”   与善突然紧紧地抱着漫天。“有你,真好。”   漫天也紧紧抱着与善。“有你,我才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师叔,你为什么要挖这么多萝卜呀?难道那异朽君跟玉兔拜过把子吗?”漫天很纳闷。   她们现在在瑶歌城外的一座山。两个人都很努力的在拔萝卜。这个地方很阴暗,都是坟墓。若不是她们有打鬼的经验,恐怕与善会晕倒,漫天会尖叫。现在两人对那些在腐烂已腐烂的尸首视若无睹了。   “别说了,赶紧帮我拔多一点。那个人头脑有些问题。对了,天儿,你还是别跟我进去了。听话。”   “师叔你还是少浪费力气吧。我是跟定你了。告诉你,你不让我去的话我就打昏你拉你会销魂殿!”漫天还威胁起来了。   “你能打昏我?”与善不翘的说了一句。   “哼!就能!师叔,这已经有二十条萝卜了,我看够了。”   “好好,我们走。”   两个女子下山进到了瑶歌城。   这次来到凡间跟以前真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心里不由得想回到从前那个还算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过,她在这个世界过得最痛苦的原因是一直感觉自己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人生被卡在中间。就算再美她也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异朽阁。   “师叔,是这边吗?”漫天小声的问。   看着“异朽阁”的牌匾,见那排队排的水泄不通的道路,每个人手里的拿着好几个大西瓜。   看来这东方彧卿想吃西瓜想疯了。   “对。”与善点头。   “师叔,这么多人!我们要排队吗?”漫天有些哀怨。她天生是被人等的命水,不是等人的。   “漫天,等下你进去时最好不要讲话,明白吗?”与善先下了警告。   “好。”有些不甘愿。   “走吧。”   与善直接到异朽阁前,对着那穿绿衣裳的女子鞠躬。   “我是来找异朽君的,这里是些萝卜,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与善从容的说。   绿鞘上下的打量她。   “你是异界魂?”绿鞘问。   “是。”   “好吧,阁主有说过如果你来直接让你进去。去吧。”   “谢谢。那我的妹妹?”   “也去吧。”   漫天完全是为了与善才勉强的点头示好。绿鞘满手萝卜,拿了一条开始啃。   “异界魂……连萝卜都拿一样的。”绿鞘点了点头。“好吃。”   ? ☆、跟东方吵架 ?  进到异朽阁,就有一种压迫感,让与善把音当剑和音归萧都拿了出来。漫天也拿着她师父舞青萝赠给她的平溪剑,两人背对着背看顾四周,生怕一个突袭。   “师叔,你确定这异朽君不会把我们抓了?”漫天小声的问。   “不会。”与善故作镇定。这异朽阁安静得很怪异,不止没人,而且好像连最普通的小鸟昆虫都没有。如此没有生气的地方,与善还真佩服东方彧卿能待的住。   “那边,我们去那边。”与善指着建在异朽阁东边的高塔。   “好。”漫天点头。与善突然感觉很窝心。漫天从来都不甘示弱,就算害怕也会努力隐藏,这样其实壮了与善的胆量。还是两个人比较放心,看来如果再见到笙萧默要感谢他了。   不要乱想!与善暗骂自己。   两个女子慢慢地走到那个高塔,见高塔的门是大开的,好像在欢迎她们。   “不入虎穴,”漫天要紧牙根的说。   “焉得虎子。”与善点头。   就这样,与善和漫天进了异朽阁塔。   第一层没有任何人或东西,她们就开始往上爬。第二层、第三层……直到第六层,终于进到了那挂满舌头的房间。   漫天被吓到了,不自禁的叫了一声,慌张的东张西望。而与善很镇定的看着坐在前面阴笑的东方彧卿。   “果真,冲破大重天的人真能看淡人的这幅臭皮囊。”   与善礼貌的点头。“东方公子。”   “陈姑娘。”东方彧卿也很礼貌的回礼。他没戴面具,跟之前在太白山一样。漫天看到他眼睛都大了。   “你!就是你打我师叔一巴掌!”漫天还很记账,愤恨的指着东方彧卿好像要跟他单挑。   “霓漫天霓姑娘,我可是救了你师叔一命。你应该谢我。”东方彧卿那笑容简直呛死人。   看着漫天又要爆发,与善赶紧拉着她。   “漫天!你答应我什么?”   漫天嘟起嘴叉腰,虽然不出声但是还是狠狠的看着东方彧卿。   “东方公子,我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与善直接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   “来我异朽阁都是有问题的人。”东方彧卿手里在玩一个东西,与善定睛看了一下发现原来是她给绿鞘的萝卜。怎么这么快就到东方彧卿的手里?   “虽然你没带西瓜,但是带了萝卜。好,我就答你一个问题。”说着就咬了一口萝卜。   与善深吸了一口气。   “让我吸出白子画的毒,是不是办法?”   “什么?”漫天不可思议的看着与善。而东方彧卿还是那千秋不变的笑容,笑得让两个女生鸡皮疙瘩掉满地。   “不是。”   漫天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与善就不明白的问:“为什么?我是异界魂,只要我把白子画的毒吸出来,在这里的我死了,我也就会回到我的世界,不是吗?”   东方彧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与善一番。   “你又多问了两个问题。”东方彧卿缓缓的说。   与善白眼。“我给了你二十根萝卜!”   东方彧卿有点被打败了,他突然扶手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们,本来甜腻腻的声音一下子冷了。   “没用的。白子画毒已入骨,你救不了他。”   “我不信!我不信只有那一种方法!”   东方彧卿突然逼向她,全身杀气沉沉,就像在太白山他跟她说话的时候。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天命不能乱改!白子画死期到了!”   “我就偏不让他死!”与善也大声了。“为什么不可以?之前我中毒时是你告诉我这个方法的!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白子画刚中毒或许可以,但是他在卜元鼎中被三昧真火烧,又动用了内力,毒已经吞噬全身!现在就连是神都帮不了他!”   与善身体一震仓促的退后几步,漫天连忙扶着她。神……神!   “不要什么神!我就可以了!”与善气愤的说。   东方彧卿狠狠的指着她:“你执迷不悟!”   “你心肠歹毒!”   “你们都闭嘴!”漫天爆发了。   与善和东方彧卿惊讶的看着漫天。   漫天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与善。   “你们再吵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东方公子,你劝不了我师叔的。她已经铁了心。师叔,这东方公子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我们还是走吧。”   与善感觉全身都泄气了。她无力的靠着漫天。   此时此刻,与善才明白她带着多么大的希望来找东方彧卿,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给自己一个相对来说简单的解救方法。   不过,看来事情不是如此。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救白子画吗?”与善最后沉重的问。   东方彧卿冷冷的回答:“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 天命…… 天命阁!   与善突然冲向东方彧卿,抓着他的领口问:“天命阁!我要去天庭!”   东方彧卿瞪大了眼睛。“什么?天命阁?”   与善点点头,脑子里不停的出现在天庭上遇见的那个楼阁,上面的牌匾写着“天命阁”三个字…… 还有里面的十二天命君。很奇怪,与善这是才发现其实自己好像已经忘记天命阁了…… 直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   “你看到天命阁?”东方彧卿用一种很奇怪的口气问与善。   “是!我要去天庭,找那些天命君。”与善斩钉截铁的说。   “天庭!天庭怎么去呀?”漫天在一旁问。   说完两个人就看着东方彧卿。   那吓人的笑容又回来了。   “像我这种人,天庭才不会让我知道在哪里呢。”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与善好奇的问。   东方彧卿哈哈笑。“异朽阁通古博今,天文地理、神机妙算、物是人非无一不晓,无一不通,但是有三个问题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一、天庭的位置。二、榴莲的味道。三……”   东方彧卿突然转过身又盯着与善。   “三、你心中的如意算盘。”   与善冷笑。“我心中坦荡荡。”   感觉,他们没什么话好说了。   “谢谢你。”与善恢复平静的语调,又点头道谢。   东方彧卿的眼睛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之为之。”   与善点头。刚要下楼,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问他。   “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异朽君就这么袖手旁观吗?连建一座塔也只建六层。”   东方彧卿哈哈大笑。“我异朽阁从不做亏本生意,自然不去浪费钱建第七层了。”   东方彧卿的笑,在与善和漫天的耳中回荡许久,让她们不寒而栗。   ? ☆、蓬莱掌门之女 ?  出了异朽阁后,她们在瑶歌城毫无目的的瞎逛,这一逛天都黑了。   “师叔,我们还是找个客栈吧,我都饿了。”漫天小心翼翼的说。   与善这才回过神来。她一直在沉浸于负面的情绪,看到漫天担心又小心的样子,不禁觉得内疚。   “好。对不起哦,我在想东西。”   “没事。”漫天一个可爱的笑容。“看,这边有个客栈,师叔你先休息再想,啊?”   “好。”   漫天拉着与善进到客栈内,很霸气的跟掌柜说话。   “来间上等房。还有,你家有的吃吗?”   “有有有,客官要什么有什么。”掌柜的也是会看人的。这漫天散发的就是一种有钱大小姐的气场,连忙好招待。“客官您要在这儿吃呢,还是到房间?”   漫天看了看与善。   “这儿吃就好。”与善说。   “好好好,随我来啊。小二!上茶!”   漫天点了餐后又倒水的,与善看着她看的有点懵了。   漫天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为什么她都没有正真发现?看来,她太习惯了,习惯到有点忽略了。难道漫天的命格真改了吗?   “师叔,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呀?”漫天问。   与善摇头。“我在想东方的话。”   说道东方漫天就没好气的。“我看他就是在做样子,骗人的!什么神通广大!完全在糊弄我们。师叔,别管他!”   “不过现在怎么办?”与善愁眉不展。“我只有这一个办法,现在行不通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   漫天突然用筷子敲了与善的脑袋。与善摸着头有些哀怨的看着她。   “干嘛?”   漫天板起了起脸。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很厉害的注意,原来真的是想死啊!给师祖知道了我看你死不死!”   “我迟早是要回去的,怎么死没关系。”   漫天气坏了。“你就这么想死!”   漫天说的有点大声,幸好店里没几个人。与善瞪了她一眼。漫天假装咳嗽看了看周围。   “天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吗?”   “因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天儿呀,我在这里是为进退两难啊。”   “你留下来不就得了吗?哪里有像你有了爱人、有了仙身、有钱、有归属、还不满意的?”漫天到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以前有想过可能回不去了。如果回不去那我也不勉强,就留下来吧。可是天儿,我回去了。”   “什么时候?”漫天震惊的问。   “太白山的时候。若不是东方打醒我,我就真回去了。”说着与善把自己抱紧,到现在还是有些畏惧……   漫天抓着与善冰凉的手。   这是小二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两个女子开始用餐。漫天真饿坏了狼吞虎咽的,与善则一口一口的咬。   “想师祖啦?”漫天问。   与善笑出来。“是呀,想师父了。”   漫天放下筷子。   “师叔,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因为里面有多少变数。她回去了,就能确保那边的身体没有被车撞死吗?回去后,会不会就不想再离开爸爸、妹妹、朋友了?回去…… 会不会觉得这一切或许是梦?与善摇头。笙萧默教训了她多少次…… 这里,不是梦。那里,也不是梦。不过,她知道她只能待在一个世界。   吃饱饭与善和漫天随着小二到了房间。两人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与善一直在想着笙萧默,想着他现在怎样了?能搞得住他那难缠的二师兄吗?   “师叔,我想到了。”漫天突然讲话。   “想到什么?”   漫天转过头来看着与善。“我爹。”   “你爹?”与善不解。   “我爹应该知道怎么去天庭!”漫天兴奋地说。   与善的嘴巴被惊讶的微微打开。“对哦!你爹真的可能知道!”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回蓬莱,大概御剑三个时辰就到了。”   “好!你真聪明啊天儿!”   漫天得意的把双手枕在头下。   “当然,我是谁?堂堂蓬莱掌门之女,霓漫天!”   ? ☆、质问千骨 ?  花千骨张开眼睛。   这是哪里啊?好熟悉。咦,这不是绝情殿吗?   “醒啦?”   笙萧默出现在眼前。花千骨连忙低头称呼:“儒尊。”   “喝了这药。”笙萧默把碗递给花千骨,花千骨只好硬着头皮喝下那药。喝完后笙萧默给了她一块糖。   花千骨有点被吓到,赶紧拿了糖吃。这举动很奇怪,花千骨完全想不到笙萧默会做这么细心的举动。难道是对与善师姐后的一种习惯?她微微抬头看儒尊,见他深情严肃,有点哀伤。   “儒尊,你还好吗?”花千骨小心的问。   笙萧默有点被这个问题吓到,脸上很习惯的浮现出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僵硬。   “你是病人,哪里有问大夫好不好的?”   花千骨应付的给了个微笑。   笙萧默又变严肃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花千骨身体一颤。   “儒尊你还是问师父吧。”花千骨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只有两种选择:回答我的问题,或是回答我的问题。”   花千骨有点崩溃。看来儒尊跟与善师姐的时间太长了。   花千骨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笙萧默发生的一切事情:白子画和她到了冰天雪地的地方,花千骨被幻境所迷惑,竟然救了假的白子画,身中卜元鼎的毒,而真的白子画又把她身上的毒吸走。两人被困在卜元鼎,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把师父给救出来!跟蓝羽灰拼死拼活的打架,最后被异朽阁的人救走……   在花千骨叙述的过程中笙萧默没有打断她的话。他虽然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过心里都快翻了。魔界也太气人了!这一看就是针对二师兄的!二师兄乃仙界的脊椎,仙界的支撑!为了神器,为了洪荒之力,看来魔界这次真豁出去了!   好啊,单春秋。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儒尊,师父现在怎样了?”花千骨见笙萧默颜色暗沉,小声的问。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了。”笙萧默说。   “那他的毒!”   笙萧默沉默不语。   花千骨很着急。“那怎么办?儒尊您最厉害了,您一定有方法救师父的!求求您!”说着,还紧紧拉着笙萧默的衣袖,拼命地求他。   笙萧默低头,拿起了她的手给她把脉。   “你且照顾好你自己。二师兄的事我自有想法。”   “是。”花千骨只好默默地点头。   看着她彷徨无助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笙萧默内心掀起了厌恶感。是她,是她逼的与善离开,逼的与善去找救二师兄的办法…… 与善一直都很担心花千骨,担心的出奇。笙萧默想起与善离开前留给他的《画骨善默》,突然有种想要了解全部事情的冲动,不过他压下去了。   笙萧默站起来要离开,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东西。   “二师兄怎么撑回来的?”   花千骨被问倒了。当时,她已经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笙萧默见她的样子知道她回答不了,想想也就算了,转身把门打开。   花千骨努力的再回想那天所发生的事。不知怎么的,她的手腕突然刺刺的痛起来。   “血!”花千骨惊叫。“是我的血!”   ? ☆、深海血仇 ?  次日,与善和漫天吃得饱饱后就离开瑶歌城御剑往蓬莱岛。期间她们有说有笑的。与善知道漫天在特地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很配合的讲话。与善现在有点失去方向。她不能回长留,因为回去根本救不了白子画。她有点私心,想拼一拼,不过她知道这只能两败俱伤。她死了没关系,但白子画死了先不说花千骨会干什么,魔界也会得逞,仙界会倒,世界就大乱了。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很是烦躁。自从冲破大重天后她心里都是光明通透的,没有烦恼,没有执着。不过,离开异朽阁后什么烦恼都冲进她脑子,甚至有些黑暗的想法,这些她都不曾经历过。   与善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在坑里头点火,现在进退两难。她干嘛不听笙萧默的劝告?漫天说得对:她有爱人,有归宿,为什么非得要跳进这个火坑呢?   “真笨。”与善在心里暗自非非。   她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有走火入魔的倾向。   她忘了,修十重天大法还是有危险的。修此法者最好先冲破前三关,因为前三关是破心魔。十重天大法是一个不停在修的大法,就算没有念秘诀没有闭关,修行是不间断的。第二关是要看破感受,不论是痛苦快乐还是不苦不乐统统要看破。相信白子画在这一关很容易就破了,所以造成他这个最冷上仙范。   而与善因为离开笙萧默本来就心情很低落,加上异朽阁的事,与善已经有点被心魔吞噬,而她浑然不知。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与善的心志的确被苦到了,筋骨之劳随之而来。   她们正离开陆地开始御剑在海上往蓬莱岛。这一段路程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在这片汪洋中没有能休息的地方,而且这海十分凶险,掉进去很容易就溺毙的。差不多到中途时,突然,一条肉色鞭子哗的向与善脸上刮。与善立刻躲开,不过鞭子打中了她的左手臂。顿时,她的经脉完全麻痹。   “师叔!”漫天大喊,立刻收起平溪剑开始御风,一个劲的往攻击与善的人打。   与善吃力的转身。这麻痹开始蔓延至颈项到左脚。   茈萸。   她这个魔女竟然杀过来了!很明显,是来报仇的。不过,她怎么知道……   漫天正和茈萸打得不可开交,但是茈萸的注意力不在漫天身上,而是在与善。她看到与善后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又看着漫天,显然不耐烦。她又伸长了一只手想要把漫天鞭走,与善低吼了一声,把音当剑拿起,御风的砍向茈萸。   刀光云影,一只手臂掉落海里。   茈萸发狂了。“陈与善!今天我定将你碎尸万段!你砍断我六只手臂!我今天就也砍你六次!”   “好!你有本事就砍!”不知拿来的愤恨,与善拿着剑就往死里冲,眼睛一片血红放肆的攻击。漫天想要插手帮忙都帮不了,在一旁都急死了。这不正常,这不是与善师叔。漫天越看越怕,与善的眼睛真染红了,而且额头上忽隐忽现的出现了黑色暗花。   不好!与善走火入魔了!   漫天被逼急了,头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散与善的注意力让她能喘口气,不再打杀。漫天什么都不管的冲到两人的中间,一手用内力把与善打走,另一手用平溪剑砍断茈萸的手臂。   茈萸发狂的叫,不可思议看着另一只手臂跌入海里。   “不是我说你呀,你知不知道你有七只手是很容易被人砍的?好好两只手就没这个麻烦了,是不是?”漫天挑逗性的讥笑茈萸。   “今天我本只要杀死陈与善,看来你的死期也到了!” 茈萸愤恨的说,眼睛瞪得都出血丝了,好像一眨眼就会流出血泪。茈萸把剩下的五只手臂往后拉长,每只手都形成了爪子,二十五根手指又尖又黑,刺向漫天。   漫天运用法力将海水变成一片又厚又宽的大冰块顶在自己前面,茈萸出手太快停不来,二十五根手指就硬生生的插入冰块里。茈萸尖叫痛之余冰块爆炸,有毒的碎片刺向漫天。漫天一慌,完全来不及变出结界,不料与善比她更快,很习惯的弹出了一股强大的焰火结界才保住了漫天的性命。   “你走开!这是我跟她的事情!轮不到你!”与善凶狠的说。   漫天大惊,见与善额头的黑色暗花越来越明显。   “师叔!不要!”漫天撕裂的喊。她眼巴巴的看着与善拖着麻痹的左身一剑对五臂的跟茈萸交打。本来,突破大重天的与善应该很容易就拿下茈萸。而现在心魔很重的与善却不是茈萸的对手。茈萸边打边阴阴笑,与善却额头越来越紧,黑色暗花也快成型了……   突然,茈萸的一根手指刺向与善的心脏。顿时,与善的脸变空白,双手重重的垂下,好像失去了力量,音当剑也随之而跌入海里。   漫天一吼用法力把音当剑唤回,双手持剑的刺向在狂笑的茈萸。茈萸沉浸在胜利的一刻完全忘了漫天这个人。平溪剑和音当剑双双刺入茈萸的身体。茈萸脸上的狂笑换成了惊讶,然后随着她的两只手臂重重的跌入海里。   漫天顾不及放心。她把平溪剑化成御剑,把音当剑收进墟鼎,飞向刚刚碰到海面的与善。   守在绝情殿的笙萧默突然胸口紧绷的疼痛,手立刻拍向心脏,眼里满是恐惧。   “善儿……”   与善沉入海里,漫天不顾一切的潜水,一伸手刚好抓到与善的手,用力的把她拉起。两人这才离开海面。   “师叔!师叔!”   与善的眼睛张的很大,但是没有一点眼神。   “师叔!师叔你别吓我!”漫天哭喊道。“师叔!师叔!”   与善胸口没有起伏。漫天把耳朵放到与善的鼻子,竟然听不到和感觉不到呼吸。   “师叔!师叔!”漫天疯一样的喊。   突然,海面冲上来一根水柱。茈萸从水柱里爆出来全身血淋淋的冲向漫天。漫天还来不及反应,怀中的与善突然醒过来,拿出了音归萧一甩,空中震荡了一个音符。茈萸惨叫一声,耳朵流血,身体渐渐化为黑沙,最有乌有。   与善吐出一口血。   “师叔…… 师叔!你活过来了!你活过来了!”漫天激动地抱着与善哭泣。   与善还在喘气,不过她也紧紧抱着漫天。   “回来了…… 当然不会先丢下你……”与善有点混乱的说。   “什么?”漫天害怕的看着与善。“师叔你说什么?”   与善感觉快垮了。她双手摸着漫天的脸,好像看到遗失多年的宝贝一样的看着漫天。   漫天懂了。   “师叔,你又回去了?”漫天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与善点头。“但是我回来了。”她努力的站起来,知道漫天现在御剑御得很辛苦,不过她完全不能控制身体的左侧,心脏也隐隐作痛。但是,依她的医术知识,她知道茈萸的毒已经离开她的身体。   泊油路上的那摊血越来越多……   “师叔你撑着,我们快到了!”漫天一股劲的御剑,虽然自己还是担惊受怕的,又用了内力来打架,现在完全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和意志力来御剑。   与善弱弱的点头,眼神有些呆滞。   “师叔!你不要吓我!”漫天摇了摇与善。   与善凄凉的笑。“我走火入魔了,是不是?”   “别乱讲话!”漫天一句劈下去。   与善继续那吓人的苦笑。“我有心魔啊!念不正,魔易侵!看来我还是不了解我自己……”   “师叔,我们真的快到了,别讲话,啊?”漫天全身在颤抖。她现在只希望快点到蓬莱,快点找到她爹,让霓千丈看看与善。与善继续痴笑,身体也慢慢麻痹……   ? ☆、不堪回首 ?  “师父!师父!小骨求求你开门让我看看吧!”   笙萧默闭眼,耳朵感觉被花千骨的哀求轰炸。   魔界…… 魔界竟然计算到他小徒弟的身上!   笙萧默硬生生的把他刚刚用来观微的石盆挤爆,石头碎片飞向整个房间。   “下去!”白子画很生气的吩咐。   笙萧默一听白子画的声音就知道他撑不住了。花千骨正跪在他房门前,手里捧着一碗血,已经苦苦哀求了一个时辰。   与善…… 与善中毒了…… 她又回去了。   “师父!师父!”   笙萧默多希望叫他师父的那个小徒弟在身边。   白子画的房门划开。花千骨还来不及欣喜,白子画狠狠的把她手里的血甩掉。血喷向绝情殿的花草,花草顿时枯萎死亡。   “师父!师父为什么?”花千骨哭着喊着的问。   白子画故作镇定。   “我没事。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师父,你哪里没事?卜元鼎的毒无药可解!但是…… 但是我的血可以减轻– ”   “下去!”白子画吼。那些洒满地的血一直在引诱他,考验他的耐力。管不得小骨了!白子画进房里把门关上。   “师父!”   “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花千骨没办法,是能颤抖的说:“听!我听!”她把弄碎的碗收拾,又搬了一桶水把血迹清除,最后无力又无助的找笙萧默。   “儒尊,我该怎么办?”   “把这吃了。”笙萧默给花千骨一颗丹药,花千骨乖乖的吃下去。   “你休息吧。二师兄我看着。”笙萧默说。   “好。”花千骨无精打采的到床铺。笙萧默离开她房间,走到白子画的房门前。   笙萧默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却见摩严来了。   “子画呢?”摩严第一句就这么问。   笙萧默脑筋一转。   “二师兄在闭关呢。”   摩严皱眉头。“才回来三天就闭关?”   笙萧默耸了耸肩膀,努力的表现出以前心无挂碍的样子。   “我哪知道啊?二师兄只交代我他要破十重天,然后就闭关了。”   都是与善,让他满脑子重天大法。   摩严点头,摸着那山羊胡。笙萧默想到他们以前在销魂殿不知因为这山羊胡笑了摩严多少次了。想着不由着心头一震。   “子画?”摩严还是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白子画没反应。   “师兄,我们还是走吧。现在魔界蠢蠢欲动,掌门师兄若能冲破十重天是最好的。”笙萧默半拉半推的把摩严请走。   摩严没办法。他从来都拗不过他两个师弟。   “子画,那你好好修。这儿有我们就行了。”   白子画还是没有发言。摩严感觉那房门都比他的二师弟亲切,至少房门一直看着他没有躲避。   摩严离开绝情殿后就回贪婪殿了。不过御剑前他看了看笙萧默,好像要问什么,不过又摇摇头走了。笙萧默松了口气。他知道摩严要问他什么:与善。只从新年后与善为了修炼重天大法就没有再帮摩严了。摩严自是很乐意与善去修行,所以就算落十一还是因为糖宝的离开魂不守舍的,也就由得与善去闭关。说实在,摩严真对与善护短,根本不像对花千骨那样凶巴巴的。   花千骨,想一想在长留还真的不是很多朋友。   笙萧默御剑回销魂殿。自从与善离开后他没回去过。   在销魂殿都快疯掉的舞青萝和火夕一见到师父回来了就冲上去。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火夕激动地说。   “师父,与善呢?漫天呢?这三天都不见了!”舞青萝很着急的说。   “你们两个听着,”笙萧默突然严肃起来。“善儿和漫天已经离开了长留。她们一个月后才回来。这件事情不可以张扬。若别人问起就说善儿在闭关。漫天因为蓬莱有事回去了。清楚吗?”   舞青萝和火夕跟着笙萧默十余年,第一次觉得站在她们面前的师父彻底的变了。昔日那高贵慵懒,看淡红尘,但是幽默自在的儒尊笙萧默已不复存在。此时此刻的笙萧默背负了无名的重担,隐藏着无言的痛苦。舞青萝和火夕只能拼命点头,答应师父的任何指示。   “师父,小师妹会回来的。”舞青萝坚定的说。   “对!小师妹一定会回来的!”火夕也鼓舞起来。   笙萧默笑了笑。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师父的欣慰。   ? ☆、深情幻觉 ?  笙萧默喜欢抱着与善睡觉,而且这一抱不简单。他会双手圈着她的腰,双脚圈着她的脚,完全把她当成抱枕一样的紧紧贴着自己,让与善开始的时候都会半夜被热醒或者是感觉快窒息而醒来。与善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儿时创伤,没有安全感才这样抱她,所以还给笙萧默心理咨询一下。   却得来一个拿着盖杯喝茶,缓缓的回答:   “我不抱死你说不定你半夜就溜走了。”   “你换个姿势不行吗?我都快被你勒死了。”与善扶额。   笙萧默的眼睛闪过一丝警告:小心点。与善只好吐了吐舌头接受了。   那晚,不知道是天冷了还是完全在惩罚她,笙萧默把她抱紧后还用法术让一块大被子捆着他们两。与善瞪大眼睛的喊:“你需要吗?”   笙萧默把她抱得更紧,闭眼睡觉。   其实,紧抱有一种冷静的作用。紧抱让交感神经系统慢下来,让心脏也慢下来,让人能够冷静下来。每一晚,当笙萧默感觉到与善慢慢软下来,呼吸开始深沉规律,就会松开一点,有时自己也会慢慢入睡,有时看着她一个晚上。与善睡觉很乖,从不乱动,甚至不会转身,一觉睡到天亮。她的表情会很柔和,让人舍不得打扰。   这些,与善都不知道。   她看着睡觉的自己,看着抱着自己的笙萧默,站在温暖黯淡的房间里,痴痴的看,贪婪的看。   已经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个晚上了。   她感受到笙萧默的温暖,闻到他独特的药香,甚至听到他规律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像个催眠曲。不过与善就是闭不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熟睡的两个人。   这几个月下来每一晚的共眠,早已成了习惯。现在这习惯突然没有,没有了才感觉到痛楚。   师父!我要回去!我错了!我不要离开你!   ——————————————————————————————————————————   漫天着急的看着与善,不时的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爹,你真的没有办法吗?”漫天已经问了第一百次了。   蓬莱岛掌门霓千丈摸着胡子叹气的摇摇头。   “与善这是被心魔考验,若能破这关就得证二重天,若不能……”   漫天想到五天前和茈萸交打时,出现在与善额头的黑色暗花,不禁打了个冷颤。   抓着与善的手,很担心的说:“师叔,你快起来!师祖等着你呢!你若怎么样,你让我怎么跟师祖交代啊?”   与善依旧脸色苍白,汗水又从额头冒出来,漫天赶紧擦掉。   —————————————————————————————————————————   但是,这眷恋也有停止的时候。   与善忙惯了。笙萧默有时喜欢逗她说她睡觉时还会背诵药材的名称呢。看着那两个睡觉的人影,看久了就不想再看,看着又能改变什么?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慢慢地闭上眼睛。   与善感觉自己在虚空里缥缈无际的站着。咦,这虚空好熟悉。虚空没有一点声音,耳朵听到的其实只是体内血液流畅的声音。好像过了很久,她就一直站着没动,也动不了。   感觉自己像是在一部科幻片,漂浮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   这是重天。   与善想起来了,这就是重天。当自己想明白后立刻默念重天的秘诀。念到第十篇,幻想又来了。而这一次对于幻想的感受更是厉害,而且笙萧默居然霸占了最多的幻觉:他温暖的手,他的拥抱……   我已经贪恋了这么久了,还贪恋吗?若是真贪恋,那天还能跟师父分离吗?   想到这里,那些幻觉开始变得不真实,最后完全消失。   至于疼痛,与善早已就看淡了,根本不需要突破。   在破关之时,杀出来了最后一个幻觉。   烟花璀璨,长留海边,那个一直让与善寻味百遍,与笙萧默的初吻。   那一吻最动心,最深刻。   有这一吻,也不虚此生了。   与善突然睁开眼睛。   “师叔!师叔!你醒啦!”   ——————————————————————————————————————————   与善感觉世界都亮了,人更加轻飘飘。之前那些烦恼什么的都消失了。   “我…… 破关了?”与善有些迟疑的问。   只见霓掌门呵呵的走进了视线,一直摸着他那胡子,都好比世尊摩严了。   “没有,没有,你只是破小关,还没正式破二重天呢,不过已经很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这一睡不起呢!”   与善有些慌了。“我睡了多久?”   漫天见与善没事了,这师叔脸颊还红润润呢!这几天的紧张都变成了委屈一下子发泄出来了。   “你还敢问!都睡了九天九天了!差一点就让师祖过来把你打醒!”   九天!   “天儿,我们离开长留多少天了?”   “今天第十二天了!”漫天还是那委屈的口气。   第十二天!那就是说她只剩十八天!   与善立刻站起来,这一站竟然都没有头昏脑涨,脚也不软,不过漫天还是下意识的扶着她。   “紧张了吧。”漫天嘟起的小嘴都快打直了。   与善抓着漫天的手,口气有些慌张。   “是我错。我被幻境迷惑了一时出不来。对不起哦。不过现在不能赔不是,我们得-”   “知道啦知道啦!”漫天嘴嘟的跟翘了,手还叉腰呢。“我都问过爹了,知道怎么去天庭了。还好,就御剑四个时辰就到了。”   与善连忙拱手向霓千丈鞠躬。   “与善感谢霓掌门这九天的照顾,也感谢霓掌门的指引。与善耽搁不了,只能先离开,等以后有机会必定再答谢霓掌门。”   “哎客气客气与善你太客气了。你是儒尊的小徒弟,更是天儿的师叔!我怎么都会帮你的,自己人嘛!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   “霓掌门请问。”   “你们为什么要去天庭?”   与善犹豫了一下。   “恕与善无礼,不能告知霓掌门。”   “没事,没事。天儿也没告诉我,想必关系厉害。”霓掌门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看得出来不是很乐意。“我要奉劝一句:天庭不是随便的地方,不是说要去就去的。天儿是有跟我说过你之前和儒尊去过一次,见过南天门金刚。你们还是去回南天门,说清楚你们的原因,或许增长天王还能网开一面。”   “谢霓掌门提点。”   “好吧,我也不拦你们了。”霓千丈看着自己女儿。“天儿,你还是不改变主意?”   漫天摇摇头,镇定的说:“女儿心意已决。”   “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准备好后就离开吧。”   “是,谢谢爹。”   霓千丈看了看两个女子,有些失望、落寞、不理解,都是正常家长对自家不听话的孩子的表情,摇着头离开了。   “漫天,怎么了?你跟霓掌门吵架了?”与善担心地问。   “没事,师叔。”,漫天耸了耸肩让自己精神一点。“师叔,你去洗个澡舒服一下吧。我们吃饱饭就离开。”   看着漫天的黑眼圈,都快比熊猫了。与善瞧外面天色已晚,就说:“我们今天就先不走了,反正也不可能御剑到天庭。你快去休息。这御剑四个时辰我可撑不了载两个人的,啊?”   漫天略有些疲倦的笑。   “好。师叔,你小心哦。”   与善听明白漫天的担心。想必这几天昏死过去的时候一定把漫天给吓坏了。自己貌似还跟漫天说她回去了……   与善抓紧漫天的手。“放心,我不会去哪儿的。”   漫天终于笑了。“好。我勉强相信你一次。”   ? ☆、兄弟翻脸 ?  “师父!千骨晕过去了。”   舞青萝站在销魂殿的医药间门口,规规矩矩的报告,连一步都不敢踏入房内。   笙萧默停止了捣碎药材的动作,微微抬头还紧皱了眉头。   舞青萝看见笙萧默还是这幅丧心病的样子心都凉了。   “师父,您不去看看吗?”舞青萝小心翼翼的问,深怕说错一句话而引爆笙萧默绷紧的神经。现在的长留儒尊跟炸弹没两样,让人避而远之,却可怜了他的两个徒弟了。   笙萧默想一想。   他有七天没去看二师兄了吧。   这几天都是让火夕或者舞青萝守着绝情殿,把自己闷在医药间里。他这几天异常的烦乱。与善现在还是昏睡在蓬莱岛,本来就因为距离和蓬莱岛的结界就很难观微与她,现在更好了,她干脆不省人事,让他怎么能观微?就算入定尝试潜入与善的潜意识也不行。   他知道她在战斗心魔但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感觉自己好比久久被困的野兽,只能丢出他怒气而逃离不了笼子。   “师兄没出过来?”笙萧默终于问上一句。   当然,这完全是白问。   舞青萝摇头。“没有。千骨一直给他血,每天一大碗的放在房外,但是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有师父您的生血复青丹和百全大补汤,对千骨来说也是行不通。”   “她现在怎么样?”   “失血虽严重,但是更多是心结。”   笙萧默抓在手里用石头做的杵头被挤爆。   “师父!您怎么又挤爆东西了呢?”   舞青萝还来不及把自己的嘴给撕了,笙萧默一眨眼就不见了。这下舞青萝本来凉透的心直接掉进悬崖。   这下死了。师父会干嘛去?!   笙萧默风风火火的还带着雷电般的气场杀进了白子画的房间。白子画还来不及抬头,笙萧默竟然两只手抓着白子画的领口,一把把白子画拉起来狠狠的推到墙壁。白子画耐不住他的力道,当背后撞到墙上是就猛吐了一口血,染上了笙萧默深紫色的衣袍,犹如严寒血梅。   “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笙萧默用尽了全力大声的喊,双手还用力的逼紧白子画的颈项,差不多要掐着他。   “这本是我的大劫,师弟你又何必执着呢?”   白子画还是那千百年来淡然的口吻,丝毫没有责怪笙萧默的意思。这语气,笙萧默早已习惯了,而且有时还会笑话二师兄这种老不死的感觉。   今天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你这样还是白子画吗?”笙萧默继续吼,管他说得有没有道理!。“你以为大劫来了你就逆来顺受吗?告诉你:不能!”   “你管不了我。”白子画勉强的吐出了这几个字,直接就变成了他那固执的样子。这副固执,就是让他收花千骨为徒的固执。笙萧默这下更火大。二师兄又耍出了他那赖皮掌门的范!一下子控制不了自己竟然一拳打了白子画的脸。白子画又吐了一口血。   “我管不了-我管不了你?开玩笑!麻烦你照照镜子!你现在这个样就算是花千骨也能解决你!她只是不舍得你这个师父罢了!不过你这个样子还算是一个师父吗?!”   “小骨以后就拜托你了。”   还是那淡然无情的样子和语气。笙萧默气的全身的内力往外散,一个无形的力量突然爆发,把白子画房内的东西全部震倒。白子画当然受到影响,又吐了口血,只见他快撑不住了,若不是笙萧默还抓着他的领口,他早就瘫痪在地上了。   昔日白子画去哪儿了?   “自己的徒弟自己照顾!告诉你,你的徒弟为了你已经半死不活了!现在连我的徒弟为了你也走火入魔!你手里有两条人命!我现在不是给你机会,而是告诉你!花千骨给你的血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自己喝,另一个是我逼你喝!你自己选!”   说罢,就把房门狠狠的用法力打开,再用法力把放在外面的那一碗血拿进来。当白子画一闻到花千骨血的味道都快把持不住了,眸子立刻变得更深,死死的看着那碗血。   “你喝,还是不喝!”笙萧默再大力的顶着白子画的胸口。   白子画也狠。他硬硬的扭过头。   “不喝!”   笙萧默那被关起来很久的野兽内心发出了骇人的嘶吼,直接抓着白子画的嘴把血往里灌。白子画先是避开,不过当血一碰到他的嘴,什么坚持都没有了,直接抢了那碗血一仰头干掉。喝完后却把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和着血的琉璃碎片洒满一地,在烛光的照耀下像血红色的星星闪烁,迷人。   “为了你的徒弟,你竟敢跟我打架两次!”白子画低沉的说。他的意志力逐渐模糊。那血堪比生命之酒,让他又活过来,但是昏昏欲醉的。   “我徒弟为了你,生死都不要了。”笙萧默已经崩溃。   千万不要跟我比。你不懂。   笙萧默见白子画没力气了,就用法力把他安置在床榻,盖上被子。白子画还淡淡的呵笑着,好像在嘲笑笙萧默,或是在嘲笑自己。笙萧默一个银光点了白子画的睡穴,白子画就昏死过去了。   为了你的徒弟,你竟敢跟我打架两次。   这句话,久久在笙萧默脑子里回荡。   从来,他对这位二师兄是满心的敬意和佩服。从有他们师兄弟三人的记忆开始,笙萧默其实是怕两位师兄的。怕摩严因为他很凶很严格,常常都是让他抄书罚跪练功,还小样子的时候就板起一张老脸。而对于白子画更是一种敬畏。当然,跟师兄们混熟之后还是恢复了他慵懒自在的样子,不过对于师兄的尊敬他从来没有失去过。   但是,今天……   为了你的徒弟,你竟敢跟我打架两次。   善儿,因为你,我竟然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舍得吗?你受得了吗?你还不赶快回来吗?   —————————————————————————————————————————   那一天后,笙萧默便寸步不离的守着白子画。白子画好像投降了,随笙萧默把脉,灌药,灌血,渡内力。过了三天的调整后,白子画不用每日饮花千骨的血,隔三四天都没问题。白子画到底还是功力深厚,加上笙萧默的医术,勉强能拖着性命。   花千骨很可怜自家师父被儒尊管的死死,一看到白子画苍白的脸上肿的又黑又紫的心都碎了,不过罪犯儒尊治疗白子画的毒却不管他脸上的淤青,好像就是要让二师兄好好体验一下什么事痛。   一晚,白子画因发烧睡不好,干脆躺着调息。笙萧默自从与善离开后根本没有睡过觉。怀里的人离开了,任何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反正他又不需要睡觉。白子画转过头看见他那三师弟,竟然问了个问题:   “师弟,你对与善是什么意思?”   笙萧默张开眼睛讶异的看白子画。第一:他不敢相信白子画能问出这种问题。第二:白子画何时问过任何人问题?第三:好像好久以前,有一个人问过他同一个问题。   “我爱她。”三个字,很简单。   白子画没回答,静静的看着房顶。   笙萧默也不理他,又闭起眼睛入定。   “为什么?”   笙萧默内心噗笑一声。为什么?好问题。   “我要从何说起呢?”笙萧默黯淡的说。“从她清醒的那一刻,我就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吸引。善儿她勤劳稳重,幽默动人…… 二师兄,我再怎么说你都不会明白的。”   “何以见得?”   笙萧默这次真噗笑出声。“爱一个人必须打开心房。二师兄,你敢吗?”   绝情殿夜里只有桃树随风而动的声音。白子画不回答,笙萧默继续入定。   其实,不管白子画敢不敢,笙萧默已经因为他的问题而惊讶。白子画问出来就代表他有思考过这些问题,比起他自欺欺人,笙萧默倒希望白子画能更敞开心扉。   看来,与善确实是天降的福星,照耀和改变每一个人的命运。   善儿,只要你平安,我可以如你说讲: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一桶米饭 ?  在霓千丈满是反对的眼神下与善和漫天御剑离开了蓬莱岛。与善觉得很对不住霓千丈,拐了他的女儿去做些逆天的事情还瞒着他。漫天反而在跟她爹生气,被娇宠惯了一辈子,突然爹跟她发火就觉得特别怨,离开时还大大的“哼!”了一声。不过气归气,霓千丈还是准备足够的天庭银两给漫天,谁不知道天庭一个贵!   御剑的过程与善一直提心吊胆的。她已经明白魔界早已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定是要阻止她救白子画。   “师叔你还是先放心。”漫天知道与善的挂碍后没什么耐心的说。“我们现在是去天庭的路,魔界的人再蠢也不会在这一路杀上来的。凡是有意上天庭的那些天兵天将会先留意,魔界自然不会攻击我们。”   “看来那些天兵天将很得空。”与善在紧张下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不禁有些畏惧的左看右瞄,希望不要逃离魔掌后又堕入天怒。最近实在是厄运缠身。   不过四个时辰的御剑平安无事,只是到最后时两个人一下撑不住,一见到南天门就完全是撞上去,丑态百出的趴在增长天王闪亮亮的靴子前。   天庭建在云层上,跌下去不但不疼,而且很舒服。嘴巴还不小心吃到些云朵,简直是天赐甘露,与善下意识的多吃了两口。   “长留儒尊教徒弟教成你这个样?” 增长天王很纳闷的问。   与善直觉自己早已经没仪态了,管他呢!头还是在吃着云,双手合十抬高高拜了拜那双闪亮靴子。   “与善见过增长天王!求天王开恩让与善进天庭!”   已经跳起来的漫天觉得这张脸都可以撕了,内心汹涌澎湃的喊:我不认识她!!   增长天王很好奇的看着脚下这个怪胎。   “为何进天庭?”   这时与善才勉强爬起来。   “我要去天命阁。”   这句话说得很坚定。增长天王一听到“天命阁”三个字不由退后半步,让漫天也吓到了。   什么东西能让堂堂四大天王之增长天王退后半步!   “你见到天命阁?” 增长天王脸都沉了。   “是。”   “上次与你师父来的时候见到的?”   “是。”   增长天王不说话,在南天门口徘徊。   “又为何时要去天命阁?”   与善现在的姿势是很规矩的跪坐在增长天王前,像是在请求。   “花千骨。”与善毫无掩饰。这是天庭,她能瞒过哪一位仙?   增长天王这下脸都打雷了。他也不说一句话,而是站到一旁,显然的让她进去。   “漫天能随我一起吗?”与善问。   增长天王打量了漫天,漫天眼睛是低垂的,还是不要惹怒天王。   “进吧,她也做不了什么。” 增长天王淡淡的说。   漫天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向了她高傲的心,不过还是低头跟在与善后面。   “谢谢天王,我一定会小心的。”   增长天王不可思议的笑了一声。“好了,去吧。天命阁…… 你碰见一次,不代表能碰见两次。天庭何其大,你小心也没用。”   就这样,增长天王把她们挥进了天庭,背对着她们,好像都不忍直视她们即将悲惨的结果。   “谢了……”与善小声的说。这天王……   回到天庭,走在殿宇和花园之中,天空还是飘着花瓣,弥漫着香气。与善回想上一次来,才几个月前,那时的心情有多烂!这一次也好不到哪里,看来她的八字真和这天庭反冲。   漫天轻轻地挽着她的手臂,与善紧紧的抓着漫天的手,感谢她的温暖。   两人没有目的的走,时不时吃点花瓣。与善清楚,这天命阁不是要找就找到的,问人也没用。也不知道瞎逛了多久,她们竟然逛到了米阁。   “我们先吃个饭吧。”与善说。   漫天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感动的点点头。   两个人有些猥琐的进了米阁,又猥琐的走到柜台。   “米君好。”与善小心的说,还鞠躬行礼。漫天连忙也行礼。   小米君眯着眼看了看与善。   “啊!长留儒尊的小徒弟呀!”   与善脸一刷红了。“是是是,没想到米君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米君笑眯眯的说。“你不就是和二郎神比吃饭吗?吃了一桶!很不错!”   漫天嘴巴都掉地上了。与善脸更红了:“我哪有吃一桶!”   米君依旧咪咪笑。“小姑娘啊,本君可是开创吃米饭的那个人,你说我会有错吗?”   “没有没有。”与善急摇头。“今天冒然前来,就是想吃饭的,还不知米君有没有饭能让我俩吃。”   “开玩笑!”米君这下嘟起了嘴叉着腰。“我米君就管吃饭!要饭有饭!坐下!来人,上饭!”   “谢谢米君!谢谢!多少钱啊?”   “看你吃多少再给吧。”米君哼了一声,不过与善感觉这米君是在逗她的,她也笑笑又感谢然后拉着漫天坐下。很快,几个仙童带着碗筷、饭桶和小菜,两个人一闻到香味就差点饿鬼上身要把那些饭菜抢过来。两个人低着头扒饭,真的把那桶饭吃得精光。   与善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嘴巴,让米君来收钱。   “算你三两吧。”米君看着一粒饭都不剩的桶高兴得很,一股“便宜你了”的口气跟她们收钱。漫天嘴巴又掉下来了,不过趁她还没乱说话与善急忙赔笑然后掏出银两。   “谢谢米君,我们先走了。”与善把漫天拉起来,又鞠躬的离开。   “拐个弯吧。”米君幽幽的说。   与善本已经到了门口,听他这么一说身体僵硬的转过来,看着小米君在收碗盘呢。   “谢谢米君提点。”与善忐忑的说。   一出到外面,漫天立刻破口:“三两!三个天庭两!我的娘呀!这三两赚十八辈子都赚不了,我们就吃这一顿饭就三两!三– 两!”   “你爹不给了你很多钱吗?”与善没认真的说,她正看着路。拐个弯?哪一个弯呀?   “那你钱是从哪来?”漫天转移话题。   “师父塞给我的。他钱多到可以淹没长留了……”   与善突然安静。   从米阁出来,直走在第一个转弯处她左转,立刻天命阁就出现在眼前,好像从那下午的阳光反射出来的。   “师叔?师叔你为什么停在这儿?”   与善转头看着漫天。“你没看到吗?”   她手指指着那个有着“天命阁”牌匾的楼阁。   “这不是又是个花园吗?我们看了快两百个花园了。”漫天不理解的问。   突然一阵凉风猛吹响与善的脸,好像惊悚片一样,与善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天命阁的大门幽幽打开。   “师叔?我们不找了吗?”   与善盯着天命阁的大门看。   “天儿,你站在这那儿都别去,知道吗?”与善从嘴角说。   “师叔,你还好吗?”漫天开始紧张了。   “欲进者,进。”   与善又打了个冷颤。那声音很低沉,很吓人。   与善的视线像之前一样被拉长,让她看到跟她说话的那个老头命君。然后,不只是她的视线被拉长。她的周围都好像被拉长了,感觉身子往前倾,等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天命阁内。   后面的门紧紧关上。   十二天命君坐在殿内看着她,殿里没有光,靠的都是窗口,所以很暗。   十二天命君各色各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挂着一个表情。   “大胆陈与善!竟敢妄想改变命格!嫌活腻了吗!”   ? ☆、所谓天命 ?  “大胆陈与善!竟敢妄想改变命格!嫌活腻了吗!”   与善吓得双脚扑通的跌在地上,不过她还是硬撑让自己虽然膝盖落地但是后背还是挺直的。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受苦罢了!”   “放肆!自欺就好了,还敢欺人!”那最老头天命君咄咄逼人,与善感觉他手里的拂尘就顶在她喉咙。   “我没有欺人!我就是不要花千骨变成以前的我!更不要天儿丧心!”   “还敢狡辩!”   “我没有!我的名字就是与善!就是要把坏事都弄成好事!你管不了我!”   “那你来做什么呢?”   这句话是从一个年轻男命君说出来的。与善随着声音找到了那位命君。不见还好,一见吓了一跳!   笙萧默!   与善心都快跳出来自尽了。这命君怎么跟笙萧默长得这么像!那慵懒的卧在榻上,手里一把扇子,狐狸的眼神…… 不过再眨眼睛发现那位命君其实只是气质像笙萧默,样子完全不像。   “果然动心不浅。”一位下中年女命君开口。   “不过问了三句竟然没提他,着实有趣。”一位妙龄女命君好像在看一出精彩的表演一样双眼发亮的看着与善。   “还算有勇有谋。”一位上中年女命君认真的说道。   “不愧让她看到我们天命阁。”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命君开口,众命君听闻后齐齐点头。   这时,与善已经定下神看清楚了每一位命君。结果却让她讶异。   十二命君各色各样是没错,但是是有规律的各色各样。有六位男命君,六位女命君。他们都是一对一对年龄相似的,代表着人的每一个生命阶段:小孩子,少年,青年,下中年,上中年,老年等男女十二位。看清楚每一位命君的样子后,与善突然有些明白了。   看来天命还是很公道的。   “好了。”老头命君开口,大家立刻收敛形象,恢复严肃的样子。   与善觉得膝盖很痛。   “起来吧。”妙龄命君温柔的说。   “你别瞎慈悲了!上一次搞得那么大你还不知悔改?”下中年的男命君破口大骂。妙龄命君低头,与善看见她的玉唇都微微颤抖了。   “我说够了!”老头命君大声了,大家都把头缩起来。   “陈与善,起来吧。”老头命君没好气的说。与善这才小心的站起来。   “你既然来到这里,那我们也不妨介绍。你也看清楚:天命君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二个人。我们十二位命君各有各的责任,各有各的形态。天下何其多人,宇宙何其大,我们也都是替天行道罢了。”   “为何‘替天行道’?你们不就是‘天’吗?”与善问。   “小姑娘,那要其他神仙干嘛呢?”老奶奶命君笑眯眯的问。   与善无语,只能点头。   “不过回到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来了?”年轻命君问。他手里持着扇子在慢慢摇。与善看着他打了个冷颤。太诡异了。低头想了想他的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开口又闭口,很是滑稽。   “我以为我能在这边找到答案。”她突然抬起头。“你们能告诉我吗?我真的不能救白子画吗?”   “你要怎么救呢?”年轻命君问,脸上狐狸笑。   与善突然觉得这位命君是来扰乱她。想到这她就铁了心站直。   “我本想把白子画的毒吸掉,不过东方彧卿说只能听天由命。他说道这儿我就想到上次我见到天命阁,就来了……”   她觉得她没有回答到要点。   “你为何执意要改变他人的命运?个人命运个人了。你为什么不要当一个局外人呢?”少年命君开口问。   与善摇头。“白子画说过,我的到来是有我的理由的。既然天让我来,我就早已不是什么局外人了。本来的命运自然因为我而会有所改变,既然一切顺其自然,我何有执意?”   命君们听到与善的振振有词都不禁轩然,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更好奇的看着她。 与善知道在这么多人的宇宙里,自己的分量是比一颗沙粒还小的。她也对自己很讶异,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能说出这些,早已经是在心中打好了草稿,想了很久而得来的结论。   “你若不干涉与白子画和花千骨的命运,你其实是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少女命君轻轻的说。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内容让与善觉得万箭刺心。   她其实一直有这个预感。如果,如果她不干涉…… 如果她不执意…… 是不是真的像漫天所说,会有爱人有归宿呢?   不过,她知道她做不到。在她遇到漫天的那一天,一切都注定了。   “她已经对这一点有深厚的理解了。”上中年女命君幽幽的说。与善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开口会刚才的话。   她笑了一笑。“是呀,活了两个世界,我是有很多遗憾,但是对于这一点我从没后悔。若我与师父有缘,那以后会再见的。若没缘,至少我正真开心过、幸福过。”   轻轻的笑声和哼声在天命阁里掀起,与善脸上突然很热。这些笑声,感觉是在笑她的。   “凡夫还是看不透这红尘啊!就算得证重天又有何用?还是只求一生的幸福快乐,不曾想过生生世世的解脱。”童男命君有些可惜的叹道。   “如果连本分都做不到,何谈解脱?”与善反驳,内心一股不服的热气涌上。   天命阁一时响起更大声的笑声。   “那你认为你的执意成功了吗?”童女命君问。   这一个问题,笙萧默也问过她。不过,今天的这个疑问不只是问她,而更是有隐藏的意思。与善停顿了一下,看着这位童女命君直觉怪异,很难想想这么小的一位是管制天运人命的命君。   “命君是什么意思?”与善还是问了,不知怎么的很害怕听到答案。   “异朽阁阁主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切东西都是有同等代价的。你可以改变他人的命格,但是有些事情太重大,就算改变,还是会发生。而且,若是更执着于改变,这些代价都会往自己身上。你不也了解这个道理?”   是呀,这个道理她早就了解了。那是,在太白山受伤时,她就想过,若真的要有人受伤,那就让她这个异界魂承受这个代价吧……   “命君为何要跟我说这个?”   “有些事,防不胜防。”   气氛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与善突然脸色惨白。“命君,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却没有一位命君说话。   “命君!”与善急切的看着每一位命君的眼神,只是他们都淡然失色,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般。   可笑!命运不都是他们安排的吗?!   “你错了。”妙龄命君说,完全知道与善心里在想什么。“与其说我们十二命君是安排命运,以你习惯的用语,不如说我们是秉公持法的法官。每一个人做什么,我们给与他相对的果报。”   “这就是命运为什么能改。”下中年女命君接着说。“为什么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等语句。人只要有一念善便能改变命运。相对的,一念恶也能让人堕入地狱。只是,往往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沧海桑田,还是抵不过人心难变啊!”   与善想到了漫天。   “所以,有些人的命运我能改,但是有些人的…… 不能?”   一些命君点头。   “那我来…… 又为了什么?”与善苍凉的问。她慢慢地笑,嘲笑自己。   她信心满满的离开长留,却一而再的受到打击,让她的计划面目全非。   “你说呢?”   “我是想得到确定的答案,但是我的问题却越来越多了。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想!”与善说道最后都大声了。   “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敢。”老奶奶命君温柔的说。   与善看着十二命君。他们在互相无声的交谈,然后一位一位的开始点头,到最后老头命君也点头。   “陈与善,你也知道大劫将至。”   老头命君这么说,与善觉得世界都是灰色的。   难道,真的改不了躲不过?   “是,命君。”   “你说得对:你来,是有道理的。所谓异界魂到,世界颠倒。冥冥中有着奇特的安排,有时连我们这些命君也算不准。随着你的到来,这个逆天之物也再次出现于天命阁。”   老大命君挥一挥手中的拂尘,与善头上突然一道光芒照下。与善抬头,只见头上有一块手掌般大小的黑红色石头在旋转。   她的手好像招到呼唤,伸直了把石头拿下来。   当与善已握紧石头,立刻感觉到石头的炽热,还有隐隐的跳动。   “这是护界石,是女娲娘娘的心。”   与善差一点就把那石头摔在地上。这竟然是一个石化的心脏!我的天呀!   “此石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石猴出世的那一刻,第二次便是你降落长留的那一刻。此石如何用,什么时候用,你自己好好想吧。”   与善盯着这块黑红发亮的护界石看。   “各位天君,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东西?”与善疑惑的问。她何德何能?   十二命君都笑了。最小的童女命君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又为何认为我们回答了你的问题?或许这下是你自己悟出的。我们只是把你脑袋里的资料整理整理。”   这么幼嫩的声音,说出这种哲学话,感觉非常不适合。与善觉得自己在飚冷汗。   说罢,一位一位命君被黑影笼罩,消失于与善的眼前。   ? ☆、求墨冰仙 ?  …………说罢,一位一位命君被黑影笼罩,消失于与善的眼前。   与善紧闭眼睛。   艳阳高照刺痛了她的眼睛。与善双脚一下子软了,一只有力的手臂抓着她让她站稳。她摇了摇头。   再次睁开眼睛时,前面只是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没有楼阁。   低下头,看见手中的石头。在太阳底下护界石中暗暗发出红光和规律的跳动,真的好像一颗心脏。   “把它收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头上摇晃。   与善艰难的抬头,眯着眼睛忍着泪水看清楚站在她旁边是何人也,只是他穿的盔甲在太阳下反射发亮,又狠狠的刺痛了与善的眼睛。她赶紧用袖子大力的把被刺痛出来的泪水擦掉。   “二郎神?”声音有点沙哑。   “你还是来了。”二郎神淡淡的说。   与善左看右看。“天儿呢?”   “在客栈。”   没说什么,二郎神就带着与善往天庭客栈去。   “二郎神,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们走到了树荫底下,与善终于可以正常的用她眼睛了,只见二郎神一脸严肃。   他看着与善手里的石头。   “把它收好。”他又重复。   与善“哦”的一声,赶紧把护界石收入墟鼎。   二郎神不知怎么的从袖子变出了一个像圣旨一样的金黄色卷布。与善立刻就畏惧起来。她在天命阁已经被吓够了。   “这是玉帝的天旨。”   与善双手颤抖的接过天旨。   打开来,她头脑又一阵晕眩,差点就撞树了。   与善双手抖的更厉害,把天旨还给了二郎神。   “走吧,怕是霓漫天等你等得快疯了。”   与善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记得她进去天命阁时那时真值黄昏,天都快黑了。现在天这么亮像是中午。难到她在天命阁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了?   到了天庭客栈,与善立刻看到漫天在客栈前跟着一只狗……讲话。   “天儿在干什么?”   二郎神叹了一口气。   何时,他的威猛神狗被人当了同伴。漫天还是不是抓了抓大黑狗的耳朵,完全不怕它那凶猛的样子。   “谁让我这么喜欢管闲事呢。”二郎神暗自非非。见与善那好奇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吹了一声口哨。   立刻,那只大黑狗飞奔过来。近看与善才觉得这狗真不是不同的大。它这个高度是到了与善的腰间,相信若站起来还比与善高呢。   “辛苦你了,哮天犬。”二郎神点头。哮天犬很兴奋地叫了一声,这一叫是名副其实的如雷贯耳。   “师叔!”   跟哮天犬有的比的惊天一叫,然后一个人扑向她再打她。与善不支的退后几步。   “好了好了天儿。”   天儿抓着与善的手臂。“两天!他娘的两天!”   两天?   “什么?”与善吃惊的说。   “你再敢这样抛弃我,别怪我翻脸!”漫天都急哭了,与善知道她怕了,赶紧抱抱安慰。   漫天突然瞪着旁边的二郎神。“你为什么还在这边?”   “漫天!”与善惊讶的叫到。这漫天刁蛮也不能刁蛮到堂堂二郎神身上吧?   “我现在会跟着你们。”二郎神也没做什么解释。   “为什么?不是天界不到要紧时刻不会干涉仙界吗?”漫天还是不好口气的问。   二郎神只是神色严肃的看前方。   与善抓着漫天来平衡自己。她又想到那道天旨。   “现在就是要紧时刻。”与善说。   漫天的坏脾气一扫而空。   “师叔,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还是先休息。”二郎神说。“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来。明天我自会来。当然,你们可以尝试逃走,不过要知道我是二郎神。”   抛下这句威胁,二郎神带着哮天犬离开了。   她们好像变成了天庭要犯。   漫天扶着与善会她住了两天的房间。   “师叔,你想清楚了吗?”   与善想到墟鼎里的护界石,又想到天旨上写的。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个谱,但是这个谱……   嗯,有点异想天开。   与善摇头。“让我先睡。如果我没醒,明天早上一定要把我叫醒。我们不能耽搁了。”   漫天想到自己又要一个人很无聊待一天就来气,不过看与善那脸色苍白的模样还是放过她。但是为解内心的不平衡逼着与善吃了几口粥再来几颗笙萧默的药丸,才让与善睡觉。   与善真的睡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漫天很不客气的摇醒她。洗过澡吃饱后,两个女子付了钱离开天庭客栈(再也不要来了!贵死啦!!随随便便三十天两!打劫吗!),二郎神早已在外面。   “二郎神,我们是回长留嘛?”与善问。   他们往西天门的方向走。   “不是。”   “哪?”   “你要去找一个人。”   “为什么?”与善问,而漫天也一起问:“找谁?”   二郎神低头看着与善。   “想清楚了吗?”   与善低头。   二郎神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她的回答。   “你好好想。我们要找这个人是唯一能帮你的。”   “这么厉害?”漫天问。   二郎神不再多说。他们到了西天门后跟管西门的广目天王打了招呼,站在二郎神的腾云离开天庭。   天庭…… 愿我不用再来。   他们没有腾云很久,不知道是路途近还是二郎神的腾云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群山峦,绿葱葱的被白雾遮挡,有时还有群鸟飞过,完全是个世外桃源。与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个世界了。   二郎神降落在最高的山上,放眼看周围都是森林。他们开始往更高处走。二郎神没讲话,她们也不敢讲话,只好互相搀扶的跟着二郎神和哮天犬。   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间小屋,在外面院子里坐着一个正喝茶的白衣仙人。   当与善和漫天看见那位白衣仙人时互相交换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然后努力的擦擦自己的眼睛。   她们没眼花吧?   二郎神不请自进,还一屁股坐在白衣仙人的对面,拿起了茶杯给自己倒了然后一仰而尽。   与善和漫天站在大门外不敢进去。   “不帮。”白衣仙人立刻抛下了狠话。   “好久不见。”二郎神悠悠的问好。   “你又害我要搬家。你知道我因为你搬了多少次家吗?”白衣仙人观察着他手里的白玉茶杯,虽然语句埋怨但是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来。   “他长得跟尊上一样!”漫天忍不住在与善耳边嚷嚷。与善连忙点头。   样子酷像白子画的白衣仙子突然坐直,朝她们两个的方向看,脸上立刻露出了阴阴的笑容。当下,他和白子画的分别立刻明显了。   “二郎神,看来你真急了,还带给我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可惜,我的答案还是‘不’。”   二郎神拍了拍哮天犬,那只大黑狗跑向她们然后用鼻子一推把与善和漫天推进院子里。她们只好走到二郎神和白衣仙人的旁边。   “他是墨冰仙。”   漫天一脸恍然大悟,与善则摸不着头脑。   墨冰仙?谁呀?他有在花千骨里头出现过吗?   与善其实已经把花千骨的连续剧和书籍都快忘了,毕竟她已经来了快第七个年头。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只好对着墨冰仙道歉。   “对不起,我真想不起来你是谁。还请墨冰仙原谅。”   墨冰仙好奇又好笑的看着她。“没关系,我也记不得你是谁。我们就算打平了。”   “她是长留儒尊的小徒弟,陈与善。”二郎神很善解人意的介绍。   “管她是谁的徒弟。反正我不帮忙。你没事了吧?不送!我还要搬家呢。”说着就站起来离开。   “与善,拿出来。”二郎神说。   与善立刻明白二郎神在说什么,就从墟鼎里掏出了护界石。   墨冰仙本来一脚要踏进他的屋子,不过一看到护界石,他停了下来。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   立刻,他的语气都冷了。   “现在能帮她的就只有你了。”   墨冰仙脸都沉了。“不帮!”   “墨冰仙,不如我跟您解释,解释后您再想想,好吗?”与善有些急迫地问。   既然二郎神千里迢迢的带她找这位墨冰仙,那必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二郎神都用了“非你不可”这种词语,想必在这六界中真的只有墨冰仙一人能帮她。情急之下与善竟然跪在地上,这一跪吓到了漫天,她也急忙的一起跪下。   墨冰仙,有与白子画非常相似的容貌与气质。不过,与白子画不一样,墨冰仙过得很潇洒,从不承担任何责任。他与二郎神算是有道义之交,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过造成他见到二郎神就要跑的习惯。   “奇怪了。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以二郎神的片面之词就跪地求我?二郎神到底说了什么都把我捧上天啦?”   “二郎神自有他的道理,他没说什么,不过他既然觉得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那我只好求你了。”   “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墨冰仙淡淡的说,那语气真像白子画,与善觉得好像被人刮了一巴掌。白子画也曾经用过相似的语气跟她说话,那难受的感觉还憋在她心上。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与善说。   墨冰仙叹了一口气。他仰头望天空好像在与云朵做心里战争。与善一直跪着,漫天也是。二郎神则悠闲地喝茶,倒是配合了这么雅致清净的地方。   “别跪了,我受不起。”墨冰仙回到位子上。与善这才站起来。“坐吧。告诉我你是要求我做什么。”   “与善,你知道墨冰仙有什么能力吗?”二郎神插上了一句话。   “不知道。”看来这才是重点!   “墨冰仙有吸收和化解法力的本能。”   这一点,与善突然想通了。   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出现了。   “你明白了吧。”二郎神问。与善缓缓的点头。她不敢相信– 就这样?这样就可以解决……   “你再买关子我就走。”墨冰仙说,也是一点威胁语气都没有。他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不像白子画冷冰冰的。   “墨冰仙请留步!是这样的……”   与善把她一些前因后果说出来,然后又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听完她说话,三个人个个反应不一:二郎神在点头表示赞同,墨冰仙的脸越来越黑,而漫天眼睛都快蹦出来了。   “二郎神,是这样没错吧?”与善也拿起一个杯子喝口茶。她说了有两盏茶的时间了。   “师叔!你疯了!”漫天突然咆哮。   “漫天,万一事情变成这样,我们也要有准备啊!”   “你真的是想死想疯了!我这就告诉师祖!”说完漫天就跳起来要御剑走人。   “天儿!回来!”与善第一次严厉的吩咐漫天。   漫天哭丧脸的看着她,然后又跑到与善身边跪着抱着她。   “师叔,不要!我不准你离开!不可以!”   与善把漫天拉起来。“你知道我是得离开的,别傻了。”   “那你至少要告诉师祖呀!不然他会疯的!”   与善摇头。“师父不会疯的。师父会好好的。”   “咳。”二郎神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漫天擦了眼泪又回到位子上。“墨冰,你答应吗?”   “这事情不是都还没决定吗?我答应什么呀?”墨冰仙悠哉的继续喝茶。   “还有点时间给你考虑,不过尽快。你也算到了,六界之大劫将至。”   墨冰仙噗笑了一声。“六界?与我何关呢?”   “六界若覆灭,你也会受影响的。”与善说。   “我会吗?”墨冰仙看着与善。“异界魂,你用不着这样来挑起我的正义感。我不吃这一套。”   墨冰仙站了起来走进他的屋子。   “我答应你们我会考虑。若时机真的来临,或许我会帮忙。”   他把开始关起房门,剩下最后的缝隙是,墨冰仙悠悠的一句:   “不送。”   ——————————————————————————————————————————   绝情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白子画昏睡在床榻上。房内,一缕白烟缓缓的在空中袅袅升起,散发出迷人的欲醉香。   ? ☆、历史不变 ?  头痛欲裂……   笙萧默捧着头艰辛的把自己撑起来。天呀…… 他自从成仙后都没有试过如今天一般惨痛的醉酒。   等等,他没喝过酒呀。   一转头,看见他的香炉冒起的白烟,立刻一挥手把那香给灭了。   他心里开始慌。   努力的逼自己站起来,感觉他的四肢和骨架都快散了。笙萧默歪歪斜斜的走出与善的房间,往销魂殿大厅去。   “青萝!火夕!”   没人回应。   笙萧默急忙走到去舞青萝的房间。   “青萝!青萝你在里面吗?”有点急切的拍舞青萝的房门。   还是没有回应。笙萧默不管了,他手一挥把门打开,只见舞青萝也是趴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笙萧默眼尖看到了香炉然后也是一掌把香给灭了。   “青萝?青萝!”笙萧默摇醒舞青萝。   舞青萝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师父?”   “青萝,快起来!我怕出大事了。”   舞青萝逼着自己醒来,然后用内力把那个怪香给逼出来。   “师父,我们中了什么香?”舞青萝清醒后立刻问。   笙萧默狠狠的说:“欲醉香,而且还掺和了迷魂香。”   “谁?”舞青萝惊讶的问。   笙萧默站起来又往火夕的房间去。   “我希望我猜错。”笙萧默咬牙切齿的说。   见笙萧默这样,舞青萝心里也明白了一点。   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火夕也是中了欲醉香,等火夕也清醒后笙萧默师徒三人立刻到绝情殿去。   “你们去找花千骨,小心。”笙萧默吩咐。舞青萝和火夕点头答应后就奔花千骨的房间去。笙萧默则走进白子画的房间。   推开门,室内非常安静。一缕白烟在空中旋绕。转头看床榻,发现白子画依旧一身白衣胜雪的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宛如一块冰玉雕,凄美孤傲。笙萧默看着这样的师兄不禁怔了怔。这样的掌门师兄,他想都没有想过。   跟在师兄的身边百余年,师兄虽然少话、冷清,但是一直都是像一座大山屹立不摇,任凭风吹雨打也从不倒下。如今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笙萧默突然发现眼睛模糊了。   他终于明白与善为什么宁可拼上性命也要去守护那些人。   因为,有些人是值得用性命来守护的。   二师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笙萧默从墟鼎拿出来与善留给他的册子。   《画骨善默》   “师父,这里记载了原本的故事,是我自己写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看。”   与善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善儿,这个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吧?   “师父!”舞青萝和火夕匆忙的跑了进来。“花千骨不在绝情殿内。”   笙萧默手一紧,那本册子被折弯了。   “整个长留找,确定她不在。小心,先别让大师兄知道。”   “是。”舞青萝火夕拱手然后急忙离开。   笙萧默转头看房里的香炉,一样手一挥把香给灭了。   他走到白子画的榻前坐了下来,开始翻阅《画骨善默》。   等他看完之时,白子画也渐渐苏醒了。   “师弟?”白子画有些迷糊的叫到。   笙萧默的脑子里满是与善写的东西:偷盗神器、洪荒之力、消魂钉、断念剑、绝情池水、蛮荒、花千骨变妖神…… 更让他不可置信的是白子画:封印花千骨的洪荒之力、替她受消魂钉、废了仙身、屈身想要挽回花千骨、最后亲手杀了她,受了她的神的诅咒、疯狂三十余年……   他突然不认识自己的师兄了。   “师兄,我有一句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笙萧默开口。   白子画现在虽然觉得使不上力气,不过头脑是清醒的。他讶异的看着笙萧默,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跟他说话。白子画的心隐隐觉得不对劲。   “师兄,”笙萧默又道。“现在是非常紧急的时期,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小骨呢?”白子画立刻问到了要点。   “师兄,你对花千骨是什么意思?”   白子画不由得怔住。   这问题,他问过笙萧默。他还记得笙萧默的回答:   “我爱他。”   现在,笙萧默反问同样的问题。白子画本来要很直截了当的说:小骨是我的徒弟。不过,看着笙萧默,又想回他的回答,白子画明白笙萧默或许要的不是“徒弟”这个答案。   不过,除了这个答案,他白子画给不了其他答案。   笙萧默吐出了一口气。   “师兄,请你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现在,看看你的墟鼎。”   “师弟,发生什么了?”   笙萧默只是重复:“看你的墟鼎。”   白子画还是听了笙萧默,打开了墟鼎。   本来的流光琴、悯生剑、幻思铃和不归砚都不在了。   他想到花千骨手上还有茅山的拴天链。   “花千骨要唤回炎水玉。”笙萧默回答了白子画的疑问。   白子画心中异样的平静,平静的犹如死水。   好一个徒弟。   笙萧默突然转了个方向,又丢出了个炸弹:   “师兄,善儿去了天命阁。”   白子画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前天跟漫天联系,说是善儿去了天命阁。”   白子画的呼吸不由得急促。   天命阁!天命阁!普通人都不知道天命阁的存在,更何况进去里面!陈与善…… 异界魂…… 难道,难道她真的有方法?难道,这大劫或许能善终?   难道,他或许…… 不会灰飞烟灭?   笙萧默见白子画不回答,只好继续把重要的事情讲出来。   “师兄,事情已经闹开了。现在要对的是魔界。魔界之前已经派人去刺杀善儿,可想而知他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白子画有些恍惚。可是小骨…… 小骨你竟然!   “杀了你,让妖神出世,夺洪荒之力。”   白子画有些错愕的看着态度相对平稳笙萧默。   “师弟,难道与善告诉你……?”   笙萧默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拿出《画骨善默》。   “她离开前把一切都写下来了。”   笙萧默把册子平放在掌心,显然的就是让白子画看。   白子画看着《画骨善默》四个字。   “我不看。”白子画还是做出了决定。   笙萧默微微笑,把册子放回了墟鼎。他知道白子画是不会看的。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白子画低沉的问。   “若花千骨真的唤回了炎水玉,你会接受吗?”   命在旦夕,若有这么肯定的复生机会,绝大部分的人都一定会要的。   “看因缘吧。”白子画却是例外。   “花千骨已经离开了两天了,明天她就会聚齐十方神器。我们还是去东海做准备。”   白子画还来不及回答,舞青萝和火夕又回来了,只见他们脸色苍白。   “师父,千骨不在长留。”火夕立刻说。   “还有,”舞青萝有些难开口。“朔风也不在了。”   “真的开始了。”白子画幽幽的说,突然抓住胸口,猛吐了一口黑红色的血。   ——————————————————————————————————————————   “二郎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离开可墨冰仙的林间雅屋,二郎神不是带他们腾云,而是用走的离开。   二郎神转回头看与善,那眼神深不可测。   与善心里都凉了。   “千骨还是去偷盗神器了?”与善很无助的问。   “一切都有相应的代价。”二郎神缓缓出口。“当你下定决心要改变花千骨的命运,很多该发生的都以不同的方式发生了,不论是小事还是大事。尤其,当你更决心改变很大的事情时,它却会来的更快、更猛。”   “师叔,什么是偷盗神器?”漫天惊恐的问。   与善一直摇头。“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是这样的?!”   “现在花千骨已经夺得了长白山的浮沉珠和天山的玄镇尺。你,要怎么做?”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漫天惊奇的问二郎神。与善还是拼命地摇头,好像她摇头就能把事实扭转,变成她要的模式。   可笑,她连她要的什么模式都不知道。   “我是天人地三眼二郎神,自然知道十方世界的一切事物。”   “所以,你一直就是让我做这个准备的!”与善突然发泄一般的吼出来。   二郎神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已经知道会发生这等事了,只是你不要去面对罢了。”   这句话,天命阁的天命君有说。   是呀。到了这个程度,她再怨也怨不了任何人了。   “我们去东海。”与善突然做出决定。   二郎神看着她,本来尖利的眼神温和三分,与善觉得心里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有些事,还是会发生的。”二郎神的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柔和。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看了霓漫天一眼。   ? ☆、师徒相聚 ?  当他们找到花千骨时,与善就知道一切将会破碎。   她的期许、她的幸福、甚至她的性命。   “千骨,不要伤心。”   在东海上的一根石柱上,朔风的身体渐渐透明。那拆掉面具的半边石头脸非常温柔,非常淡定的看着快哭死的花千骨。   “朔风!”   两道嘶吼穿破了天际。与善好像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本能,只能呆呆的站在云端上睁眼看着朔风逐渐随风消逝。漫天却不一样,她立刻御剑飞到石柱上想要抓着朔风消失中的任何一部分。   “你去哪里!我才离开几天你就走了!你找死吗!”漫天发疯一样的跺脚,拼命地要抓住朔风的手、衣角…… 奈何她一点都抓不到。   朔风已经半透明的脸见到漫天突然的到来很是惊讶,不过也很是欣慰。   “漫天,若我们来世有缘,希望不要再斗嘴。”这声音已经不是从朔风的嘴里出来,而是轻轻围在他们身边的微风。   “你回来!你回来!我就要跟你斗嘴!朔风– 朔风!!”   天空中突然照下来一道温暖的阳光,而朔风在这道阳光的照射下完全透明。与善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把掏出护界石。阳光随之照射到她的手上,一道闪闪发亮的光芒飘了过来,注射进护界石里。   谢谢你,与善师姐。耳边飘来朔风最后的一句话。   朔风,你等着。   紧紧抓着那温暖的护界石,不敢放松。   朔风…… 朔风还是没了。   “花千骨!”   与善猛烈的抬起头。   漫天持着平溪剑对准了花千骨的喉咙。   与善想要喊一句“天儿!”,想要阻止,但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下子呼吸上不来。   天儿,不要做傻事!   漫天怨恨的看着花千骨,泪水蒙蒙的眼睛抹上了一层红色。花千骨就跪在又尖又硬的地上,完全失去了力量,身边围着九个神器,剩下的炎水玉则躺在手里淡淡的发出白光。   “你做了什么?”漫天的声音犹如冰刃,毫不客气的捅了花千骨。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花千骨痴呆的说,看着炎水玉,眼泪不停不停的滴在上面。   与善眨眼,一滴泪水流下来。在不久的刚才她也说过这句话。   “你就不能等我们回来吗!”漫天大吼。   花千骨惊讶的抬起头,现在才发现与善的存在。   “我不知道……” 花千骨本来苍白的脸更加失血了。   “你不知道不会问吗!”平溪剑已经触碰到花千骨的颈项,再使一点力就会破皮流血。   “我以为儒尊是来阻止我救师父的……”   “你以为?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想救你师父吗?”平溪剑轻轻的割破花千骨的颈项,顿时一丝红线冒了出来。“你竟然…… 你竟然……”   说着说着,漫天凄惨的退后几步,对着朔风消失的方向抽泣,平溪剑在手中胡乱的耍。   “我没有想到朔风是炎水玉!”花千骨大喊。“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   “太迟了。”   漫天突然站直。“今天我要为朔风报仇。”   花千骨来不及反应– 漫天的剑一直就往花千骨砍。与善立刻御风过去,双手结印变出了结界刚好阻止漫天的剑□□花千骨的胸口。漫天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看见与善御风过来想都不想的直接用剑砍了下去,嘴巴还发出猛兽般的嘶吼。   与善惊讶的喊:“天儿!”身手很快的拿出了音当剑顶住了漫天的攻击。漫天像魔一样的狠狠劈与善,让元气还没好与善吃力的接招。两人交换了十几招,终于与善一个不留神让漫天刺到了自己的左手臂。   看见血染红了与善的衣袖,漫天怔着了。   “师叔……”漫天错愕的看着与善,从怒气中醒过来。   “天儿,不是千骨的错。别打了。”与善吃力的说。平溪剑虽然剑气不强,不过还是很痛,痛得入骨。   漫天本来消失的怒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是帮着花千骨?明明这一切都是她闯出来的!为什么?你也是!朔风也是!”   与善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天儿,不是这样的!”   “别叫我天儿!”漫天怒吼。“别再叫我天儿!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知心!你只是把我当成替身而已!”   就算漫天没有用剑刺了她的心脏,与善也是觉得漫天这么做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漫天是因为悲伤过度而说出来的狠话。不过这也没有减轻听到这些话的痛。与善抓着流着血的手臂,突然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当下的场面。   “天儿,我会尽我的能力把朔风带回来。”与善许下承诺。   “我不要再听你的话了!你都是在骗人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说完,漫天把一直挂在身上的配饰狠狠的拔了下来。这是与善送给她的宝石配饰,上面刻着“天”字的。   漫天把配饰举高,然后放手。   配饰在跌到地上时粉碎。   跟与善的心一样。   漫天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与善血淋淋的手臂,最后抬头对上与善的眼睛,里边充满了怨恨。   她把还滴着血的平溪剑化成御剑,头也不转的离开。   与善仓促的退后几步。   “师姐!”花千骨急忙上前扶着她,不过好像被烫到一样的很快放手。与善不想看花千骨的样子,不想看到她迷失和悲伤的样子,因为那跟照镜子没两样。   “十方神器的封印都解开了?”与善勉强着痛问。   “解开了。”花千骨哽咽的说。朔风解开的,她在心里暗暗的附上。   与善看着天空。现在还是一片晴朗。她心慌意乱,转过身来要问二郎神现在该怎么办,不过转来转去却不见二郎神或是哮天犬的踪影。   看来要靠她自己了。   在这么无助和沮丧的一刻,一个全宇宙最美的声音划过天空:   “善儿!”   “师父!师父!”与善像个遗失的小孩用尽全力地呼喊笙萧默。立刻,她被最温暖的双手紧紧拥抱,像个避风港一样的把她安全的包围着。与善大力的吸笙萧默独有的香味,双手不停的抓着他,要把他越抓越紧,完全想要把自己融入进去,再也不要出来。笙萧默突然抓着她的肩膀好看着她,眼睛尽是千言万语。突然,笙萧默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低头就把与善吻住。   而另外一边,花千骨跪着,看着她自己的师父。   分开才三天,却恍如隔世。白子画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感觉,花千骨也不知道。有喜悦,因为相聚了。有痛苦,因为所犯下的罪。有尴尬,因为那不可说的爱慕。   “小骨……”白子画痛心的叫。   “师父……”花千骨哭叫着,然后弯腰磕了一个响头。顿时,她的脑门都开红晕了。她又叫了一声“师父”,然后又磕个响头。来来回回不停喊师父不停的磕头,地上逐渐染的红红的。   “够了!”笙萧默突然喊。与善在他身旁被吻得晕乎乎的,手臂的疼痛好像被麻痹了。她定了眼睛注意到花千骨和白子画,不禁的冷笑。看来,无论怎么变,他们两个还是喜欢虐对方。   笙萧默眼利的看到了花千骨手上的炎水玉,一指轻弹点了白子画的睡穴,白子画脚一软还没来得及暗骂笙萧默就昏了过去。花千骨立刻跑向前扶着他,然后把他小心的放在地上。   “炎水玉,快。”笙萧默低沉的吩咐。花千骨逼着自己镇定,把炎水玉放在白子画的额头。   天空闪过一道光,随后跟着一声雷。   乌云开始在他们头上密布。   黑气从白子画身上退出然后被吸进炎水玉,从头、到肩、到身、到脚…… 卜元鼎的恶毒被逼出来。白子画本来苍白如纸的脸渐渐红润起来,比起以前的他更添上了几分生气。   “子画……”   夏紫薰不知从哪来的,降落到这根石柱上不敢相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子画。   她贪婪的盯着白子画,怎么看也看不够。花千骨也是。   与善则是观察天上的乌云。闪电越来越靠近他们,雷声也越来越大。   “魔界来了。”夏紫薰了无生气的说。   “好。”笙萧默应了一句。   “师父……” 与善小声叫到。   笙萧默努力的笑出来。   “善儿,现在靠你了。”   与善点头。   白子画幽幽的开了眼睛。花千骨和夏紫薰还来不及叫他一声,笙萧默却伸手把炎水玉拿下,放在地上。   “我在后面帮你。”笙萧默对与善说。与善点头。   相拥了、吻过了、见了最后一面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与善开始。   “又岂在朝朝暮暮。”笙萧默结尾。   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雷。天空和东海开始翻滚。   笙萧默一手抓起白子画,另一手拉紧花千骨,和夏紫薰御剑而去。   与善痴呆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突然,她身体一僵,慢慢地转过头。   “看来你还真不怕死。”   魔界中单春秋的助手,旷野天正冷冷的看着她,脸上挂着挑逗的笑。天空又一声雷,旷野天一挥手就杀出了致命一掌。   ? ☆、仙魔交战 ?  当笙萧默等人回到东海海岸,只见魔界大军已经来齐,与仙界众人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双方还没有开始交战。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雷电交加乌云翻滚的黑空,就待妖神出世。当杀阡陌看到花千骨时脸上尽是怜惜和宠爱。   “小不点!你头怎么了?是不是白子画又伤害你!别跟着他了!他有什么好?过来姐姐这边跟姐姐回去!”杀阡陌喊道。   “你没有资格要我的徒弟。”白子画冷冷的说。   杀阡陌快气疯了,若不是单春秋拉着他的手臂,恐怕杀阡陌已经杀上去。   花千骨摇头:“对不起,姐姐!我不能跟你!我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祸,必须跟师父回去受罚!”   笙萧默一肚子气差一点也像杀阡陌一样要砍花千骨。白子画感觉到笙萧默身上的怒气不由得从眼角瞪了他。   笙萧默“哼”的一身转过头看那根石柱。   不看还好,看了理智都飞了。   ———— ———— ———— ———— ———— ——   与善耍起音当剑挡了旷野天的致命一掌。旷野天明显被她的能力和反应惊讶了,立刻继续使出法力想要把与善杀死。与善不甘示弱除了接招还使出了她的拿手法力:初昧真火。旷野天毕竟是比较习惯耍机关术,竟然一下子招架不住与善的火攻,自己的衣服烧了起来。   旷野天落荒而逃,再离开前不死心的丢下了十八木头人的机关。十八个小小的木头人瞬间变大把与善团团围住。   ———— ———— ———— ———— ———— ——   “师弟!”白子画抓着笙萧默的手,不让他离开,笙萧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与善和木头人打架。   单春秋虽然气那个没用的旷野天,但是阴阳脸还是诡异的冷笑。“笙萧默,为了仙界,你竟然把你的最宝贝的小徒弟丢下!看来你也只是表面上疼徒弟罢了,跟白子画一样!”   笙萧默这下完全失去理智,一掌就打向单春秋。单春秋不甘示弱立刻还手,两个人就这样打起来了。笙萧默手上就一把银萧,法力和音力双重攻击。笙萧默用法力变出了神焰鞭,鞭子尾端又分出了五条短鞭,和着银萧发出来的银色法力狠狠的抽单春秋。单春秋也不是脚软的人,立刻变出双蛇水鞭以鞭对鞭,困住了笙萧默的神焰鞭。一时之间水鞭淹没了火鞭。不过,单春秋只挡了鞭子这招,被银萧的银光打中胸口,逼的退后三步。   “师弟!住手!”白子画严厉的吩咐。“先看清楚!”   笙萧默抬头,发现与善已经把十八木头人都燃烧起来。旷野天这时也狼狈不堪的跌落,在单春秋前面一直在地上呜呼哀哉打滚想要把火弄灭,不过初昧真火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灭的呢?单春秋恼怒的一挥手把旷野天的火灭了。   “魔界众人听命!”单春秋发出了指令。“无论如何要把陈与善消灭,不要让她接近妖神!”   “是!”魔军齐声的回应道。   一声呼喊,天下大乱。   魔界兵卒纷纷拔出了刀刃往杀向仙界众人。白子画一挥手把花千骨禁锢在一个白光球里漂浮于空中。杀阡陌狂喊就攻击白子画。一时之间大家都乱成了一团,打杀声震破天际。   笙萧默从墟鼎拿出了剑。   笙萧默很少用剑,说真的六界里大家都不知道长留儒尊还有把剑。当笙萧默拿出剑时,仙魔两界都哗然,一时之间大家都消停了战斗。此剑跟与善的音当剑一样是紫色的,不过剑身比较宽。骇人的地方是剑的上面挂了二十一个很细的紫晶圈子,每当笙萧默一耍剑时紫晶圈子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这铃声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摄魂铃。听者先会斗志减少、手脚发麻、然后用不上内力,听久了最终会五脏六腑搅碎,内出血而暴毙。   这把上古神剑,从未有人敢命名。除了白子画和摩严,没有人知道笙萧默如何得来这把剑。   笙萧默立刻刺向单春秋,单春秋下意识的竟然使出了三十六计之上记:走!   这时,魔界一部分的人冲向了与善的方向。   笙萧默放弃了单春秋,直奔那些魔军杀去。   ———— ———— ———— ———— ———— ——   与善刚烧完旷野天的十八木头人,发现自己头昏眼花,已经累得站不住了。脚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为了避免摔得脸青鼻肿,与善连忙伸出左手来顶着身体重量。不过她忘了左手还有伤,当左手撑起半身的重量时那个痛简直穿心,整只左手废掉不能动弹。与善还没从痛里面抽出来,眼前出现了黑色的影子。与善逼着自己抬起头,发现到一个魔兵提着大刀走向她。   与善硬站了起来,口里不知不觉的开始默念十重天大法的秘诀,发觉到左手的痛隐退了大部分,不过她还是动不了手指。   那个魔兵慢慢地逼向她,大刀举得越来越高。   与善不想等了,“呀!”的一声跑向前去横耍音当剑。魔兵立刻举起大刀顶了她的剑,大刀和长剑唰唰唰的交过几手。当然,这几剑就把她的体力用光。魔兵又一刀把她的剑甩出去,刀一回来正正的砍向她的右臂。   与善突然想起她砍断了茈萸那么多手臂……   魔兵的这一刀其实不止能砍断与善的手臂,更可以直接把她的身体也砍下去直取性命。不料,与善身上突然爆出了一股白色的力量把魔兵给打趴了。白光不停的在与善的身上伸缩照耀,亮瞎了周围的人。大家不可思议的看着东海石柱上的那道光。   这是得证之光!   笙萧默在打斗中笑了,内心的骄傲和欣慰都爆满。不愧是他最宝贝的爱人和徒弟。   仙界众人看见那道白光后像打了强心针一样,战斗力瞬间回来了,一下子把魔军打退。杀阡陌这时也被白子画逼的很紧。笙萧默找到了单春秋,提着他的上古神剑就冲上去。   而在石柱上,那个魔兵好像被吓傻了,待白光收回进与善的体内,他不死心的又举起大刀冲向与善。   那魔兵还没开两步,后面一只手抓着了他的头。魔兵尖叫一声,双脚一抖直接趴下,死了。   墨冰仙不肖的看着那魔兵的尸体,幽幽的吐了一句。   “不知好歹。”   ? ☆、计划:黑洞 ?  二郎神降落在墨冰仙旁边。   “准备好了吗?”二郎神问与善。   与善没好气的看着他:“你不是走了吗?干嘛回来?”   哮天犬很生气的朝她吼了几声。   “他是把我抓过来的。”墨冰仙说。“我才刚搬好屋子这冤魂又追过来了。”   哮天犬又朝墨冰仙狠狠的吼了几声。今天大家为什么都对它主人有意见啦?   “好了,趁魔界现在大乱,我们快点上。”二郎神说。   “等等!”与善突然喊了一句。   “什么?”二郎神问。   “现在墟洞还没完全形成,那里面的……?”   里面的“妖神”呢?他出生了吗?   二郎神目无表情的看着她。“不是事事都能管的。”   与善明白。她要改变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考验天命的韧度。“我知道了。”   “快点!我还得再搬一次家呢!”墨冰仙被自己的热心帮忙已经很不耐烦了,连忙催促这两个磨磨蹭蹭的人。   “你知道怎么做了?”二郎神问与善。   冲破二重天当下,她完全明白了。   “知道。”   “走吧。”   二郎神和哮天犬跳上了腾云直奔乌云中央。墨冰仙也变出了个腾云让与善站了上去。离开之时,与善一挥手把在地上的音当剑唤回来。他们随着二郎神到了墟洞之前。   墟洞需要七天七夜的时间才能完全完成,身负洪荒之力的妖神也是在这七天里完全长大。现在墟洞才出现不到两个时辰,力量很微弱。与善不要想那个可能已经出现的妖神婴儿,定下心来抛开一切烦恼,从墟鼎里拿出了护界石放在右手心上。   墨冰仙把自己的左手心放在护界石上,两个人的手完全没有碰触,护界石感受到他们的能量而微微颤抖发热。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可以有一丝妄念。”二郎神做最后的嘱咐。   墨冰仙翻了个白眼,与善则认真的点头。她不忍心还是扭头看后面,正好对着看着她的笙萧默。   “别怕!”笙萧默大喊,虽然他自己怕的发抖。   我会站在你后面保护你的。   与善微笑。   师父,我何德何能可以遇到你?   “好了。”她跟墨冰仙说。   墨冰仙终于正经了。   “开始吧。”   ——————————————————————————————————————————   道理很简单。   站在墟洞前面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若站近一点就会被墟洞吸进去。这种强大的吸引力其实跟宇宙中的黑洞相似。   与善现在就是要把墟洞变成黑洞。   而她需要三种帮忙:   第一,黑洞的公式。   虽然她以前就是研究黑洞的,但是黑洞的奥妙还是没有完全被解开,所以与善当然不知道能完全描述黑洞的公式。但是,二郎神在天庭给她的玉帝天旨里,写的就是黑洞的公式。当与善明白那道公式的当下,觉得掩盖着世界的帘子被拉开,让她目睹宇宙的真理。   第二,能化解墟洞的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她需要墨冰仙。墨冰仙有化解力量的本能,通过他来化解墟洞的力量。   第三,一个能吸收墟洞的力量然后改变这股力量来形成黑洞的过滤器。   过滤器就是护界石。   墨冰仙和与善把捧着护界石的手伸向墟洞。墨冰仙开始用意念把墟洞的力量吸入他的左手后引入进护界石里。与善立刻感觉到护界石变得无比的滚烫,她的右手立刻被烫伤了,不过与善不能理会这点疼痛。当被化解的力量从护界石进入到她的手时,与善闭起眼睛慢慢的冥想黑洞的公式……   身后,魔界众人已经力不从心了。笙萧默已经毫不留情的把单春秋打得内伤累累,杀阡陌也不敌白子画,摸着被白子画砍断的头发暴跳如雷。仙界还是抱有一点仁慈,尽量是把魔界的兵卒打晕然后捆绑起来,并没有杀死他们。   “住手!”杀阡陌突然高喊。   大家这才停止了战斗。   “你走吧。”白子画冷冷的说。   “把小不点放出来我就走。”杀阡陌丢下条件。   白子画淡淡的看着他,眼神毫不妥协。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走。”   “你砍断我的头发还说手下留情!”   杀阡陌一气之下用上五成的内功变出一道红光,这道红光把禁锢着花千骨的白光球打下来。花千骨跌倒在地,不过她完全不理会手上和膝盖上的伤,匆匆忙忙的站起来后扑在杀阡陌身上抓着他的手臂。   “姐姐!你快走!带着七杀走吧!”花千骨哀求道。   “为什么你就不跟我走?!跟着白子画回去只会是受苦罢了!”杀阡陌就不明白!这个白子画那里好了?他很清楚小不点回去就只会被惩罚!这些仙界众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更气人的是根本不会怜香惜玉!他的头发!   “我做错了,已经连累够多人了。”花千骨掉着眼泪。“姐姐,走吧!”   “哼!”杀阡陌丢了一个臭脸给白子画。只是,如此倾城绝世的容颜,就算是充满了愤恨,也是如此妖艳绝美。“走!”   单春秋一百万个不愿意,不过他受伤的很严重,再不走就会死在那个发了疯一样的笙萧默手里。单春秋一句号令,魔界众人这才伤兵累累的离开。   仙界众人立刻把专注力放在墟洞前的三个人。只见乌云像龙卷风一样的卷进墨冰仙的手,然后进入到红得堪比太夕阳一样的护界石,再从与善的手出来形成了像是第二个墟洞。所以,天空有两个墟洞在翻滚,弄得人心惶惶。   “他们在做什么?”   “那是二郎神吗?”   “还有墨冰仙!墨冰仙也在!”   “天呀,两个墟洞!会不会有两个妖神?”   仙界众人指指点点的不停的在研究当前状况,只是没有人能够解答他们的疑惑。   “师叔在做什么?”   漫天本来已经御剑走了,但是离开没有几分钟就看到天空大变,心一横又回来了并直接陷入与魔界之战。现在,站在舞青萝和火夕中间,漫天心惊胆战的看着墟洞前的与善。   没有人回答漫天。   本来已经离去的雷电这下又回来了,而且这次竟然比之前更响,闪电也比刚才更亮,好像要把天空劈成两半。而与善和墨冰仙的位置就是在雷电交加的地方,随时都会被雷劈到,让仙界众人更加担心。舞青萝、漫天和火夕紧张的抱在一块儿。在又一次的闪电巨雷中,二郎神离开墟洞前然后腾云到众仙面前。   “二郎神。”虽然快世界末日了但是大家还是不失礼貌的拱手。   “敢问二郎神,他们这是……?”摩严立刻开口要问个明白。   而二郎神不看摩严,反而看白子画。   “等一会儿墟洞将消失而变成另一种力量从六界中化开,陈与善和朔风也会随之而去。长留上仙,愿你不要辜负异界魂对你的心血。”   白子画一怔,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二郎神转过头看向笙萧默。   “世间自有顺序规律、因缘果报。当你证得这个道理,自能放下执着从新开始。”   笙萧默也没有回答二郎神。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是在与善的身上,一点都分不出给任何东西。   他的心揪着,痛得他都无法呼吸。   突然,一道黑箭在空中划过。   大家还来不及惊骇,更多的黑箭射向墨冰仙和与善。   笙萧默、二郎神和白子画反应敏捷,立刻就跳起来用法力和剑把黑箭打下。摩严在下面气的直跳脚大呼魔界众人奸诈狡猾。更多的黑箭射出来,更多的人跳出来把黑箭打下。漫天、舞青萝、火夕、落十一、花千骨等…… 个个都不敢怠慢,深怕一支箭得逞。摩严则带领一队仙人杀去魔界在躲藏的地方。   墟洞已经被化了一半。与善的右手心已经被护界石烫的血肉模糊,差不多要烧到白骨了。不要说她,连墨冰仙都很吃力。他们两个人,竟然自负的相信能够改变洪荒之力。与善还在仔细的冥想黑洞的公式,每一个符号,每一个数目字都在脑子里清楚的呈现出来。   终于,墟洞完全被化掉,最后的力量也从护界石里流出来,随着与善冥想的黑洞公式中最后几个符号再从与善的右手出去。   墟洞完全消失,黑洞完全形成。   周围的空气突然被抽走,黑洞像一个巨大的吸尘机在猛烈的把全部东西吸进去。与善一个巴掌把墨冰仙打出黑洞的吸引力范围,又变出了一道最强大的结界把自己和黑洞包围起来。   “善儿!!!”笙萧默撕裂般的喊,眼看就要冲过去和与善同归于尽。二郎神立刻抓住他还点了他的穴道。   与善现在只能靠着传音来讲话。   师父,我走了。你不要太伤心,我爱你。   “善儿!不要!不要!”   与善已经坚持不住了。黑洞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大,就快要把她的结界给吸进去。她还要用最后的力量用护界石把黑洞带走。   希望我还有来生,能够回到你的身边……   与善被吸进黑洞里,护界石发出一声震天的“扑通!”顿时,天空犹如有一万个太阳照亮和穿透十方世界,上至天庭下至地府都被这道光照射,人间甚至被照得三天没有夜晚。仙界众人被这股天崩地裂的力量打垮,一时之间都睁不开眼睛。天空化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隆隆!”,然后那万阳之光渐渐缩小,最后化成一条白光消失于天际。   ? ☆、长留视窗 ?  一支萧和一把剑从天而降,眼看就快落到东海里。   白子画用法力及时把音当剑和音归萧唤回来,放进笙萧默的手中。二郎神也解开了他的穴道。   笙萧默呆若木鸡的看着出现在手里的萧和剑。   音当剑,音归萧,不只是因为他偏爱当归,而更是代表:应当归萧,期许与善应当回到他笙萧默的身旁。   剑和萧是回来了,可是它们的主人却离开了。   墨冰仙苍白无力的降落到他们身边,只有白子画敢扶着他。虽然墨冰仙现在连运自己的内力都不行,哪里还能吸取别人的内力呢?不过大家还是习惯的避而远之。白子画和墨冰仙并肩而站时让大家有种错觉,好像有两个白子画还是两个墨冰仙出现在他们眼前。此时,白子画才刚刚驱毒,墨冰仙则元气大损,仙界的两位颜值代表竟然比不出个上下。   墨冰仙像傻了一样盯着他血肉模糊的左手。他不敢相信那个丫头竟敢把他打出来,一个人承担了最后的结局。   二郎神手里拿着十方神器。原本精致的神器现在看起来好像被风吹雨打过,残旧不堪,了无生息。   二郎神严肃的看着大家:“墟洞已灭,洪荒之力不再复苏,妖神更是从此消失于六界之中,现在十方神器已是废铜烂铁。花千骨引起的大祸已被陈与善处理的干干净净。谁有异议?”二郎神威严十足的看遍仙界众人,看看谁敢挑战他的话。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二郎神现在代表的是天庭,传的就是玉帝的意思。   “天庭已经作出表明:花千骨虽有罪不过出发点为善,若执意要处罚应当从轻发落。但是也因为花千骨的一念执着反而因祸得福,从此再也不会有洪荒之力的引诱而掀起仙魔二界甚至六界的交战。还望仙界和魔界众等能明白此番牺牲的理由和意义。二郎神在此别过。”   大家赶紧拱手鞠躬。大家其实还没从刚才的浩劫中反应过来,只能呆呆的点头听从二郎神的旨意。   “霓漫天。”二郎神叫到。   漫天失了魂一般的走到二郎神前。   二郎神把手打开,里面是被漫天抛弃的配饰的碎片。   漫天接过那些碎片。   二郎神再一次威严的看过仙界众人,带着哮天犬腾云离开了。   ——————————————————————————————————————————   死,也不让她舒服的死。   挣扎的睁开眼睛,再次看见被血染红的泊油路。与善咳了一声,嘴角也流下了血。她的右手在颤抖。与善用尽了最后的意念,把保在护界石里朔风的魂魄唤出来。她看见一缕亮光从护界石里出来,然后缓缓进到在她头上的红车里。与善知道那缕光直入了驾驶红车的人的身体。   那女人,怀着孕。   脑子里浮现出笙萧默的笑容。与善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最后晕死过去。   ——————————————————————————————————————————   《画骨善默》里,与善在最后一面写了这一句话:   师父,我一直都相信正,也相信邪。但是,我更相信你。   这句话好奇怪。这句话在笙萧默的头脑里一直环绕。   师父,我一直都相信正,也相信邪。但是,我更相信你。   善儿,你都走了,让我相信什么?   “师弟,你有意见吗?”   笙萧默眼神依旧恍惚,表情依旧痛苦。   在大殿里,白子画和摩严看着在座位上坐的笔挺的三师弟。以前笙萧默喜欢慵懒的躺在座位上,都不知道被摩严训斥过多少遍了。如今,顽固的三师弟终于开窍,会端正的坐着,让摩严突然很想回到以前睡着的他。   已经一个月了。      那一天,墟洞毁灭,与善消失。二郎神嘱咐大家离开后,笙萧默心塞然后吐出一口血。摩严等人其实都快担心死了,尤其是销魂殿剩下的三个人。把笙萧默带回销魂殿后他竟然发烧了七天七夜,昏迷不醒,表情痛苦,好像梦到很恐怖的东西。白子画说这是七情郁结,悲伤过度。当笙萧默醒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神抽离,一个字都不说,甚至不吃不睡,是为严重的相思病。   但是,哪里有人敢去劝他?摩严自知没有这个能力,而唯一有资格有分量去劝导笙萧默的白子画却不能。笙萧默现在是完全忽视这位二师兄,甚至,白子画感受到他的怨恨。   “师弟!你有在听吗?”摩严大声了。   师父,先亲一个。   “我们在讨论如何处置花千骨!”摩严都用喊的了。   笙萧默突然身子一颤。   “说什么?”他终于开口问。   白子画和摩严其实被他吓到。没想到笙萧默竟然会反应,而且是为了这个!   “花千骨犯下的罪必须要惩罚。”摩严牙痒痒的说。   “不是已经关了她一个月了吗?还罚?”笙萧默的声音很冷淡。   “她闯了这么大的祸本该死罪一条的!不过二郎神发话…… 我看应该判她九九八十一根消魂钉,然后逐出长留!”   看来摩严对“从轻发落”这个词有与世人不一样的见解。   笙萧默身体又震了一下。消魂钉……   “二师兄,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白子画看着前方,过了很久才回答。   “小骨是因为一心想救我才去偷盗神器。教不严,师之惰。若是要罚小骨,那把我也一并惩罚。”   “子画,你!”摩严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笙萧默这才放心。   善儿,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的。   “那你要怎么样?”摩严气呼呼的问。   “把小骨带回绝情殿,慢慢□□。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下殿半步。”   护短啊护短!!摩严的内心已经完全崩溃了。这还是“发落”吗?   “那我们怎么能向外界交代?”摩严又质问。   白子画看了看笙萧默。“外界现在议论的是与善救了六界,而不是谁闯祸。”   子画呀,你能不能再霸道点?   “师弟,你看呢?”摩严抓着笙萧默这个最后的救命线。   “二师兄自有分寸。”   “师弟,你也是!”摩严气的都跳起来。他看了看一个没有表情一个表情痛苦的两个师弟,再想想已经离开的与善,生气的扶手而去。   他大概永远都拗不过这两个闹心的师弟。   笙萧默站起来走到了大殿门口。   “你给她什么药?”白子画打破了沉默。   笙萧默一怔。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痛苦都写在脸上了。”   笙萧默没有转头看后面的白子画。此刻,白子画深深的感受到师兄弟二人之间的隔墙。这道墙在与善离开去找解药的那一刻就已经慢慢建起来,现在已经完全堵住师兄弟几百年的情分。白子画很受挫,很彷徨。他知道笙萧默在气他,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化解这股气,这道墙。   “忘情丹。”笙萧默默默地回答。   他在东海上和与善重逢的时候吻了她,完全是为了让她吃下忘情丹。   “永远忘情吗?”   笙萧默一笑。他哪里有那么狠心。   “面忘而已。”   说完,就离开大殿。他连和二师兄多待一秒钟都不愿意。   所谓面忘,就是在看不见所爱之人的时候会忘记他。笙萧默不知道与善会不会回来。若是永远都回不来,那他宁可她忘掉他。不过,若两人有缘得以重逢,与善见到他时就会想起他,想起他们的全部。   那颗忘情丹不止针对笙萧默,还有针对这个世界的全部人。简而言之,与善就如同失忆。   善儿,你要好好过。不要再为我们伤心了。   ——————————————————————————————————————————   白子画少有沉重的走到关着花千骨的山洞,挥手把结界打开,进了去。   花千骨在打坐,白子画不想打扰她,就坐在一边等着。   今天,他掐指一算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劫真的没有了。而小骨本来诡异的命格也被改变,再也不是克星,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直到现在,白子画的内心还是不能平复。他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陈与善可以牺牲小我来成全六界。   花千骨睁开了眼睛。一见到白子画脸都白了,赶紧跪下去磕头。   “师父!”   “今天已满一个月。我和师兄师弟已经做出决定。”   什么师兄师弟。都是他一个人决定的好不好!   “小骨愿听师父和世尊儒尊的发落。”   “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绝情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下殿半步。这个惩罚没有期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你走,或许十年,或许百年。花千骨,你,同意不同意?”   花千骨错愕。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已经决定就算是死罪她也不会有异议。不过,这不但不是死罪,反而还能回绝情殿,跟着师父!突然,有种幸福过头的感觉。   “师父,我犯下滔天大祸,为什么……?”   白子画想说“教不严,师之惰”,但是,他已经明白这只是搪塞给摩严的借口,不是他的真心。但是,他还不能说出真心,因为他根本还没有理清楚他的真心是什么。   若说长留上仙白子画有彷徨无助的时候,便是此时。   “没有为什么。”   花千骨听到这句话,虽然失望,但是也接受了。   “小骨。”白子画有点难以启齿。“现在为师只希望你好好的学习,好好的练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你的命格已经被改变了,再也不像以前的糟糕的命数,而是普通的一个人。这对你来说,甚至对为师,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花千骨微微笑。   新的开始。   她再也不是那个带给身边的人厄运的扫把星,她是一个有着普通命格的花千骨。这一定是与善师姐改变的。想到与善,花千骨又不禁的有严重的犯罪感。是她,是她害的…… 花千骨抬头看着一样纤尘不染,没有什么表情的师父,突然了悟。   她不要师父也爱上她,她只要好好的待在师父身边陪着他,跟他一起吃饭,听他弹琴。她只要师父好好地,其他什么都不要。花千骨也明白,白子画是个千年不变的人,为了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够了。什么都不需要了。   与善跟她说的道理,今天总算明白了。   花千骨恭恭敬敬的磕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没有师父的命令决不会离开绝情殿半步,一定会用功的学习,再也不会做出背叛师父的事情。”   一漂清清流水抚过白子画的心。他的薄唇微微上扬,眼里变得温柔,让花千骨看的有点痴了。   “我们走吧。”白子画轻轻的说。   白子画走前,花千骨跟着,两个一高一矮的师徒从山洞离开,回到绝情殿,从新开始。   ——————————————————————————————————————————   “青萝,师父呢?”   舞青萝和漫天正在销魂殿外捡飘落在地上的紫梅花准备酿一坛夏梅酒。火夕正疑惑的走向他们。   “别找师父了,他还心烦着呢。”舞青萝很善解人意的说。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师父不在长留了。”火夕坦白。   “什么?”舞青萝和漫天惊讶的问。   自从病醒了后,笙萧默完全是一副行死走肉的呆在销魂殿,就连逗他的七色鸟和蛐蛐的心思都没有了,常常在医药间一站就是一天,或者躺在与善的床榻上抱着音当剑和音归萧又是一天。他的徒子徒孙就算心痛都不敢打扰他,只好无声的在后面帮他喂那些小动物还有打扫销魂殿。   销魂殿剩下的三个人把整个长留都翻过来了却没找到笙萧默的踪迹,在一番热烈的讨论后决定去找白子画,毕竟他还是掌门。   “尊上,师父不见了。”舞青萝报告。   “我知道。”白子画淡然的说。笙萧默离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尊上,师父是不是不回来了。”漫天强忍着泪水小声的问。   白子画放下手中的茶杯。“师弟需要时间,或长或短。你们三人无需担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是。”销魂殿三人听白子画都这么说了,想必自家师父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看来是出外散心去了。   也好。   当舞青萝、火夕和漫天回到销魂殿时,顿时觉得空荡荡的。少了笙萧默就少了笑声,少了与善就少了温暖。他们三人看着“销魂殿”的牌匾,很是心酸。   “感觉我们被抛弃了。”火夕哀怨的说。   “好像爹娘不要我们了。”漫天开始掉眼泪。   “他们会回来的。”舞青萝坚信。“师父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其他两个听到舞青萝这么一说感觉比较好了。   “是呀,师祖那么爱师叔,一定是去寻找把师叔带回来的方法!”漫天肯定的点头。   “一定一定!”火夕也赞成。   舞青萝吐出一口气,努力的微笑。“我们也不要懈怠!听尊上的话,做好自己的本分,守住长留!那就是在继续师父和与善的努力了!”   “与善的努力吧,哪来师父的努力了?”火夕撇了嘴。   “你!看师父不在就开始乱说话!”舞青萝大骂,一拳打了火夕的肩膀。在一旁,漫天嘎嘎笑,笑声把销魂殿都响亮起来。   ? ☆、终于回来 ?  北京·医院   在七楼第一百二十三号病房里,住着一位昏迷一个月的病人。这位病人是全医院里最奇怪的病人,让很多医生都摸不着头脑。这位病人是一个月前因为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而送进来的。但是,让众医生跌破眼镜和撕碎医生执照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个伤是因为车祸而发生的。这个病人不是没有伤,而是她的伤离奇的很:右手的严重灼伤,左手被利刀砍伤,还有让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内伤。照理来说,病人是被车撞倒右边,右身侧从手、到肺部、到盆骨、到脚的骨头理当撞碎而导致病人当场死亡。这个福大命大的病人不仅一根骨头都没断,而且还活着。   大家都成她为一百二十三号病房奇迹。   此时,病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本来插着她的很多管道已经被拿掉,唯有左手上的点滴和右手掌的白色绷带。病人的气色已经日日好转,不是车祸所引起的内伤也都好完了。现在就是等着病人自己醒来的一刻。   “陈小姐,你来了。”   在楼层外面,一位年轻的医生对着刚刚来到的陈小姐微笑。   陈与乐也对他微笑,只是微笑有些疲惫,眼睛下面都是深深的黑影子。   “荣医生好。”   “你父亲呢?”荣医生温柔的问。   “他不想来。”陈与乐有些伤感的回答。   自从姐姐出事,爸爸精神大不如前。   两个人有些尴尬的找不着话题。   “我先去看看姐姐。”与善指了指一百二十三号病房。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荣医生已经踏步,陈与乐只好跟着。   夕阳正好照在陈与善的脸,让她的表情很温柔,仿若天使在睡觉。陈与乐看得有些懵了。不知为什么,当她第一眼看见出事后的姐姐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这姐姐不是她认识的。陈与乐走到陈与善旁边,摸着她温暖的手,觉得姐姐只是在睡觉。   姐,你快醒吧。爸爸都受不了了。我也不行了。姐姐,你这么孝顺这么爱我们的,怎么舍得让我们一直求你呢?   好像听到陈与乐内心的呼唤,与善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陈与乐完全吓傻了。   “姐姐?”   与善的脸出现了奇怪狰狞的表情。   陈与乐甩头瞪着荣医生。   “荣医生!”她大喊。   荣医生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检查与善的心跳、血压……   “再喊喊。”荣医生小声的说。   陈与乐急的眼泪都开始流了。   “姐!姐你给我起来!不准再睡了!听到没有!起!来!”   与善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眼皮也像蝴蝶的翅膀微微挣扎。   “陈与善!你给我张开眼睛!听到没有!”   与善终于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   进入眼帘的先是一团白光,再眨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白白的房间。再来是一个很着急的人站在她前面。   漫天?   “姐,你说什么?”陈与乐着急的问。   师父呢?   “来。”荣医生递了一杯水给陈与乐。   陈与乐双手发抖的抓着杯子里的吸管好让与善能喝。与善艰难得吸了几口,发觉嗓子顺畅了很多。   “我在哪里?”与善沙哑的问。   “你在医院。”荣医生先镇定的回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疼痛吗?”   与善挪动了一下手指脚趾,然后双手双脚。   她摇摇头。   “姐!你吓死我们了知道没有!”说着陈与乐放声大哭然后扑上去抱与善。不过,陈与乐很小心。之前全身插着管道的姐姐还历历在目。   与善皱了皱眉眉头。   “你是…… 乐乐?”   陈与乐脸都白了。   “我当然是乐乐!姐,你别吓我。荣医生,我姐怎么了?她失忆了吗?”   荣医生到与善的另一边观察她。   “你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与善努力的想。   红车…… 女人…… 红车…… 婴儿…… 红车……   她摇摇脑袋,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是被车撞吗?”与善问。   “是的,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今天终于醒来了。”荣医生说。   陈与乐抓着与善的手,泪流满面。“姐……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与善勉强的笑了一笑。“是乐乐呀。听到你叽叽喳喳的我都烦的起来了。”   陈与乐哈哈大笑。“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爸呢?”与善着急的问。   “爸!”陈与乐整个脸好像灯泡一样的发光。“我现在就去接爸!姐!你不可以在睡了!等我!”   说完,就在与善的额头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跑出去,还大声呼喊抒发自己的兴奋。   与善觉得好幸福。   我回来了。   回来?她去过哪里吗?   等陈老伯到的时候,一堆医生已经对与善做出了很多研究,还问了很多问题。他们都想知道她为什么受的伤那么离奇。不过与善也回答不了他们的质问。   “你好像是有轻微的失忆,不过这是正常的。你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就不会在昏迷了,记忆也会慢慢回来。”荣医生安慰她。   当陈老伯到的时候老泪纵横,一把就抱着宝贝闺女失声痛哭。弄得与善和与乐都哭了。   “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与善说。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陈老伯打量着与善,虽然瘦了很多,不过气色回来了,讲话还清清楚楚的没有半点问题。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这么大的车祸不止没死,还没有痴呆没有痛!   “我真的要好好烧香拜祖先拜佛祖了!”陈老伯激动地说。   陈与乐翻白眼,老爸又来了。但是,与善的回答却让她惊讶的掉牙。   “好,爸我跟你一起拜。”   “荣医生,我姐脑子撞傻了是不是?”与乐惊恐的看着荣医生。她姐说要拜祖先拜佛祖?!她这个物理学家讲神佛?!换了魂是不是!搞不好这姐根本不是她姐,而是现代很流行的穿越东东!   “傻瓜,我好好地什么撞傻。你别诅咒我!”陈与善开玩笑。   陈与乐这才放心。这才是她姐。   ——————————————————————————————————————————   与善起来后康复的速度更快了,又跌碎了一群医生的眼镜,只能违背医学知识的说这病人底子好。但是陈与乐就奇怪了。她姐几时身体底子好了?她姐是一等一废寝忘食努力刻苦的学者兼打工族。她再细细观察,发觉姐姐有时候会闭起眼睛一个修养的样子,不爱多说话,喜欢静静的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或者看着老爸不停的拿出什么补品。   陈与乐还是觉得姐姐变了,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变了。   醒来后的大约两个星期,荣医生说与善可以出院了。她已经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陈老爸和陈与乐都高兴地欢呼,只有与善若有所思一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二天,与善问了与乐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乐乐,那个撞我的人,怎么样了。”   陈与乐脸色暗淡下来。“送过来医院后就没了。哦,她当时还怀孕呢!那个孩子还是急救出来的。说是在迟一点孩子也都不保了。”   “那孩子现在怎样了?”与善有点着急的问。   与乐奇怪的看着自家姐姐。   “听说还在医院呢,要等警察追查什么的。”   “追查?还能追查出什么吗?”与善喃喃自语。   “姐,你干嘛这么关心啊?要知道是那个女人特地去撞你的!”与乐赶紧开导开导自家姐姐。   与善摇头。“她也是逼不得已,跟以前的我一样罢了。”   “姐,你说什么呢?”与乐有点着急了。“我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怎么了?”   荣医生慢悠悠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属于医生的阳光笑容。他看了看在与善旁边的机器,又看了看医药记录,再检查与善的伤口什么的,最后满意的点头。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荣医生说。“你的伤都好了。明天我会把你手上的绷带拆掉,过后你就可以回家啦!”   回家。回家很好呀。只是,与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落寞感。自从醒过来后,她常常会有这种落寞感。   “医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与善问。   “当然可以。”   “那个撞我的人,她的婴儿,是男还是女啊?”   荣医生明显被她的问题惊讶到。他有些皱着眉头的回答:“男孩。”   “有人来要他吗?”   荣医生摇头。“警方找不到他妈妈的任何亲人。你为什么问起了她?”   应该,与善是最讨厌那个孩子的。毕竟是他的妈妈要害死她。   “我想领养那个孩子。”   “姐!你疯了吗!”与乐大叫。   荣医生这下担心了,提起了作为医生的范,有些严格的说:“你现在还有强大的阴影,甚至你的头部还可能有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受伤。你现在不能做这么重大的决定。身为主治医生我是不允许的。”   与善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头。不过与乐一看就明白没有人能扭过她姐了。姐姐已经下定决心了。   姐,你撞一个车竟然连母爱都被撞出来了吗?   ? ☆、生命方向 ?  这一天,陈老伯和陈与乐一大早就来医院了。   在医院住了六个星期,今天与善终于可以回家。   在一百二十三号病房里聚集了大批医生护士。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与善的右手,看着荣医生小心的解开绷带。当绷带脱落时,医生护士们都倒抽一口气。   本来这只手的烧伤程度已经可以宣告没救了,但是医生还怀抱着一种大胆的尝试,每一天都在关注这只手会不会黑化,不过现在这只手非但好了,还能用,只是留下一个奇怪的伤疤,形状像古时候的铜钱,一个大圆圈里面有一个四方形。   “这疤痕…… 那男婴儿的胎记也是这个形状的!”一位妇产科护士大叫起来。   “咦,真的耶。好奇怪!”有人应付着。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荣医生开口。大家看完了好戏也都散了。不过,离开之前与善很礼貌的对大家道谢,谢谢他们的照料。陈老伯更是送给大家一人一盒巧克力。大家又是开心有时掉泪的,都说与善现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终于,折腾了一个早上,荣医生签了大名让与善出院了。   但是,在离开前与善带着老爸和与乐去了妇产科去看那男婴。   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二十个婴儿,与善的目光立刻发现在最后的那个婴儿。   朔风。   她脑子里就出现这么一个名字。不过,到底谁是朔风啊?   “与善呀,你带老爸来这边干什么呀?”陈老伯问。   “爸,你看那宝宝,我要领养他。”   小宝宝就很安稳的睡着,完全不受这个世界的影响。   “姐!不要乱来了!”与乐觉得崩溃…… 姐姐怎么还不死心呀!   “他是谁家宝宝啊?”陈老伯问。   “就是他妈撞姐的!姐,你别闹了!”与善说着就要拉与善离开。   “等一下。”陈老伯阻止了要离开的小女儿,让后认真的看大女儿。“与善,你为什么要领养这孩子呀?”   “我跟他有缘。”   与乐不敢相信的看着与善。这句话竟让会从她姐嘴里说出来?!本来说要跟老爸拜祖先拜佛祖的已经属于离奇的,现在简直是离谱!她确定现在站在她前面的不是她姐,而是什么穿越魂!   陈老伯安静了一下。与乐坚信老爸会百分百的反对姐姐的神经病计划,不料陈老伯竟然点头。   “也好。”   与乐嘴巴都跳楼了。   陈家三口再看看那个即将被他们领养的宝宝。   只见宝宝睁开眼睛,朝他们的方向咯咯笑了一下,双手开心的摇晃像是在跟他们招手,让陈家三人心都软了。   走在街上,搭上计程车,回到家门口,进到自己房间…… 与善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觉得非常陌生。离开家里两个月,怎么觉得像二十年一般长?她小心翼翼的走进自己的家,看着那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家具,竟然有些畏惧起来。   回来了,现在要做什么呢?   她好像真的失忆了,都想不起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回到和与乐一起用的睡房,看到她的书桌上叠放了整整齐齐的资料,都是关于黑洞。与善翻了翻几页,看到自己写的笔记,突然脑冲血一阵晕眩。   黑洞…… 她右手的伤疤好痛……   “姐,你还好吗?先休息吧。”与乐小心的把姐姐拉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乐乐,这个月你和爸爸钱够用吗?我的医药费……”与善开始担心起来。   与乐又翻白眼。“姐!拜托,你出这么大事一回来又愁钱的。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有赚钱的!是不是害怕我会亏待爸?你把我当什么了?至于你的医药费,学校打来说保险可以帮你出八成,剩下两成我们可以的。”   “真的吗?”与善被与乐有理无理的攻击有点懵了,然后不禁的像她以前是不是很霸道的在管家呀?   与乐一看自家姐姐的样子就知道她相差了。她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想太多太深奥的东西弄得脑筋有些不正常。不过,与乐舍不得说她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了,现在得捧在手里呵护着。   与乐想到了什么,然后好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说:“姐,如果你一定一定要养那小孩,我们还是养的起的。连爸都说好了,我也不能说不吧。”   与善抓着与乐的手:“我们再想想。”   与乐忍不住还是爬进了姐姐的被我,抱着她小声的说:   “姐,你回来真好。”   ——————————————————————————————————————————————————————————   陈老伯和陈与乐不让与善立刻恢复以前的生活作息,说什么的也要把她留在家修养。与善没办法,只好呆在家。这期间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整理一遍,竟然发觉自己对黑洞的了解更深一层。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更透彻的见解的,只是一直记不起来。回家后的第三个星期,与善开始动笔写她的论文。   她身为博士后有两年了都没有动笔,如今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又恢复到废寝忘食的阶段,让陈老伯操碎了心,也被陈与乐骂死。不过,陈老伯虽然已经六十,但是还坚持到部门上半天的班,与乐更是早出晚归,所以与善还是在没有什么干扰的情况下写论文。   与善只用了两个星期把论文写出来。   离开大学职位三个月,她终于回来了。   “陈同学!”她的老教授看到她后激动的不行,眼泪都在眼睛里打滚了。与善是少见的一等一好学生,尤其是在物理系这么冷门的科系里。   “黄教授!好久不见!”与善也有些激动的说。黄教授抓着她的手不停的拍,好像要确定真的是她。   “唉哟陈同学!你怎么来了?怎么不休息呢?你都好了吗?”黄教授很热情的问。   “我都好了,谢谢教授。”与善也抓着教授的老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你出事不久我有看过你。可怜的孩子呀!不过还好,你看起来真不错。太好了!”   老师学生两个又寒暄了几句,然后与善才说出今天来大学的理由。   “教授,我终于把论文写完了,您看看。”说着,与善就把论文拿出来让黄教授阅读。   黄教授有些意思意思的翻开与善的论文,一点都没有期待。虽然与善是好学生,但是要求她能写出个惊天动地的论文还是太纯真了。物理界近十几年都没有能震撼世界的新推论,与善一个小丫头能写出什么呢?所以黄教授打算随便看看大纲然后给个什么凭借。只是,读完论文大纲后就惊讶的看了与善,然后一口气很认真的把整本论文读完。   办公室里安静了很久。   “教授你看我的推论怎么样?”与善有些紧张的说。   黄教授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老咯。   “陈同学呀,你这写的是什么呀?”   与善不解。“就黑洞的结构特质和时间的影响呀。”   “你是如何得来这个推论的?”   与善有点不自然了。难道她的推论都错了?不过明明计算时很对的呀……   “我不是很清楚。我在家里翻了翻我以前的笔记,然后就突然有这个想法…… 难道不对吗?”   黄教授突然哈哈大笑,还站起来在办公司里不耐烦的徘徊,像是要宣泄一下复杂的情绪。“不对?哪里不对!这是很大的发现!这是我见过最创新的推论!竟然,你竟然还可以算出来…… 与善呀,我有种感觉,你改变了物理学的思维呀!”   与善原本以为黄教授老的该退休了,什么改变物理学的思维。不过,没多长时间,黄教授把她的论文给了大学的教授看了一番,又让其他大学的教授看了一番,直到黄教授再次让与善回来找他是,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全世界的物理学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与善去了很多学校,见过很多人,最后还去了还几个国家获得了几个奖状,差一点就获得了诺贝尔奖了。大家都称她为物理界新一代重要人物。对于自己的成就与善很是错愕,好像发梦一样的,已经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虚幻的。   转眼,一年了。   这一天,她回到了北京,跟与乐在逛街。她们竟然逛到了与善出车祸的地方。   “就是这里。”与乐指着大马路。   现在已经没有车祸的痕迹。   “我那天为什么来了?”与善问。   与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有点难堪的挤了脸。   “那天本来我们要去这个中药店买药给老爸,但是你看到张伟雄就追了出去。他很大声的骂了你,然后就走了。你就站在路旁边看着他,然后…… 然后就撞车了。”   与乐说完还很担心的观察姐姐的情绪。   张伟雄。   她都忘记了有这号人物。   “他有回来过吗?”与善淡淡的问。   与乐摇头。“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你出事后两个星期,他去美国了。姐,你还好吗?”   与善微笑。“好的不得了。我已经忘了他了。你讲起我才记得。”   “都是我不好。”   与善抱着与乐的肩膀。“傻妹妹,你不好还有谁好了?”   姐妹两哈哈笑,两个人都放下了有些压抑已久的压力。与善抬起头看到那间中药店,上面竟然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本店即将倒闭,现场药材便宜售出。   “我们去看看。”与善说。   她们两个进到了店里。一阵药材香立刻环绕着与善。这味道…… 好熟悉。是谁?是谁有这个香味?   “咦,这不是与善和乐乐吗?”药材店老板娘惊讶的看着姐妹两。“与善,你好啦?”   “是,已经好了。”与善客气的回答。进到来,闻着药香,看着那一柜柜装着药材的橱子,突然觉得回家了。   “老板娘,您为什么要关店啦?”与善问。   “哎呀,这几年生意不好,店主又要提高月租,我们两老总不能把老本给赔了呀。反正孩子也不会来接班,就决定把店关了,会老家去咯。”说着,老板娘很不舍的看着自己经营的店。不只是钱的问题,更是力不从心了呀。   与善观察着这个店,店里的东西都已经老了,装药材的柜子已经褪色,墙壁需要再刷漆等等…… 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药材店的画面,里面三面墙壁都是浅褐色的木柜子,店中间还有五个大柜子,还有个紫色的身影……   与善一下子头晕,眨眼后又不记得刚才的画面了。但是她想好了一点。   “老板娘,我买了这个店。”与善突然蹦出个决定。   老板娘和陈与乐很惊讶的看着与善。   陈与乐更是觉得自家姐姐自出事后就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姐才刚忙完她的物理荣誉,最近又在忙领养那个男宝宝的事,现在又要买一家药材店?   老板娘却自己补脑,很快就想明白了。“你是要在这里做个小本生意吧?不然这样,我给你店主的电话,你联系他。”   “不是,我要的是这个中药店。“与善摇头。“我现在有些钱,能付租金什么的。老板娘您和老板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就当你们的学徒好了。”   与乐在脑子里吐槽:什么“有些钱”!姐的回来的奖金都是大大大数目!她突然想到那些白发苍苍的物理学家,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靠的接班人,这人却转行了跑去买药材,他们大概会心死吧!   老板娘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学徒?”   “我是会些医学,一定很快上手的。”与善自信的说。   与乐在惊讶之余,心里又腹黑:姐!你是拿了个“Dr.”的名誉,但是那不是医生的doctor,而是博士的doctor!你什么时候会医学啦?还会中药?   这是,有个感冒的女子进来说要看医生,与善不等老板娘和与乐的反应,直接察言观色和把脉,最后还开了方子。   “老板娘,您看对不对?”   不只是与乐傻眼了,就连也是愣在旁边。老板娘还时机不信的又在看了病人一次,再重复看了与善的药房,最后只能点头。   “好吧,我们秦氏药铺就交给你了。”   说完,也感叹自己老咯。   与善在出事后第一次这般阳光灿烂的微笑,因为,她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方向了。   ? ☆、陈平安 ?  今天是陈家双喜临门的一天。早上,陈家三人浩浩荡荡的去到孤儿院要把那生世可怜的宝宝领回来。中午,与善买回来的中药店将会从新开张。   这一年,与善尽量每个月去看宝宝两次。她给他先取了个小名,叫石头。石头是个不哭不闹的小娃,喜欢静静的躺着让人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他越长越可爱,胖嘟嘟的,眼睛大大黑溜溜的。 当与善刚去孤儿院是,院里的护士都对石头不耐烦了,因为他不哭,所以就算他饿了拉了都不知道。他们还一度以为这婴儿是傻的呢,知道与善来了,把他抱在怀里,石头终于“哇!”的痛哭一声,让与善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掉泪,好像完全明白石头的小心事。之后,石头跟与善相处的极好,当与善跟他解释些什么的时候石头总是眼睛大大的看着她,好像明白她的意思,尤其是当与善告诉石头她终于能带他回家时,石头的笑真的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笑容。   “陈小姐,在这里签名,还有这里……”孤儿院院长指着领养表格。与善大气的签了名字。   “好了,小石头现在就是您的儿子了,恭喜恭喜!”   与善已经迫不及待了。如果不是领养的程序麻烦,她早就想带石头回去了。每每进到这孤儿院是,她就会伤感。就算再大再美,都抵不过家的温暖。   院长带陈家三人到婴儿室。   石头已经一岁多了,能勉强站起来了。当与善见到他时,发现他站在自己的小床里拉长了脖子等她。与善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将他抱起来又亲了亲他肉肉的脸颊。   “石头,妈妈今天带你回家!”   石头咯咯笑,然后嘴里含糊的说了:“妈……妈……”   与善一怔。   与乐蹭了过来好奇地问:“石头刚才是喊妈了吗?”   小石头很配合的又再喊了几个“妈!”   “哎哟我们家石头怎么这么聪明啊?”与乐开心的摸着石头的脑袋。日子久了她其实也打从心里疼惜这个孩子。“来,现在叫小姨,小姨!”   “去去去,要叫当然要叫外公。爸,你看你孙子,怎么样?”与善走到陈老伯的面前。陈老伯把石头接了过去。   “小家伙还挺扎实的嘛!乖石头,现在是我们陈家的石头咯。来,外公给你玉佩,玉佩上面写着‘平安’,这是你的名字知道吗?陈平安。”   陈老伯拿出一条金链子,上面有挂着一块翠玉。这翠玉的样子跟石头的胎记和与善的疤痕一个样,像个铜板,一面刻着“陈”,另一面“平安”,还有一点祥云的图文,简单温馨。这名字是陈老伯取的,不只是希望一出生就坎坷的小宝宝一生平平安安,更是希望陈家现在能够平平安安。   离开了孤儿院后陈家四人就往中药店去。与善把以前的“秦氏药铺”改名为“音当阁”。不知为什么,“音当”这两个字就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中午,受邀请的人都陆陆续续来到音当阁庆祝新店开张,外面还排满了恭祝的花束,陈家三人忙里忙外的招待贵宾。   “恭喜恭喜。”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陈与乐头上飘过来。   陈与乐一怔。“荣医生!你来了!”   荣医生微笑点点头。“当然。你这么热情的跑过来请我,我不来就真的不给面子咯。”   陈与乐不知道为什么脸刷红了。她随便敷衍两句然后赶紧逃跑,留着荣医生在后面偷偷笑,在太阳底下像是中暑昏过头。   当该来的人都来了后,陈家四人还有中药店本来的老板老板娘都站到了新装修的店门前,大家也都聚集过来。   “今天是音当阁新的开始。”与善对着大家演讲几句。“也是我们陈家还有秦家新的开始。音当阁提倡的是以中药来修身,以文化来养性。本店不只是提供看病服务、中药专卖,更希望以书香和乐曲来让大家身心皆健康!”   与善说完,大家都致以热烈的掌声。随后又剪彩,然后欢迎大家进入音当阁。   音当阁完全被装修,现在是干净、明亮、空间宽广的文雅造型。那微微的檀香加上药材本身的香气让人一踏进去就觉得精神放松。店里还播放着萧的音乐,柜台还放有茶水。音当阁的色调都是属于温和系的,就连灯光也不刺眼。   与善站在中间觉得非常满意。她的脑子不停的闪过几次那个似曾相识的药铺的画面,最后终于把那画面记下来后照着装修。现在终于装修好了让她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好像回到一个让她曾经很快乐的地方。   “石头,喜欢吗?”与善抱着小石头轻轻的问。   小石头好像听明白了,因为他看着与善流着口水的咯咯笑,小手很兴奋的在拍掌。   “这里就是妈妈要开始努力的地方了。”与善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店铺。“小石头,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与善常常觉得石头真的能听明白她说的话。今天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石头也看着药铺,一脸兴奋的不知道是真正要说这个字,还是刚好说道字的音,反正从他流着口水的小嘴里蹦出了一个:“好!”   —————————————————————————————————————————   长留·三年后   一个身穿大紫色衣裳的仙人降落在长留广场。在广场练习的弟子们看到这位仙人的时候都愣住了。仙人不说话,面上冷冷的观察了弟子们,感觉随时都会拔出长剑喊杀。突然,一位眼尖的弟子跪下来大呼:“儒尊!”,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高呼“儒尊!”   笙萧默淡淡的说:“起。”   大家这才有些忐忑的起来。   儒尊消失三年了,一直都没有音讯。今天突然跑回来,一定是有眉目了。大家都知道三年前儒尊最心爱的小徒弟为了阻止妖神出世牺牲了自己。仙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儒尊上天下地,到极北极南之地,越过火山翻过四海为了找能让他小徒弟回来的方法。身为长留的弟子,大家已经研究了几千几万次了,奈何什么可信的消息都没有。今天儒尊回来了,大家却不敢问。   从前最和蔼可亲的儒尊今天的风范比尊上还冷酷。   说道尊上,从绝情殿和贪婪殿飞来了白子画和摩严两人。   摩严见到笙萧默只是点头说:“回来啦?”   “是。”笙萧默声音依旧淡然,表情已经不再痛苦,只是像一张面具,没有任何情绪。   白子画看着笙萧默不知道要说什么。师兄弟两人好像在比“谁先笑”,两个都板着脸等对方出局。奈何,两人实在太高招了。   “我有事想跟两位师兄讨论。”笙萧默还是一针见血的说,什么“我回来啦”还是问候的话都没有。已经绷紧的气氛这下都快把身边的长留弟子给吓跑了。   儒尊和尊上不会真的演上一出自相残杀吧?   “到大殿去吧。”还是摩严硬着头皮搬出了大师兄的语气说。   长留三尊转身缓缓的走到大殿。这一段距离不算近,所以听到风声的弟子们都跑了过来凑热闹,搞到走到大殿时整个长留都到了。笙萧默心想这是不是大师兄在打什么招牌。他知道仙界有传闻说他和二师兄闹翻了,长留在内战还即将分成两派……等胡言乱语。咳,好吧,他是不爽二师兄,但是搞不好大师兄为了挽回长留的颜面,逼着他们做个“我们很和谐”的样子,这样他也很讨厌啊!   笙萧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师父!”“师祖!”   然后他就被袭击了。   舞青萝、霓漫天和火夕一听到大家都乱喊“儒尊回来了!”的时候嗖一声就飞到长留广场,见到自家师父师祖就失态的扑上去哭哭啼啼的。笙萧默差点就被撞倒,赶紧拍拍徒子徒孙的肩膀安慰安慰他们。   “师祖,你是不是找到带回师叔的方法了?”漫天第一句就问道。   “我们进去说。”笙萧默回答。   漫天、青萝和火夕一听到师父还是这个像尊上的声音,本来兴奋的情绪一扫而空。   难道那个慵懒爱开玩笑的师父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   进了大殿,摩严和白子画都上坐,却见笙萧默站在下面,让气氛又推到了更冰冷的一层。上面的摩严和白子画突然觉得如坐针毡。   笙萧默心里竟然偷乐。这个突然的情绪让他一下子彷徨。   他好久没乐过了。   “师弟,你说吧。”摩严打破了沉寂。   “我知道怎么让与善回来了。”笙萧默也不饶圈子。   在一旁的漫天忍不住发出了尖叫,有点像要被宰的猪。舞青萝连忙用手挡着她的嘴巴。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白子画也很直接问。他很清楚,笙萧默肯回来告诉他们就一定是有求于他们。他白子画虽然是间接性的伤害了他的师弟,但是最终还是伤害了。现在能够弥补些什么就弥补吧。   “首先,我必须突破十重天。”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重天。就连白子画都没有突破十重天。笙萧默只是突破七重天而已,那已经是在仙界中少见的高成次了。现在竟然要一口气突破三个重天!大家都不得不对笙萧默的口气震撼。   “十重天,天人合一,万法归心。”白子画幽幽的说。“难道师弟是想要冲破六界之掌控?”   二师兄不是白白被称为“上仙”的。   “是。”   “师弟你也应该知道若要一口气冲破三个重天,至少要五十年。”白子画说。   “我找到了能更快修的方法。”笙萧默说。   这也是他回到长留的原因之一。   “什么方法?”白子画当下就严厉了。   “三生池水。”   白子画倒抽一口冷气。   大家看到一般平静如水的白子画突然失色,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万万不可。”   “我不是来听意见的。”笙萧默说。“既然你说要帮我,那我希望你可以在一旁护法。我给自己限定一年的时间突破十重天。”   “一年!”摩严也惊呆了。“师弟,你这样一定会走火入魔的!”   “我已经没时间了!”笙萧默大声说。“你们知道吗?我们的时间和与善那边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仙,时间慢!她那边是人间,时间一晃就过了。说不定我们讨论结束后与善那边已经又过了一年!我哪里有五十年来修?”   大家不敢出声,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时差这个问题。   是呀,就算与善能带回仙身回去,她总不可能活超过一百多岁吧?都说天上一天人间五百年,虽然他们这边没这么严重,不过……   “师弟,你确信吗?”白子画问。   笙萧默点头。“不确信的话我不会胡来的。我的目的是跟与善天长地久。我死了,哪里还有天长地久呢?”   白子画也知道。师弟若没有万分把握,他是不会这么冲动的。其实,他一点都不冲动。这里头能出错的笙萧默大概已经都想好了:三生池水、一年、十重天……   “那好,你就安心修吧。我会在一旁护法,知道你得证为止。”   ? ☆、蓦然回首 ?  长留山又再次掀起了波动,大家都在揣测儒尊到底要做什么,感觉很严重,严重到除了三尊和直系下的徒弟之外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的线索就是尊上亲自把三生给池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擅闯者一律严加惩罚,让那些想要来八卦的徒弟们都改变心意好好做自己的事。   三生池旁,笙萧默换上了简单的白色中衣。咋看之下让人都有些认不出这是长留儒尊。大家都习惯他穿得大红大紫的,现在一身白色,说难听一点还以为在办丧呢!不过这让笙萧默有种站在云端出于清莲的感觉,站在白子画旁边真的像他的师弟了。   “师弟,你可清楚了。”白子画最后一次问。并不是问笙萧默有没有悔意,而是问他是否完全准备好了。   这一下去,直到破关,不能上来。换句话说,笙萧默将会待在三生池里泡个至少一年。   善儿,给我些时间。   笙萧默看着白子画:“二师兄,我不生气。”   白子画对上了笙萧默的眼神,见他里面竟然有一丝笑意。这句话,勾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 好像他们两个都很小的时候,笙萧默犯错过后都会很怕他生气,他就会淡淡的说:“我不生气。”   现在师兄弟两的角色互换了。   白子画的嘴角微微上扬:“真的吗?真的吗?”   小孩子说的时候是很激动的,从他口里慢慢说出来却让人忍不住想大笑,像自己给自己编个回音。   “嗯。”笙萧默点头。   白子画觉得他们之间的隔墙降落了那么一点。   笙萧默慢慢的走进三生池。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一点妄念,也不能有一点妄念。修重天大法就是要彻底放下对身体的执着,成为正真的仙。何为仙?两袖清风踏翻红尘路,心若恒天包容世万千。笙萧默选择在三生池里修行,就是因为三生池水不止有助于清晰头脑帮助修仙的作用,更是对天地证明他心里没有任何牵挂。但是这方法太极端了,就算是有一点点的妄念,不用堕入魔道,立刻废身,生不如死。   笙萧默先在三生池水来回走三次,心里默念清心咒。白子画最担心的是笙萧默在绝情池水的反应。不料,来回三次,笙萧默一点反应都没有,让白子画很讶异。   绝情池水不是会让心动的人疼痛的吗?   “绝情池水绝痴。心动者若为爱而痴迷,痴狂,才会痛。”笙萧默知道白子画在想什么,就回答了他。他也是琢磨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他是爱善儿,但是他在必须的时候放得下。   二师兄不一样。想起善儿写的《画骨善默》里,二师兄被绝情池水折磨,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爱花千骨。自欺欺人,痴也。   而花千骨更是爱得失去自我,爱得痴迷又糊涂。   笙萧默慢慢的盘腿坐下来,水深盖过他的肩膀,漆黑的长□□浮在水上,露出一个头。   他闭上眼睛,慢慢运气,然后开始默念重天大法的心诀。   所谓护法,真的只是站在一旁等着,等着修行的人一旦有个不好的变化即可出手阻止,但很多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子画很负责的一直守在三生池旁,有时候一站就是好几天,常常都是几个小辈的弯腰乞求请他回去歇几个时辰后才肯离开一下下。白子画不在的时候大多数换摩严看守。摩严其实心情很复杂:一来他其实很开心自家师弟很用功,觉得若三师弟成功的话就会长留的威德在仙界中更厉害了;二来有点心塞因为师弟竟让还是为了儿女私情而用的功。   春秋秋来,花开花谢,日复一日已经变成月复一月。笙萧默在三生池里坐了一年都还没得证。大家都开始担心,不过没有人敢打扰他。一年过了又等了三个月,大家看着笙萧默唯一露出来的头不禁瞎想他是不是早已经去了……   “师弟还在。”白子画冷冷打破他们的胡思乱想,让本来想要去看看师父鼻间还有没有呼吸的火夕急忙退后。没办法,大家只好继续等。   又等了两三个月…… 眼下都修了一年半了,这就算是石头也都快被三生池水泡化了吧……   白子画依旧的站在三生池旁边看着笙萧默,眼睛久久才眨一次。今天,他带着花千骨一起。这是近五年来花千骨第一次下绝情殿。她不像以前那样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要长大,这几年她恢复了正常成长的过程,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十八岁少女。以前幼嫩的气质变成了安静稳重,一身蓝白交加的衣服站在白子画的旁边真有师徒的感觉,像以前与善和笙萧默穿相称的衣裳时。   师徒两就这样安静的守着,希望能感受到很合变动,就算是最细微的。   今天,不负众望。   开始的时候只是感觉到天空的白云被微风吹开,让早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三生池上。过后发现阳光里面闪闪发亮,像是有荧光在飞舞。又一阵微风,把销魂殿的冬天的艳红血梅吹下来,环绕在笙萧默的周围,还带来了特别醉人的花香,像是梅花酒。   “得证了。”白子画淡然的口气参和了不可思议。   师弟冲破十重天了。   笙萧默终于张开眼睛。   感觉世界变得无比明亮,心里非常轻快,甚至喜悦。他从三生池水里缓缓的站起来,体内的仙气和深厚的内力在血液里灵活的流畅。他脚不沾地的“飘”到白子画和花千骨面前,感觉是被血梅花瓣送过来的。   白子画深深一鞠:“上仙。”   站在旁边的花千骨见到师父都这样恭敬了,也连忙鞠躬。   笙萧默却“扑哧”笑了一声。   是呀,他的仙位竟然比二师兄还高呢!太逗了!   “师兄你干嘛?”笙萧默忍不住调促。“怕我把你轰了?”   白子画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他以为师弟破关后会变得…… 像他。额,就是说,比较认真一点的仙人?   看来他大错特错。不过,错的高兴!   “师兄,谢谢你一直的守护。”笙萧默收起了笑脸变得诚恳起来。“还有,谢谢你相信我一定成功。我现在要去找善儿了。”   说罢,笙萧默双手放在背后哼个小调回到销魂殿。   “发生什么了?”花千骨满脸错愕的看着白子画。   白子画让自己畅快的微笑。“好事。”   师弟出关了,与善该回来了吧。   —————————————————————————————————————————————————————————————   “石头!把东西收好我们就走吧!等小姨来我们就去庆祝!”   陈平安– 石头 – 听见妈妈在店后面里自顾嚷嚷后不禁摇头微笑,怎么觉得妈妈和小姨都对他二十岁生日很重视,比他这个寿星还重视。石头把洗干净的茶杯叠好,确定药柜子都关紧了,再擦擦柜台。嗯,东西都收好了。   前门被人推开来,石头抬起头来还想着要说他们已经休息了还是先看看来者的情况,毕竟他们是药铺,还是人的健康比较重要。抬头正要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这位客人惊呆了,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石头,收好了吗?走咯 ……”与善从店铺后面走出来,正整理她的头发呢,却发现店里面很安静的站着一个人。   与善倒吸一口凉气。   站在咫尺的人穿了一身黑皮镶银外套,脚上一双黑皮军式靴子,一只手拿着大墨镜,另一只手拿着黑色的摩托车头盔,还披着长长的黑发,流露出来的霸气让人感觉他是开重机的黑帮摇滚歌手。   与善对上他的眼睛。   突然彻底明白“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思。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纵里寻他千百度了。一回首,他却发现他就站在那边,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与善眨了眨眼睛。   她没有忘记,只是一下子转个弯做了别的事情罢了。现在事情办完了,她就想起她本来要做什么。   本来,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善儿……   笙萧默忍不住嘴唇的颤抖,忍不住鼻子酸,忍不住眼泪……   他看着她被岁月触碰的脸。外人见她都觉得她保养的很好,年过半百还一根白头发都没有,连鱼尾纹都没有。但是笙萧默却看懂了她眼底下的寂寞和沧桑。   他竟然让她等了二十年……   他自己等了五年都快发疯了,她却等了他二十年。虽然有忘情丹,但是他一看就知道她虽然忘了事情,但是忘不了深深烙印在她心里的感情。   他是混蛋,浪费了三年自暴自弃的。   “你们家…… 有卖…… 玉帝当归吗?”笙萧默强忍着想要冲向前的冲动逼着自己问。   与善都看不清楚了,泪水也开始噼里啪啦的掉。   “对不起,我们暂时断货。你要其他的当归可以吗?”   笙萧默胡乱的点头。“只要是当归,都可以。”   不知道谁先踏出第一步,本来还是隔着咫尺说话的两个人,突然就抱在一块,再也不要松手。   ? ☆、石头生日 ?  音当阁只有抽泣的吸鼻子的声音。   “善儿…… 善儿……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疯掉了了……” 笙萧默把头埋在与善的颈间,贪婪的吸进与善身上的药香。他不敢让她看到他这幅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其实笙萧默的手在颤抖,直到这一刻把与善抱紧在怀里,他其实最担心的是他来不及,而与善只剩下一堆白骨……   与善反而比笙萧默镇定一点,因为失去的记忆现在慢慢的回道头脑里面,所以感觉像是从新活过一次。她第一次感受到笙萧默的恐惧,他的脆弱。这样的师父,她从来没有见过。笙萧默一直都是豪爽,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性格,现在,感觉到她颈项湿漉漉的,与善突然觉得这师父很可爱。   “善儿,你笑什么?”笙萧默嘴唇有些嘟嘟的看着她,眼神像一个不给吃糖的小孩子。   “笑你可爱。”与善说。   笙萧默还来不及做任何辩解,与善就把双手臂抛起来挂到笙萧默的后颈,然后都不管旁边僵掉的石头,坚定的亲了笙萧默的嘴唇。   笙萧默立刻傻掉懵了。   “师父,谢谢你。”与善轻轻的说。   “为什么?”笙萧默有些迟钝的回答。   “忘情丹。不然这二十年我应该会活得生不如死。”与善有些颤抖说。这二十年虽然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伤感,但是如果她是有着记忆走过这二十年,她应该会垮掉吧……   “我都懊恼死了,别谢我了!”笙萧默气愤的说。   与善耐不住内心的狂欢,脸上拉出了像阳光一样的大笑。笙萧默看得痴痴的,想起好久以前,她从茅山回来的是后就是给了他这样灿烂的一个微笑。那时候,他的心脏就加速的乱跳,现在也是。   “善儿……”   终于找回你了。   “师父。”   我不会再离开了。   过后会怎样,他们都不知道。或许就站在音当阁中央一直到天明。石头也是看的懵了。他脑子里好像有东西要逃脱。这个人,这个人好眼熟。妈妈…… 妈妈还有另一个身份?他自己也是?或许,石头会打破刚刚相聚的这一对鸳鸯,不过,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音当阁的门被打开。   “还没好吗!我在外面都等了好久了……”   陈与乐怔在门前,手还在门柄上呢。笙萧默和与善都转过来看她。   “长得真像。”笙萧默点点头。   “是吧,没骗你吧。”与善在笙萧默的额头上用拳头轻轻的了一下。回到笙萧默的旁边好像有回到了年轻时期,整个人都开怀开朗了。   与乐觉得自己给雷劈了。这…… 她姐…… 谁呀?   与善见到自家妹子脸又白又红,眼珠子乱打转的样子嘎嘎笑了起来,笙萧默听到与善的笑声自己也笑了。与乐看着两个嘲笑她的人,脸都涨了。   “来,叫姐夫。”笙萧默好久没有出现的狐狸媚笑又露出来了。   与乐噗了一嘴口水。“什么?”   与善脸都红了,这次真的狠狠的打了笙萧默的脑袋。   “说什么呢你?你还没问你媳妇就跑去让她妹子喊你姐夫?”与善吐槽。   “我都不用问,我媳妇就自称媳妇了,是不是啊,媳妇儿?”笙萧默在与善的耳边低声吹气。与善的脸都可以煎药了。   笙萧默突然放下了笑脸,认真的看与善,好像这世界里没有一个人比他眼前的这位重要。与善被他盯得也严肃一来,认真的回了眼神。   “善儿,我们回去吧。”笙萧默有些哀求,但是不是坚定。   与善却有些迟疑。“我现在有石头,有乐乐,我不能抛下他们离开。”   笙萧默抬头看见还僵在一边的石头。   “这是朔风?”笙萧默很兴趣的问道。   “应该算是朔风的轮回吧,他现在是石头,是我儿子。”与善说,等着笙萧默的反应。   “石头啊?你现在有个爹了。来,叫爹。”笙萧默完全不合正常人的反应,像的父亲向石头招手。   石头完全不会反应。   他过了三四岁就渐渐没有前世的回忆,就慢慢地正常的长大。从与善领养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与善亲生的,但是与善给他的爱却跟亲生妈妈没两样。小姨也很爱他,就连去年去世的外公都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但是,他被人嘲笑过,说他是没人要的孤儿,说他是单亲家庭。他也曾经想想如果能有个爸爸,就算是养父,那也该多好呀。现在,这个奇怪但是很面善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叫他爹……   “石头,没关系。不管我和师父怎么样,你就是我儿子,我就是你妈妈,知道吗?”与善很温柔的说。   石头带来了像朔风前世的呆板的性格。他脑子还拗不过来,只能木那的说:“知道。”   与善欣慰的对石头笑,然后转过头来撇了笙萧默一眼。“你干嘛呀?这么急着要嫁给我呀?”   “是呀是呀,你娶不娶?”笙萧默急迫像小猫一样的眼神逗得与善又笑了,突然想到什么,又严肃起来。   “我们真的能回去吗?你不会是抛弃一切就留在这里了?”与善小心的问。   虽然笙萧默这身黑皮革装真的酷爆了,但是她知道比起她留在长留,笙萧默是适应不了这里的。   笙萧默点头。“能。就算带着石头和乐乐都能。”   “等一下,去哪里?”与乐打断他们。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男人是谁?姐怎么认识他的?这又是要去哪里?   “我们先去吃饭吧。”与善决定了。她现在冷静一点后只觉得很饿。“边吃边谈。”   “听媳妇的。”笙萧默又媚笑了,弄得与善又脸红心跳的,弄得朔风和与乐鸡皮疙瘩掉满地。   带着笙萧默吃饭是很好玩的经验。   笙萧默说他才来这个世界就几个小时,说完了与善看到他明显的疲倦。与善这下才热泪盈眶,师父一定是耗了很多内力才来到这里,之前一直撑着。她抱紧笙萧默的肩膀,他也顺着把头靠着与善,竟然就这样睡了。   与乐开着车时不时瞄了车后镜。姐姐的样子很温柔,很……幸福,藏匿在眼底里的沧桑都不见了。刚才的对话很多与乐听不懂,但是明白的一个东西是姐姐会离开。虽然浓浓的不舍,但是姐姐找回她的幸福了,她应该祝福姐姐的。   “师父,我们到了。”与善轻轻的说。   笙萧默揉揉眼睛。“不要叫我师父了。”   “那叫你什么?”   “叫名字。”   “笙萧默?很别扭啊。”   “默君怎样?”笙萧默低头观察与善。   他不要她再叫他师父,因为这个称呼已经有别人在用了。他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称呼。与善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这个称呼太亲密,不过大概也只有她能这样叫吧。   “默君。”与善红通了脸。   “善儿。”   前面的与乐和石头都别开眼睛急忙下车。   笙萧默和与善一路从停车场走到五楼的餐馆眼神里只有对方。与乐和石头走在前面一副“我们不认识这两个傻子”的样子。直到进了餐馆,坐下来后与乐才狠心的打断这两个鸳鸯传情。   “额,姐,你看看你和姐夫要吃什么?”   与善一边说:“你!”,另一边笙萧默哈哈笑说:“真乖。”   与乐把头藏在菜单后面偷笑。   石头很无语,觉得自己像个很大盏电灯泡,照耀世界。   “这里吃什么的呀?这是文字吗?什么是沙拉?你们干嘛吃沙呀?”笙萧默一打开菜单就滔滔不绝的蹦出了一大堆问题,让当场的三个人外加刚刚来到的服务生都傻眼。   对呀!他们现在在西餐厅,师父,不,默君怎么可能知道吃什么呢?   “额,我来点吧。”与善说。其实笙萧默也不怎肉,这下麻烦了,只好点了素炒橄榄油意大利面,再一碗蘑菇汤,有点了沙拉好让笙萧默尝一下。石头喜欢吃龙虾,与乐喜欢牛扒,与善自己点了三文鱼。   “这是汽水。”与善递了一杯可乐给笙萧默。   “什么是汽水?”笙萧默又问。“又是气又是水的?”   “诶默君你就喝嘛!”与善有些坏心思的期待笙萧默喝的样子。果真,不让她失望!笙萧默喝一口就被呛到,一脸惊讶的看着那杯神奇的饮料。   “这能喝吗?”笙萧默质疑。一口进去又甜又有泡泡的呛着了他。   “再试试!”与善又温柔的逼着他喝。与乐突然间为这位新姐夫感到同情,看来他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笙萧默又喝了一口,这次才勉强接受。不过喝得太快,竟让打嗝!他急忙用手盖着嘴巴,像个被惊吓的小鹿看着与善,而与善却已经笑倒了。   石头觉得都不认识妈妈了。与乐符合。   等沙拉来的时候,笙萧默看看那绿菜叶加橘色沙拉酱,一个难为情。   “怎么都不煮一下呀?”笙萧默一脸嫌弃的看着那盘沙拉,碰都不碰。   “这叫养生。”与善一个勺子就往笙萧默嘴里送。笙萧默勉强的吃下去。   “这种菜给玉兔好了,我还是吃煮过的菜。”笙萧默想喝点水清掉嘴里的沙拉酱,但是桌上都没有白水,只好硬着头皮和那个古怪的汽水,喝太大口又是打嗝了一下。   与善真顿饭吃的很开心。   让师父用叉子吃面又是个难为情。笙萧默看他们大鱼大肉的吃觉得很纳闷,这还用刀子吃饭。还有什么薯条,忒奇怪了但是又好像很好吃。与善跟他解释了一点“西方国家”的概念,笙萧默明白了,但是还是喜欢所谓的“中餐”多一些。   主餐吃完了,上了蛋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笙萧默问石头。石头点头。“所以二十岁了?”   石头又点头。惜字如金的孩子呀!   笙萧默微笑。石头和与善不一样,他投胎过来是完全忘了前世的事情了,不过不要紧,只要修炼就能记起来的。笑着就想到霓漫天,不知道她见到这样的朔风会是什么反应呢?   蛋糕上面插了两根大的蜡烛,大家一起唱生日歌。   “许愿吧,石头。”与乐说。   石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妈妈。   “我只要妈妈开心。”石头说。   与善抓着他的手。“我会的,石头。”   “你也会的。”笙萧默很正经的对石头说。   ? ☆、为媳妇报仇 ?  吃完晚餐后,与乐和石头很识趣的知道与善和笙萧默想要独处,没有像往常一样的逛街看电影就直接回家了。他们大概十年前搬的家,现在住在一个三房的公寓。   笙萧默看到这种高楼很是好奇,不过吃完饭后精神立刻垮了,还有些站不稳。本来是与善扶着他,然后石头也过来帮忙。   与善很感动。   笙萧默还安慰惊讶的与乐。“别担心,我睡睡就好了。来的时候用了太多内力。”   “哦。”与乐只能如是回答。   回到家里,让笙萧默洗完澡后就扶他睡觉。如果与善知道他为了她五年都没有睡过一次,大概会心疼死吧。   悄悄的关上房门。   与乐和石头正在客厅等着她。   “说。”与乐指了指沙发让她坐下来。   与善深吸一口气。   “乐乐,你还记得花千骨吗?二十年前是一部很红的仙侠剧。你很喜欢的,每天还缠着我念它的小说还逼着我看那个连续剧?”与善问。   “花千骨?”与乐皱了皱眉头。说真的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她去了长留山,认识了她的师父白子画。”与善再继续的提醒与乐。   “白子画?白子画!”与乐突然想到什么,就跑回去她的房里。与善和石头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大概与乐把她的旧物都翻了出来,然后又听到她跑着回来。   “这个?”与乐把手里的小说拿上来。   “嗯。”与善点头。   与乐突然就跌回沙发上。   “不会吧。”与乐不敢相信的问。   与善点头。“你姐夫就是笙萧默。石头是朔风的轮回。”   “但是…… 但是这是本书!”与乐尝试想明白这个可能性。竟然,一本书里的人物都是……真的?   “我以前也不敢相信,觉得荒唐极了。但是,我在那个世界活了七年。”   “但是……”   “你记得我撞车的时候,医生们都说我身上的伤-”   “- 都不是车祸造成的伤。”与乐结尾。   与善点头然后卷起左袖子。手臂上面有一条一指宽的疤痕。“这是被刀砍的。”她再秀出右手心,上面像个铜板的烙印还在,就连石头的胎记还在。“这是烧伤的。这些伤都是我在那个世界受的。”   与乐一直在缓缓的摇头。这一切真的太荒谬了。   “妈妈,你从头开始讲吧。”石头说。   他觉得,妈妈说的这个世界好像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石头二十岁了却没有上大学,原因就是喜欢在音当阁里面帮忙。他以为他像其他同年龄的同学们在叛逆,但是现在想想,或许是他根本不能融入于这个社会。在音当阁里学着一点医术,处理药材,反而让他自在。因为,这是他熟悉的文化。   与善到厨房里泡了一壶茶,然后才慢慢地叙说一个很长的故事。   等她说完,已经半夜了。   与乐还在翻《花千骨》,对比姐姐说的事情。   有太多的东西让她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当然,她姐干嘛要骗她呢?与乐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姐姐从车祸醒来后就会中医术。她犹记得姐姐刚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姐姐好像换了魂一样的,还一度猜测姐姐是不是穿越了。   没想到这也给她猜对。   “现在是你们选择要不要跟我回去。”与善说得太多,都有点沙哑了。“你们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   石头长大后很少要妈妈抱,现在,他挪到与善旁边,然后抱着与善。   “我觉得,你说的事情,我好像都知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觉得自己一直格格不入。妈妈,我跟你回去。”   与善抱着石头又亲了他的头。“你怎么都不跟妈妈说呢?”想到石头从小到大没几个朋友,心里就揪着很难受。石头是多好的孩子呀!   “不想让你担心。”石头小声的说。   “傻孩子,我不担心你谁担心呀?”与善捏了捏他的脸,点了他鼻子。“乐乐,你怎么想呢?”   与乐摇头说。“姐,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与善“嗯”了一声点头。与乐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了。与善看着自家妹子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就想起这二十年与乐是怎么过得。   与乐跟她一样,都没有伴侣。与善是因为有了石头,也或许潜意识里有着笙萧默,不是没有人来追她,而是她都把人给打退了。而与乐有过很多倾慕者,其中最火火烈烈的属荣医生。不过荣医生越来越厉害,野心越来越大,与乐和他分分合合了十年,最后还是没有步入婚姻殿堂,与乐又为了事业而耽误了终生大事,所以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   “你也睡吧石头。”与善抱紧了这个儿子。“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晚安。”   与善回到房里。她站在床前看着笙萧默。他眉头有点皱,好像在发噩梦。与善爬到了床上,把自己靠到笙萧默的怀里。两只手臂就缠了过来,又两只脚捆了她的脚。   笙萧默紧紧的抱着她。与善感觉到热泪从眼角溢出,脸上幸福的微笑,安稳的睡去。   —————————————————————————————————————————   又过了好几天。这几天笙萧默都跟着与善和石头到音当阁去帮忙,还自封“华佗再世”,让音当阁本来就很不错的生意更火了起来。   “难道你那时还记得音当剑?”笙萧默很好奇地问。   “不记得了,但是这两个字一直在我脑子里,所以就用了。”与善解释。   “你到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为那萧那剑取这样的名字吗?”笙萧默问。他是想知道他和与善到底心灵相通到什么程度。   “音当剑,音归萧,自然是音当归萧。”与善当然明白他的小心思,就和配合的答对了。   “知我者,莫过善儿也。”笙萧默像看着世界珍宝一样的看着她在装药。   “那是自然。”与善哈哈笑。   “感谢你回来了。”笙萧默说。   “感谢你来了。”与善咪咪笑。两人的脸正慢慢的靠近。在这甜蜜的一刻,音当阁的门又开了。与善立刻往后,笙萧默咳嗽几声。   与善有些脸红的看进来的顾客。不料,她看一眼就愣在哪里。   不会吧……   “与善。”张伟雄用很低沉的声音叫她。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身上还挂着刺鼻的古龙水味道。他用一种很斜的眼神看着与善,头发刚好半遮着他的额头,好像要凸显他的帅气。他还一只手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摆弄这他的领结,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模特一样的摆姿态。   二十年前还没去长留的与善会看的脸红心跳。张伟雄最厉害的就是耍帅!所以才能让这么多女性神魂颠倒。   二十年后有了笙萧默的与善只觉得这个人死皮赖脸在搞什么鬼?   笙萧默自然猜到他是谁。   他也对自家没过门的媳妇很有自信,看着与善有点恶心的样子还想大笑呢。不过,想起与善为他流过的泪…… 哼哼,张伟雄你这个混蛋,今天看我再世华佗怎么收拾你!   笙萧默挂上了最狐狸的微笑。   “看病吗?”   张伟雄很不肖的看了笙萧默一眼,不过立刻被笙萧默的气质给打住了。笙萧默又穿上了他的皮革衣,看起来对其他男人只有三个字:不好惹!   “我是来找故友的。”张伟雄还是能应对这些事的,眼神又炯炯的落在与善的身上。   “善儿,这是你的故友吗?”笙萧默用了很自然的口气问与善。   与善知道笙萧默把掌控权都给了他。她歪了脑袋想一想。   “嗯,不记得了。”   张伟雄脸都黑了。   笙萧默摇头的啧啧了几声:“我说你怎么能这样?现在有钱有势了吧就忘了故友,是不是?那天老王说你无情呢,我看老王他还真有点道理。”   与善哼的一声。“你管我?我就长狗眼怎么样?”   笙萧默就一个浮夸的“唉哟!”,把被晾在一边的张伟雄吓了一跳。笙萧默兰花指的指着与善:“啧啧啧那你开这店干嘛的?嗯?天天看你自己吃了最好的都跑到那里拿?拉掉啦?”   “哎你这个人嘴怎么这么臭呀?客人,甭管他。我看你脸色泛黄,定是肝虚,来我给你开个药保你一个星期好!”与善眯着眼睛很专注的察言观色。张伟雄听到脸都黑了。这完全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他在被人耍!他们拐弯抹角的骂他他是听明白的!   “什么脸色泛黄肝虚!他是脸色阴沉,消化不良造成排便困难!别听她的,我帮你开药。”笙萧默干脆走到张伟雄前面很用力的掐着他的下巴狠狠的研究了一番。张伟雄听到他这么一说都要气炸了,想要还口,却被与善抢走机会。      “什么脸色阴沉排便困难!就是肝虚!”   “肠胃阻塞!”   “肝虚!”   “肠胃阻塞!”   “好了!”张伟雄发飙。他已经被笙萧默和与善弄得团团转,而且他感觉他的下巴骨折了痛得不行,立刻举起双手投降。   “我来错地方了!”说完拔腿就跑。   笙萧默不经意的让他脚一滑,张伟雄摔了个狗啃泥,立刻高鼻子就歪了还开始流血。   “唔!”张伟雄握住好像被摔断的鼻子。   笙萧默又很夸张的把他拉起来。“唉哟我的爷呀!你怎么了?一定是气血不通所以连走路都不稳!”   “什么气血不通!是明明就是高血压!”与善也冲过来拉了张伟雄另一只手。   笙萧默不客气的把他又拉回来。“气血不通!”   与善又狠狠的拉回去。“高血压!”   本来没有头晕的张伟雄这下真的头晕了。   “我没事!放手!”他大力的甩开了手臂,但是他没想到他们两个比他更有力。笙萧默当然不用说,就是神仙了嘛,与善还是有点内力在的,所以根本不为所动。两个人还一拉一扯的快把张伟雄撕成两半。   “放手!不然我就告你们!”张伟雄发狂了!何时他被人这样对待过!笙萧默和与善同时放手,一下子被放空的张伟雄仓促又狼狈的往前半跑又半跌撞的,正好与乐开门要进来,张伟雄就直接摔出去了。   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与乐看着笑的趴下的姐姐和姐夫。   “那是张伟雄吗?”与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真是小人中的小人!卑鄙中的卑鄙!   “谢谢你默君!”与善熊抱笙萧默。“爱死你爱死你爱死你!”   “我媳妇的仇我当然要负责报!哼!算便宜他了!我还想挑他的筋,打断他的骨呢!”笙萧默咬牙切齿的看着早已溜走的张伟雄。   “你已经跌断他的鼻子掐坏他的下巴,还说他不会排便,够了!”与善愉快的跳起来。笙萧默抓到她然后两人一起旋转起来,很高兴的欢呼。   与乐不得不笑。站在后面看着的石头也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既然欺负过他妈妈就得揍!石头还想把人抓回来再打呢!   “好了好了你们冷静一点。”与乐说。“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与善和笙萧默这才收敛起来。   “乐乐你说。”与善点头。   “我今天辞掉工作了。”与乐说。   他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等一下,乐乐你是说…… 你是说……“ 与善又开始很激动,抓着笙萧默的手臂不停的大力摇晃。   与乐点点头。“爸不在了,我就剩下你和石头。如果你们两个都走了,那我一个人干嘛呢?说真的,我还对那个世尊摩严蛮感兴趣的……”   与善爆出了个惊天叫声然后冲向前去抱着与乐又跳又喊的,差点没把与乐给勒死。笙萧默哈哈大笑,觉得这下生活更有趣了,尤其想看这家伙如何折磨那牛脾气的大师兄!一个字:爽!石头走到笙萧默旁边。   “你若嫁给我妈妈,我就喊你爹。”这句话,有那么一点挑战性。   大概其他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哼的一声大喊谁要做你爸呀?但是笙萧默不是其他男人。他狐狸媚笑了一下,说:“好!我也等着那一天呢!”   ? ☆、回到长留 ?  终于,东西都收好了。   房子卖了,家具能卖的就卖,不然送人,再不然丢掉。车子也卖了,最后连音当阁也全权卖给了一个老朋友让他开。合着与善以前得到的物理学奖金还有与乐赚的钱,这一大笔重金都捐给了石头以前的孤儿院和与善住过的医院。   现在全部人都两袖清风,连一支牙刷也没有。   这感觉很奇特,也很自在,好像真的是断了这个世界的牵挂,准备过神仙生活去了。两姐妹因为工作的关系结交了不少街坊好友,都以移民的借口跟大家说再见。两姐妹人缘蛮好的,聚了好多餐呢!她们两个知道,这一别,就真的是永别了。   离开的那一晚,大家都到了音当阁,还来了新的店主老张医生。   笙萧默说他是在销魂殿的医药间做法来到这个世界的,而因为音当阁装修的跟销魂殿医药间相似,算是跟长留跟那个世界有相同的地方,所以在音当阁做法。而让老张来是因为他不止会医术,还对神法平有研究,除了让他做护法,更是让他掩饰陈家三人的冒然“失踪”。   笙萧默、与善、与乐和石头在音当阁大厅里围着圆圈坐下来,而老张在在后门远远的看着,避免影响到法事,也避免被法事影响。   “你们要定下心来。这个过程会辛苦,好像有人在堵住你的呼吸。不过千万不要反抗,要让自己自在。如果你反抗就会影响到我,会把这法搞砸,那时候我们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明白吗?”笙萧默很郑重的说。   “明白。”三个人很配合的回答。   “我们现在拉手,千万不要放开。”笙萧默说。   石头觉得拉着未来老爹的手有些奇怪,又有说不出的安全感。   “老张啊,我们这就施法走了。”笙萧默提高声音说。   “哎!幸福快乐哦!”老张笑眯眯的说。他其实很期待,很感兴趣。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妻儿,早就想跟着他们走人了。   “闭上眼睛,专注于呼吸上。”笙萧默淡淡的说。   大家闭起眼睛,唯有老张,还把眼睛张得更大。   笙萧默默念秘诀。慢慢地,一股大风围着他们转,越转越快。与善觉得他们像是被拧干的抹布,越拧越紧。从老张的视角看,这四个人就被旋转的光晕笼罩着,他们的肉体也逐渐模糊。那道光慢慢的升上天空,人体也随之消失、不见。老张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竟然从光辉中还隐约的闪出了一个人影。研究各路神仙的老张立刻就认得那是二郎神,只见二郎神右手的两只手指指着第三眼,第三眼冒出亮光,把笙萧默引出的光辉吸进去。顿时,音当阁里黑漆漆的。刚才的四个人就这样永远消失了。   “这真是十八辈子的福气呀!”老张颤抖的说。他觉得也不虚此生了。   ——————————————————————————————————————————   又一道光照亮销魂殿的医药间,在场的人立刻用手罩着眼睛,就连白子画也受不住光的威力。待光慢慢不见后,四个人就出现了。   “等着!”白子画严肃的说,阻止了霓漫天和舞青萝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她们两个乖乖低头。不是不知道,只是一下子太兴奋忘了。现在是笙萧默与善他们最脆弱的时候,要等他们慢慢调回来,让身体和灵魂都从新复合。   笙萧默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他转头看身边的三个人,与善气色还好,毕竟一回到来内力都能用上了,现在明显的在运气。石头脸都白了还飙了一层冷汗。与乐最糟糕,摇摇欲坠的,然后就真的倒下去了。不偏不倚的,摩严就站在她身后,自然反应的扶着她还帮她运气。   笙萧默若不是担心与善,差点就笑喷了。   “火夕,你帮他运气。”笙萧默点头向石头。火夕立刻听师父的话。这几年被师父抛弃了,现在师父终于正常的回来,自觉恨不得要好好听话。   约莫半个时辰,大家都缓回来。   与善张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看看二十年不见的人,心里开始汹涌澎湃。她第一眼就见到漫天,然后舞青萝、火夕、摩严、落十一、糖宝、花千骨、白子画……   大家都在。大家看起来都安好。   与善回看漫天,然后张开手。   漫天“哇!”的一声就扑到她的怀里,狠狠的说:“师叔!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每一次生死关头都跟你闹脾气!师叔,你别再离开了!我都想你想的快疯了!呜呜呜呜……”   若不是笙萧默在后面顶着她的肩膀,与善大概就会被漫天扑倒。她哈哈大笑,紧紧的抱着漫天。   “傻瓜!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   漫天怨气的看着与善,觉得这师叔都不好好给她赔罪的机会,见到与善也很激动很感动的样子,然后又“哇!呜呜呜呜……”的继续抱着与善痛哭。   漫天这样,把本来不稳定的气氛打碎了。大家都好像劫后重生的一个一个开始微笑,然后哈哈大笑,最后又抹眼泪又互相拥抱的高声欢呼。   与善安慰了漫天后站了起来,然后很激动的抱着也是很激动的舞青萝,然后火夕。过后跟摩严鞠躬问好,然后兴奋的跟落十一和糖宝打招呼,最后才去到白子画和花千骨面前。   “你们这五年过得好吗?”   花千骨看着与善内心都是罪恶感。这几年她内心的煎熬比任何人还辛苦。与善打量着她,发觉千骨跟她一样高了,一副女大十八变的,却不是变得窈窕淑女,而是出淤泥而不染,传承了白子画纤尘不染的风范。与善观察一下就知道她没有和白子画在爱情的道路上发展下去,不过师徒之间的默契更加稳了。   也好,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与善向前拥抱了花千骨。   “师姐,你回来了……” 花千骨也忍不住落泪。   “长大了。”与善轻轻的说。   “嗯。”花千骨点头。   “长大好。”与善说。花千骨继续点头。是呀,长大好。长大能明白很多,也能放下很多。   最后,与善对着白子画。   白子画的眉间放松,眼神添上了一丝温和,冷冰冰的表情舒缓了许多。   与善觉得被迷幻了。说真的,白子画的杀伤力还是很强大的。   “回来就好。”白子画轻轻的说。   与善的笑容温暖了整个医药间。   “回来真好。”   大家很识趣的没多久都离开,反正回来了,有的是天长地久。销魂殿总动员把石头安置在一个空房,把与乐安置在与善的旧房也很识趣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笙萧默拉着与善缓缓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现在要缠在着你身边一百年都不分开。”笙萧默说。   与善噗嗤一声。“一百年后呢?”   “就准许你上茅房能自己去。”笙萧默一脸“我很慷慨”的说。   “跟屁虫。”与善大力的捏了笙萧默的肩膀。   “如果我是你的跟屁虫,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与善想了一下。想到后就气炸了!   笙萧默在说她!是!屁!   ——————————————————————————————————————————   第二天一早销魂殿总动员竟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还请了贪婪殿和绝情殿的人员过来品尝。走进饭厅,一股烧糊的味道弥漫,让大家难免皱眉头,不过还是很乖的没说什么,接受了舞青萝盛的粥,因为舞青萝的脸上写着“不吃者打!”   “你一定是师叔的妹妹。”漫天一坐下来就跟与乐说。以前漫天听到与善这么说时其实不怎么相信。哪能有人长得跟她一样漂亮呢?与乐也一直在看跟自己长得很像的漫天。如果与了小三十岁,或者漫天大三十岁,两个人真的可以称作为双胞胎。   日后与乐有所修成的时候,面相也变年轻,漫天也变成熟。那时候很多人就被长留的两个“不亲双生女”捉弄,闹得仙界不得安宁。   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我叫与乐。”与乐还伸出了手要跟漫天握手呢。   “这……”漫天很难为情的看了看与乐。这是什么跟什么?   “哦,握手。这是握手。对了,你们应该是这样的吧?”与乐想起古装剧里大家都是拱手的,就也拱手了。   “不敢当。你是师叔的妹妹,差不多也是我的师叔。我是霓漫天。”   漫天说完就看石头。   “那你是?”   石头其实也一直在看漫天。他看着漫天就觉得心有点揪揪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漫天也很面善,而且面善得还掺和了貌似酸甜的回忆。   与善觉得应该她做解释。   “漫天,这是石头。石头是…… 石头是朔风的转世。”   漫天的手一松,筷子就掉到地上了。   一桌子的人都惊讶不已。   “那时我带着护界石回到那边,朔风的灵魂就飘进了一个孕妇里。我把石头带回来做亲儿子一般养的。漫天,我若答应一件事必定回去做。你看,现在回来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石头。”与善很直接的说。   石头觉得被自己妈妈卖了。不过他看着漫天渐渐红通的眼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揪的更紧了。   “但是石头没有前世的记忆。”笙萧默还是赶快的把重点说出来。   漫天吸了吸鼻子。“没有记忆没关系。回来就好了。”说完,捂着脸就跑出饭厅。   “朔风……”落十一看着石头,觉得当头棒喝。   朔风是他第一位徒弟。虽然收他为徒的时候觉得这是道理上应该做的事,不过这位徒弟除了木那一点,却是很聪明很任劳任怨的。落十一就打从心里很疼朔风。当年朔风跟花千骨跑了的时候他很生气,生气为什么徒弟连跟师父禀报一声都没有就溜走了。但是知道朔风化为炎水玉而死去的时候,落十一伤心了很久,就连本来要调促他再收徒的摩严都不忍说话。   “师父。”石头很直接的就喊了。   落十一男儿泪啪的就掉了一滴。“乖。下次再要做出任何荒谬的事前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弟子知道。”   “姐你是石头的妈妈,落十一是石头的师父。算起来你们还是同辈耶!”与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就指来指去的。   “本来就是同辈。”摩严咳了一声说。   与乐眼睛大大的转过去,完全有要挑逗摩严的意思。摩严很规矩的喝他的茶。至少茶那三个家伙还是会泡的。   “默君,那石头和与乐是不是要跟着新弟子修炼呀?”与善赶紧打破妹子的馊主意。乐乐,忍着忍着,钓大鱼还是要放长线知道不!   “默君?”火夕本来很给自己面子的在狂吃粥,一听到这个新的名词立刻抬起头了。   “臭小子别乱喊!我还是你师父!”笙萧默立刻打断他徒弟的歪脑筋。   “师祖,你们真的要成亲了吗?”漫天突然跑了回来,听到最后几句话就冲到笙萧默面前像个要讨吃的小狗一样看着他。   “师弟,你可当真?”摩严问。本以为摩严会是一脸反对,不过却只是好奇,完全没有恶意。   笙萧默很感慨的拍了自己的胸膛。“既然大家都这么支持我,那好吧!今晚成亲,怎么样?”笙萧默对整桌人咪咪笑。   与善掐着笙萧默的下巴让他看着她:“哟,见过急的的,还没见过想你这么急的。怎么样,想要改姓陈啦?”   大家都哈哈笑,就连白子画都暗中佩服与善。看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三师弟栽了!   笙萧默其实是逗着玩的。他知道与善暂时还不想成亲。他也没关系。   “好嘞,我吃饱了,是不是可以上课去啦?我想赶紧长生不老,要不然姐还要帮我收白骨呢!”与乐摩擦了手掌,一副准备上战场的样子。   “走吧,我带你去。石头,你也是。”落十一站了起来。这些大人物的小事还是他来处理比较好。   “妈妈,我上大学去咯。”石头说。   与善哈哈笑。“我们的石头终于开窍啦!去吧去吧!”   大家也开始散了。舞青萝火夕和漫天要去教书了,花千骨回绝情殿。所以饭厅突然就剩下了长留三尊和与善。   “我们要给长留上下一个交代吧。”脑子里习惯性的又想到规矩的摩严说。   “交代什么呢?只是让他们更八卦而已。”笙萧默不是很同意。最好呢善儿就留在销魂殿那儿都不去,不过想想二师兄是这样罚花千骨的,还是算了。   “你现在是上仙,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摩严习惯的指责三师弟。   “我现在是上仙,所以师兄您不能骂我了。”笙萧默差点就像以前一样的冲着大师兄吐舌头扮鬼脸。   “上仙?默君你现在是上仙?”与善吃惊的问。   “师弟现在是长留中修行最高的弟子。”白子画幽幽的说。笙萧默一听就知道白子画又要黑他了。   “师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歪脑筋,我才不要做什么掌门!”   “开玩笑!让三师弟做掌门!子画,你别疯!”摩严吓得脸都白了。   与善在一旁哈哈大笑。若默君真当了掌门,大概长留弟子们第一项要学的就是如何斗蛐蛐吧!   白子画被打败。“知道了。”   ? ☆、海边求婚 ?  接下来的这一年是长留开山以来最热闹的一年。   先是所谓的《儒尊传奇》风靡了仙界,成了各路神仙茶余饭后的故事。话说儒尊虽然看起来妩媚慵懒,但其实侠骨柔情,为了他挂在嘴边捧在心里的小徒弟不惜赌上性命和修为在一年之内(大家对那后面的六个月不感兴趣)冲破十重天,成为长留第二位上仙。而且,儒尊还前无古人的跨界找回他的徒弟,把她安全带回来。而且!这位徒弟就是多年前以一己之力消灭黑洞阻止妖神出生的陈与善(墨冰仙觉得很冤)!这个“传奇”让多少仙女倾心向往,一时之间对于择偶条件大大提高,倒害惨了一众无辜男仙。这个传奇还为了以后的神雕侠侣师徒之恋铺路,流传了“师徒之情,善默之爱”的一段佳话。   与善没有想到,自己的初衷竟然是一这个方式得以实现。很多很多年以后,她一心祝福的苦命鸳鸯最终在一起。   这一年笙萧默和与善真的形影不离。与善觉得既然她现在确定是要留下来的,不能翘着二郎腿过贵妇人的生活,跟三尊讨论之后成为了长留的大夫,负责照顾长留比较新的和小的弟子们,由笙萧默担任上司。这个消息一传出,很多年轻女弟子都直奔医药阁求医,实际上是希望能目睹儒尊的风采,气炸了摩严,笑死了与善。   石头和与乐因为是与善的亲人所以被大家刮目相看,让他们不得不更加努力以免遭受非议。石头本是转世,学习异常的好,让师长们赞不绝口。而与乐相对来说就学的很吃力,好在三尊系下的人物都一直帮她,才不至于连御剑都不行。   —————— —————— —————— —————— ——————  ————   今天又是年度仙剑大会!与善本来要参加的,不过被摩严拒绝了,说是她现在的法力已经比参加仙剑大会的各门派弟子高深,况且她还是拯救六界的人,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展示法力。与善私底下觉得摩严就是拿她当活广告,因为比起展现实力,不展现更能让大家觉得她更厉害,不禁对摩严的花花肠子摇头。   “乐乐,加油哦!”   与乐摇摇头。“我后悔了。我要回北京。在那边至少我能安安稳稳的老死,而不是因为不会御剑而摔死。”   与善翻白眼。“又没有让你夺魁首。尽力就是了。”   与乐点头。“好吧。尽力。”   与善难得见自家妹子这样担心,觉得也是对她好的。但是,她还是在与乐耳边小声的说:“你不是还要整世尊的吗?好好干!”   想到自己励志要打垮那个墨守成规的摩严,与乐不禁摩拳擦掌。“好!”说完,就御剑到赛场中央开始比赛。   与善自个儿偷笑。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家妹子对摩严是什么心思。不过,摩严却实是乐喜欢的类型,真的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与乐的法力不是很好,但是头脑思路却很快,所以她都是智取。她比较擅长木系,因此这第一场在树林的比赛与乐明显占了优势。对手也是长留弟子,叫悯尔,算是资质不错的。与乐先下手为强,一招“满天飞星”聚集了十几片树叶直直刺向悯尔。悯尔一招“燎原星火”把树叶给烧了,然后出剑开始逼与乐对打。与乐也不甘示弱,化出了佩剑跟悯尔打了几十回合。   “没想到乐乐还可以嘛。”笙萧默突然出现在与善旁边,一手摇着扇子。   “看起来还不错。”与善点头。   “但是没有你厉害。也难说,与乐虽然有你们的帮忙,但是不及一位导师的单一指导有效。”笙萧默完全在关注比赛,还不时的点头叫好,像是在看大戏。   与善瞪了他一眼。“你要夸自己也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就直接说:善儿,夸我夸我赶快夸我,都靠我你才这么厉害!”说着,与善还双手捧着脸一副小猫的样子对着笙萧默咪咪笑。   笙萧默嗖的收起扇子然后敲了与善的脑袋。“我有这么难看吗?要扮我也扮的不像!”   “你就这个样子!就这个样子!”与善嘟起嘴巴。她把注意力转回到与乐,见与乐变了一道树枝围墙挡了悯尔的火球,树枝竟然没有被烧毁,而是吸取了火球滚回攻击悯尔。悯尔一下子挡不住就掉到地上。   “陈与乐,胜!”   “真不错嘛!”与善说。“不愧是我妹妹。”   “你也拐了很多弯抹了很多角哦。”笙萧默甩开扇子遮着脸庞,剩下一双发光的狐狸眸子。   “啧!”   看完了与乐的比赛看石头。与善一点都不担心石头。说真的石头这一年开朗很多,还交了几个朋友。与善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感觉。石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了,她为人娘亲的只好放手,祝福。   石头是罕见的五行都修得很好的资质,把五行用的行云流水变化多端。他现在出的是千颗水滴,水滴飞向对方,而在飞的过程中竟然擦出了火花,到了对方面前凝固成颗颗金水滴打在对方身上。这水滴并无杀伤力,只是打中了对方的血脉,让对方麻痹而掉到地上。   不要说与善,连各派掌门外加长留三尊都吓到了。   突然,传出了一个很响亮的呼叫:“Oh,yeah! That’s my baby!”   石头羞得想挖一个地洞,但是心里面却是高兴的要爆炸。那是妈妈的鼓励!他知道妈妈是不想让大家觉得她太包庇自己,但是又想抒发为人娘亲的自豪,只好爆出了句英文。   笙萧默看着自家做了娘的徒弟,有些酸溜溜的。   “说什么呢?”   “赞我儿子,怎么样?”与善扬眉吐气。   “那我呢?”   与善嘿嘿嘿,上下打量着她。“你确定要我赞你?”   笙萧默想想反正他也不明白与善说的话,还是算了。“不用了。我自己赞自己就够了。”   与善哈哈大笑。   最后,陈石头理所当然夺得了魁首。陈与乐勉强进入三十二强,输的也不算太难看。石头本来就是落十一的弟子,所以落十一就是再传授宫铃罢了。与善再想谁会收与乐为徒,不料原来她早已说过不要拜师,所以她变成外门弟子,但是还是留在长留继续学习。   —————————————————————————————————————————   今天夜色特别美,圆月高空,万星点缀,微风徐徐。笙萧默和与善在长留海边携手悠闲的漫步,听着舒服的海浪声,像是是夜曲。   “十年前的今天,你从天而降来到这里。”笙萧默轻轻的说。   “对我来说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与善说,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每每想到那二十年,她都有点心有余悸。   笙萧默把她环在怀里。“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说。”   “什么事?”与善好奇的抬头看笙萧默。   “当年你离开后,我用了三年找天命阁,因为我要跟他们做个谈判。”   “什么谈判?”默君竟然去找天命阁!与善脑子里开始想歪了。天命阁不会要默君做什么不可能的任务,要什么代价吧!   “既然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说明只要我平衡了代价就可以了。我算过,因为你灭了墟洞后面五十年的历史改变了,所以有五十年的代价。我找天命君们就是想请问他们能不能跟我说减少这五十年代价的方法,天命君说可以以多人来分开这五十年,只是这些人多多少少要承受代价带来的痛苦。”   “怎么分?”与善开始警惕了。   “我选了四个最重要的人。我,你,漫天和石头。”   “什么意思?”   “我和漫天在这边的五年共十年,你和石头在另一边过了二十年共四十年,加起来五十年。我和漫天都付上了失去爱人和自责的代价,而你和石头付上了离开和被抛弃的代价。”笙萧默说道这里有些哽咽。   没想到,白子画的绝情和后悔,花千骨痛侧心扉被世人离弃的代价,就这样被他们四人承受了。说起来,他们的痛苦也远不及白子画和花千骨本来要承受的痛苦。   与善抱着他。“所以代价我们都付完了?”   “嗯。”   “那就好。”   “你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又不是被消魂钉钉,被剑刺,被逐去蛮荒,被囚禁十六年,还魂飞魄散三十年。我过得很好呀,还赚了一大笔钱样了一个儿子呢!默君你就别再自责了。没有你,我们能相聚吗?”   笙萧默压抑已久的担忧现在都让与善知道了,顿时感觉轻松很多。   “善儿。”笙萧默突然横了心。   “嗯?”与善才发出一个音,笙萧默却单膝跪了下去。   与善看得发愣。   “陈与善,你愿意嫁给我吗?”笙萧默很认真的问。说完,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双紫玉镯。   与善吓得目瞪口呆。   这个求婚方式,是笙萧默问陈与乐的。陈与乐很热心给了他很多点子,什么要“浪漫”啊…… 把笙萧默吓得够呛。他知道与善也不是喜欢夸张的人,今天觉得天时地利人和都具足,就决定豁出去了。   笙萧默见与善脑筋短路的样子,又急急的说:“当然,你若要娶我也是一样的。我都不介意。”   与善扑哧一声。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向她求婚。虽然这几年和笙萧默朝夕相处,晚上还一张床抱在一起睡觉,她也根本没有想到婚嫁之事。   笙萧默满眼期待的等着她的答案,心都快跳出来了。   “愿意,我愿意。”说完,与善就哭了。   笙萧默激动地跳起来抱着与善,完全忘了他应该先把手镯戴在与善的手上。与善也很兴奋,很高兴,像个疯子一样的又哭又笑,紧紧抱着笙萧默的颈项然后低头亲吻了他,笙萧默顿时心花怒放,立刻反客为主的回应。   嘴唇慢慢分开后,笙萧默有些手抖的把手镯给与善戴上。   “这双手镯是我亲手做的,你戴上了就不许拿下,永远都是我的人了,知道吗?”   与善蛮喜欢笙萧默的小霸道。“知道了,默君。我也赖定你了。永远都不走了。”   笙萧默刮了刮她的鼻子。   “还有,现在开始你不许在做英雄了,知道吗?不准再突发奇想的要改变任何阿猫阿狗的命运。”   “知道了!不做英雄,只做狗熊!”   看着与善,笙萧默觉得他拥有了全世界。他轻轻的擦去与善幸福的眼泪,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小徒弟新媳妇还美丽动人。笙萧默低头,把嘴唇印在与善的眉间、然后双眼、鼻尖、脸颊、下巴、最后再回到唇瓣。   “两情若是久长时,朝朝暮暮不分离。”笙萧默双手捧着与善的脸,额头相对的说。   “对,不分离,再也不分离,永远都不分离。”与善答应。   天边,流行划空,像是那些喝醉酒的星君们为他们大肆庆祝。   ? ☆、奇葩婚礼 ?  今天,儒尊上仙将娶媳妇。   之后,当仙人们激烈的分析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都总结了两个字:奇葩!   这是一场世纪奇葩婚礼!   事情要追逐到笙萧默和与善告诉大家他们要成亲的那一天。   等小一辈尖叫完抱完后,摩严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你们从现在开始要回避。”   笙萧默和与善的下巴齐齐落地。   “回避什么呀?”笙萧默很不悦的说。回避!回避就是分开!让他跟与善分开!开玩笑!   “咳,还用问吗?哪儿有女子嫁人前就跟夫君一起住的。我看,与善先到我贪婪殿住,等成亲那天再从贪婪殿嫁出去。”摩严还说的理所当然一样的。   大家都惊讶得都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世尊了。   “好!就这样!”石头附和。   笙萧默看了自家师兄,再瞪了未来儿子。   与善虽然也不想跟笙萧默分开,但是觉得摩严是一番(奇怪的)好意,便答应下来,让笙萧默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师兄,为什么?”笙萧默不甘心的问。   “与善在这里没有娘家,没有娘家就没有靠山。既然石头喊我一声师祖,与善也算我的半个徒弟。别担心,一定会让与善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的。”摩严很认真的说。   这下大家都觉得摩严是不是换了灵魂,与善更是受宠若惊,没想到摩严是因为这个理由让她住过去,突然觉得是不是也要叫摩严一声“爹”了。   额,还是算了。与乐会把她掐死的。   “师兄,你认为我会欺负善儿吗?”笙萧默有点生气,但是又不得不觉得大师兄想的很周到。   “你能欺负吗?”摩严哼的一声。   大家从惊讶中醒过来,然后笑崩了。   笙萧默黯然的摸一摸小内心。看来这辈子就是被坑的命:走了师父,还有两个师兄,现在还有个媳妇。不过,被媳妇欺负心甘情愿!   所以,与善就搬到贪婪殿去了。第二天,摩严就认真的:买东西!凤冠霞帔、新婚红袍、食材、好酒、新的碗筷、红布…… 弄得笙萧默和与善眼花缭乱,两人还暗地里想这千年单身汉怎么知道这么多婚礼的东西?不禁互相打冷颤。   除了买东西,第二重要的就是选日子。   现在正值四月开春,与善想要在八月中秋那天成亲,大家也没什么异议。定了日子就得发请帖。这发请帖有意思,基本的仙界众人都请过了后,与善还想再请二郎神、哮天犬、墨冰仙、还有…… 天命阁的十二命君。   “你干嘛要请那些恐怖的命君?”与乐问。“这不自讨苦吃吗?万一他们酒后乱事,后悔了又把你们的命运搞歪,岂不是得不偿失?”   “乐乐说的有道理,师叔,你别傻了!”漫天急忙用毛笔把“天命君”从与善的名单里划掉。   与乐和漫天越走越近,简直成了死党。   “默君,你说呢?”与善问。   “不然我们送贺礼就好了,天命君们很忙的,别打扰他们破坏其他人的命运。”没想到笙萧默也附议。   “好吧好吧。”还是小数服从多数。不好意思咯,天命君们!   “东方彧卿?师叔,你干嘛要请东方彧卿啊?”漫天继续读那名单。   “他是千骨的好朋友,还是糖宝她爹。”与善回答。   “善儿,你知道你说谎时话耳朵会红吗?”笙萧默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有你这样坑媳妇的吗?”与善抓起了毛笔就丢笙萧默。   “有你这样谋杀亲夫的吗?”   “被毛笔砸死,该死!”   “呸呸呸晦气晦气太晦气了!要成亲了师父你和师妹就不能多好说话吗?”火夕听到一大堆不吉祥的字眼赶紧过来。   “八卦鬼!你又在八卦什么!”舞青萝在火夕身后火爆的骂。   “没什么!”火夕一溜烟的走了,舞青萝急忙追过去。   “等我俩的事情办妥,就办他们的吧。”笙萧默很慷慨的说。   “赞成,但是他们就要搬出销魂殿,不然我们不得安宁。”与善说。   “哟,开始摆当家的样子啦?是不是我也要被赶走啊?”漫天问。   “哎呀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徒孙!去吧!”笙萧默在一旁附和。   “漫天呀,我们是斗不过这两个腹黑夫妻的,还是识趣点。”与乐说。   “真聪明!”腹黑夫妻齐声赞扬。   等回帖都收回来的时候,贺礼也开始来了。这些贺礼笙萧默很“大方”的都给了未来媳妇,原因是媳妇倾家荡产的跟随他,他自然不能亏待媳妇,特地在销魂殿的库房开了个属于与善的小金库,自己还把一半的家产分过去。顿时,与善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富婆,更觉得未来夫君对钱不知道是看的很淡,还是视金如土,土豪惯了。   笙萧默不止给了与善小金库,还装修了销魂殿,不过他不让与善知道怎么个装修法,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与善也就由着他了。离婚礼一个月前,准备好的嫁妆都来了,与善得试试新婚礼服看合不合身。这新婚礼服都是从天庭的锦绣阁订的,都是织女手下的裁缝仙女们织的。礼服上面的凤凰戏烟火绣活灵活现的,烟火更是根据了与善制作的烟火一样,让与善觉得摩严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笙萧默要管自己的东西,摩严管与善的东西,白子画被分派了管剩下的东西:拜堂程序、安排场地、装潢布置、宴会所需…… 虽然有点无奈,活了几百年还真第一次做关于婚礼的东西,但是白子画还是全力以赴的!花千骨被与善钦差为宴会大厨师,让千骨很感动,四个月下来拼命的实验菜谱,弄得大家这四个月吃得异常的好,根本没有因为忙碌而瘦下来。   终于,到大婚那一天。   当漫天飘乐的时候,当黄梅飘落时,当檀香弥漫时,已经聚集的宴客们就知道今天将是一场不一样的婚礼。   儒尊和与善的婚礼少了民间婚礼的吵闹,多了一份祥和。酉时,金黄色的夕阳照透了天际,从贪婪殿里,一排穿着红色的队伍缓缓的走出来。第一位是有点无语的摩严,后面跟着落十一和石头,再后面是搀扶着与善的漫天和与乐,最后是花千骨、舞青萝和火夕。   一众观礼的仙人和长留弟子很纳闷。这…… 这怎么是新娘子出来了?   新娘队伍站在石头变出来的彩凤腾云亮丽的划到销魂殿。大家都进了销魂殿,只见笙萧默坐在正殿的座位上等着。与善自己走向前去,手里拿着系着红绣球的红布条。   “你愿意嫁给我吗?”与善在盖头下笑盈盈的问。   笙萧默接过了布条。“还用问吗?”   接下来,他手里变出了随身的银萧,掀起了与善的盖头。   众贵宾有种要昏倒的感觉。这完全反了!反了!   摩严想把自己蒙在盖头里不出来算了。   “默君,你今天好美哦。”与善痴痴的说。   笙萧默噗嗤的笑了一声,想起多年前的除夕夜晚,与善也是说他穿大红色很美。   “不及你,大大大美人。”笙萧默在她耳边吹气。   与善嘎嘎笑。“走吧,默君。”   “跟着你。”笙萧默说。   与善拉着布条带着笙萧默出了销魂殿。这时众贵宾已经脸色苍白。看着新娘拉着新郎,新郎还一脸幸福洋溢的跟着。只有当事人明白,那天,他们即将永别的那天,笙萧默说他会在她背后护着她,现在,他也会。   笙萧默发过誓,既然她要默默地守着他人,那他就默默的守着她。   石头又变出彩凤腾云,然后大家都到了长留大殿。   白子画今天竟然别开了一贯的白衣,穿了比新郎官略浅一等的红衣,站在他旁边的花千骨看着自家师父口水都快淹了整个长留山。笙萧默很想问二师兄要不要改姓一晚叫红子画,但是还是算了。   自己在心里面夸张的乐一乐。   “一拜天地!”白子画响亮的说。与善和笙萧默朝大殿外恭敬的拜。   “二拜师门!”   他们都是没有亲长辈的人,所以就索性改了变成拜长留列仙。   “夫妻对拜!”   与善和笙萧默转过来面对面。与善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但是还是舍不得缓和一下。笙萧默有点呆呆,不敢相信站在前面的人竟然肯嫁给他,肯娶他,肯跟着他到地久天长,觉得自己被幸福砸到,昏了脑。   两人弯腰对拜,永远的绑在一起了。   现在换了落十一来主持:“请长留掌门、世尊上座!”   白子画和摩严庄重的坐上了位子。   “敬茶!”   笙萧默和与善接过糖宝递过来的茶杯,恭敬的敬茶。   “二师兄喝茶,大师兄喝茶。”   白子画掏出了一个如意吉祥锁,帮与善带上。   “你带给长留和仙界如意吉祥,现在是你享受如意吉祥的日子了。”白子画轻轻的说。   “谢谢尊上。”与善忍着泪水的鞠躬。   “来,大吉大利。”摩严则是给了与善一封大红包,觉得里面的钱够十代人花了。   “谢谢世尊。”与善又鞠躬。   “我呢?”笙萧默看了看没有想要给他礼物的两位师兄。   “你本就是与善的礼物,礼物哪能拿礼物呢?”白子画幽幽的说。   大殿里突然沉下来,大家都有点准备逃亡的意思。这师兄弟貌似还没有和好……   然后新娘子爆笑。   “默君!你又被你师兄坑了!”   “看来也不会停止了。”笙萧默撇了撇嘴,不过完全不在意。他看着二师兄的如意吉祥锁,挂在与善的脖子上真的很美,知道二师兄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二师兄,谢谢你。”笙萧默说。   白子画摇头。不用谢。   以为没人了,不料落十一继续报告:“请二郎神、墨冰仙上座!”   大家互相往来望去。什么?二郎神?墨冰仙?   笙萧默和与善也是很疑惑。只见两位从人群中过来然后上座。二郎神卸下了大将军的范,反而眉开眼笑的。墨冰仙则恨不得赶紧离开。   二郎神先解释:“世尊请了我和墨冰仙当你的靠山,我们自然义不容辞。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大哥,墨冰仙是你的二哥。”   “为什么你是大哥我是二哥?明明是你的名字有个‘二’字!”墨冰仙抱怨。   与善惊讶的不能再惊讶。她转过头看摩严,只见他很欣慰的点头摸着山羊胡。为什么?为什么摩严对她这么好?   “还不敬茶?”摩严催促。   “哦!”与善赶紧接过茶杯,很恭敬很感动的说:“大哥喝茶,二哥喝茶!”   换到笙萧默的时候他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现在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两个“哥”,难道他就是当老三的命?   “大哥喝茶,二哥喝茶。”笙萧默虽然表面上很有礼的敬茶,但是叫的咬牙切齿的。   “你可别欺负我家三妹。要知道我手里主管十万天兵天将的。”二郎神微微笑的威胁,在他旁边哮天犬附和的吼了一声。   “知道。”笙萧默脸都僵了,尤其是自家媳妇还在旁边暗笑。   “我不管,你们千万别找我,什么家庭宴会满月生辰千万别找我。这里一百天两。拿去别再找我了。”说完墨冰仙塞给与善一个木盒子然后御剑走人。   “咳咳,三妹别管你二哥。这是九霄圈,是上等武器,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怕被敌人攻击!好好学。”   “谢谢大哥!”与善接过了九个金色的圆圈。这两个大哥真的是与众不同啊,还真羡煞了一众仙人。   然后是换笙萧默和与善上座,先是与乐敬茶叫一声“姐姐,姐夫!”,然后是石头。   “妈妈,喝茶。”石头很尊敬的给与善递茶杯。与善很感动的喝了这杯茶。   “爹,喝茶。”   贵宾们觉得眼珠子都掉满地。这…… 这…… 还没洞房孩子都这么大了!   “乖。来,石头,这送你。”笙萧默从墟鼎中拿出了一把长剑,剑身玲珑剔透,像极了石头五彩的宫铃。   “谢谢爹!”石头受宠若惊。   “现在你就是我笙萧默的儿子了,知道吗?”笙萧默郑重的宣布。   “儿子知道!”石头有力的说。   很多年以后,大家都知道平安仙人是出了名的最孝顺,尤其是对他爹,长留儒尊。大家都会想起多年前儒尊成亲时要了这个儿子。   “礼成!”   在大家的欢呼声和拍掌,天空爆出了烟火。这可是与善为笙萧默准备的礼物,演出了他们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许的故事。笙萧默的心脏随着每一次烟火的爆炸而抽痛,痛,因为爱的太真了。这痛,痛的爽。   “爱你。”千言万语,就这么简单。笙萧默低头,就把新娘子给吻住了。   烟花完毕后就是宴席。一般上拜完堂新娘子就会在房里等着,新郎官在外面陪喝酒,不过与善不愿意,她就想要跟大家一起吃东西喝酒庆祝!笙萧默觉得她有道理,就这么办了。这时,宾客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赶紧吃才是最重要。这桌子从大殿内一直摆满了整个长留广场,有八百桌,上菜又一百五十道,迎合了八月十五这个月圆人团圆的佳节。   与善很斯文的狼吞虎咽一番后,一抬头看见坐在一起的漫天和石头,突然爆笑。   “媳妇儿!你喝了多少杯酒!不能再喝了!”笙萧默把与善的酒杯挪开。   与善还是在狂笑,弄得石头一头雾水。   “师叔,你在想什么?”漫天认得出与善这副样子,一定有诡计。果真!   “我想到…… 我想到你以前说要收我和默君的孩子为徒!”说完就倒在笙萧默怀里笑的都飙泪了。   笙萧默立刻明白,也跟着媳妇开始嘎嘎笑。   “什么……“突然,漫天转头看着旁边的石头,脸立刻红透了,赶紧拿起碗扒饭。   石头想了好半天才明白,想到后却也笑了。   “你笑!你笑什么!”漫天不好气的说。   石头眼睛弯弯的看着漫天。他知道漫天和朔风的过去后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她很面善,有时候在长留遇见她也没有回避的跟她说几句话。但是他知道漫天有意避开他,毕竟他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对漫天来说还是痛苦的。   “你看着我干嘛?”漫天脸上一层绯红。   石头皱眉头歪了歪脑子。   “你怎么了?”漫天要要他的肩膀。   “没事。”石头说。   他好像记得了什么…… 尊上又跟他说过,当他的内力增强的时候,前世记忆是能回来的。莫非……   不过在记忆没有完全回来之前,他不会告诉她,不能让她伤心。   终于,到了亥时大伙儿就兴高采烈的要送新人入洞房,只是,新郎官把大家拒绝在销魂殿门口,大家只好回到大殿继续狂喝。   当大家都离开后,笙萧默一把横抱起与善。   与善已经醉的差不多,抓着笙萧默的脖子痴笑。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与善喃喃的唱。   “善儿,来看你的新家。”   与善努力的让自己清醒。   笙萧默抱着她走过正殿,正殿后面是从新装修的医药间,变得更大更宽。过了医药间竟然到了一个小花园。与善努力的看。   “四合院?你把销魂殿改成四合院?”与善讶异的问。   “是呀,这前面就是接待人的地方,东厢是男生的房间,西厢是女生的房间,这正房的自然是我们的房间。”笙萧默很自豪的解释。   “哇……”与善呆了。笙萧默抱着她走过中间的花园。其实更确切的来说是药草园,种的都是很香和特别的药草,让与善觉得销魂点都是笙萧默的气息。   他们到了房间。   笙萧默把房间修成了有三房三入,前方是可以接客用的,可以让与善接待她这么多姐妹兄弟什么的,次房是他们的书房,最后呢,是卧房。   笙萧默轻轻把与善放在榻上。   与善低低的笑,不知道笑什么,嘴里还小声的唱“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   “想什么呢?”笙萧默也躺下来。   天呀,他媳妇好美。   与善的脸颊是醉人的红晕,眼睛被微光照的发亮,红唇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你说如果石头娶了漫天,那漫天要叫我什么呢?叫你什么呢?”   笙萧默觉得被什么砸到。他媳妇在想什么了?!   “等那天来了我们再想吧。”   “默君,你说尊上几时才会跟千骨在一起呢?”   笙萧默开始没好气。“一千年以后吧。”   “默君,你说十一师兄会娶糖宝吗?你说东方彧卿会气炸吗?”   “媳妇,你干嘛管人家的姻缘?”   与善喝醉了喜欢讲话,脑筋一直转来转去的,完全没有发觉自家夫君开始脸黑了。   “默君,你说乐乐是不是疯啦?你有没有看到她一个晚上就拼命的给世尊夹菜灌酒。笑死我了……”   “默君,我有两个哥哥啦!你准备被坑一世吧!”   “默君……默君……”   笙萧默突然翻身将与善的嘴堵住。   与善嘎嘎笑。“等不及啦?”   “别说话。”   “哈哈哈……”   “别笑!今晚只能想我,不能想那些阿猫阿狗!”   “呵呵呵呵…… 我家默君炸毛了……”   “还在讲话?”   “呵呵- 别咬我!默君!”   ? ☆、抓鱼乐趣 ?  当长留世尊离家出走时,全山大众立刻慌了。   白子画、笙萧默、与善等重要人物都正在大殿内开紧急会议。大家都盯着白子画手上的信纸,听着他清楚的阅读每一个字:   “我欲乘风归去。勿念。”   “师兄何时如此诗情画意了?”笙萧默皱着眉头,摇着扇子,探头看看那信纸。   白子画干脆把信纸给他。   “媳妇儿呀,你妹又干嘛啦?”   与善摇头。“我那儿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有十年没见到乐乐了。” 说完,与善就伤感起来。笙萧默赶紧抱着她好安慰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说起来,这事情要追到十年前。那时与善和笙萧默成亲没有两个月,突然一天与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到销魂殿找与善。   那时还很早呢,天才刚亮,晨风凉凉的,笙萧默的鸟儿都在唱歌叫大家起床。   刚好与善那天为了采药起得早,本来要去做早饭的,却见到自家妹子在小花园定定的站着。   “乐乐?”   与乐勉强笑出来。她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怎么了?”与善走过去。   “姐,我想离开。”与乐低低的说。   “离开?”与善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打了一下。“你不想待在长留了吗?”   与乐叹一口气。“姐,我不像你,我觉得我不能十年二十年一百一千年的住在这里。其实,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我根本不想长生不老。”   与善怔住了。她自从回来后一直都是过得幸福美满的,快乐的竟然完全忽略最亲的妹妹的心思。突然,她觉得自己好自私。   与乐一看就知道她姐在自责,就别开眼泪的抓着与善的手。   “当初也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不怪你。只是,我没想到就算来到这里,我也是孤独的。以前有你们,有朋友,却没有一个能依靠一世的人。跟荣医生分手后,更是没有心思,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想换个环境看看。但是,来了这边这么久了,却哪里都没正真去过体验过。姐,我想好了。我要旅行,我要看看这个世界。”   “乐乐……”与善抓着与乐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自然有万分不舍,但是经过与乐这么一说,她又怎么能阻止与乐呢?   “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蠢事的,会写信给你。反正我现在有点功夫,不会让人欺负的。”   “乐乐,你要去多久?”与善下唇发抖的问。   “我不知道。”与乐很诚实的说。   “乐乐……”   “可能就不回来了,但是如果我决定老死,会跟你说的记得要办个辉煌的葬礼哦!”   “乐乐!你!”与善抱紧自家妹子。“你要小心。没钱了要跟我说我会给你钱的,遇到恶人最好就跑……”   “知道啦!我好歹都快六十岁好不好?还把我当成六岁小孩子一般……”   与善不放心的拉着与乐在销魂殿忙了一个时辰,又准备衣服又给钱的,还要努力的不掉泪。最后,还是又笙萧默出马与乐才得以离开。   “我会时时观微你,你别想乱来。”笙萧默半开玩笑的威胁与乐。   “知道啦!走啦!”与乐说完就要跑了。   “你走后大师兄可怎么办呀?”笙萧默不缓不慢的开口。   与乐啧笑了一声。“那是唬你们的!一群傻瓜。”说完就不稳的御剑离开了。   与善抱着笙萧默痛苦。   “默君,你说是不是我的错?是我硬逼着她来的,想要什么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这下好了,我把乐乐给逼走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恶?”   “你再哭我也被逼走了。”笙萧默逗着她,但是还是很温暖的拍着她的后肩。   过后,与善会三五不时的受到与乐的来信,除了与善连漫天也有。大家其实看的挺羡慕的,什么苏州杭州原野戈壁与乐都踏遍了…… 他们不知道,其实与乐还有给摩严写信。若不是糖宝不小心翻到,他们大概也就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但是,与乐究竟写了什么?摩严真的是因为她的信而离开长留的吗?要知道,摩严自从进门后就再也没这般潇洒的离开过。   “你说…… 世尊不会想不开吧?”漫天在旁边小声的问石头。   石头敲了敲她的脑袋。“别傻。”   “师弟,你能观微到师兄在那儿吗?”白子画问。   笙萧默即刻闭眼观微:“师兄在…… 抓鱼。”   “什么?!”大家惊呼。   —————— —————— —————— —————— ——————   在一个没有人的山头里流着一条溪水,在溪水里有一个男子正拿着一支长剑,眼神很专注的盯着溪里,就等待鱼儿游过好抓起来,岸上一个女子在堆柴生火,是不是看着溪里的男子淡淡的微笑。   “抓到没?”与乐喊了一声。   “多一会儿!”这句话摩严已经说了一个时辰了。   “还是我来吧!”说着与乐就要脱鞋子准备下水。   “你待着!”摩严一只手做了“暂停”的动作,眼睛还是专注与水中,只见一只黑溜溜的大鱼游过,摩严一剑刺下去,那条鱼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真是!”摩严很想破口,但是百余年来都习惯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只好撇开袖子继续等鱼。   与乐很想笑。   “唉哟,要骂就大声骂出来!”说完与乐就叉腰一副泼妇样开始破口大骂:“他娘的这条臭鱼!这么不给本尊面子!要知道给本尊吃了算你的福气!真是不知好歹的死鱼!”   摩严愣在水里,他活这么大了还第一次被人教怎么骂人(鱼)的,他一向来都很擅长骂人。见与乐这个泼妇样,摩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心生厌恶,反而觉得有些逗趣。   他也从来没有觉得任何女子逗趣。   摩严继续低头。等了没几分钟,又有一条大鱼,他猛地一刺,这一次竟然让他刺到!摩严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双手高举的对与乐喊:“我抓到了!抓到了!!”   “啊啊啊啊!!”与乐在岸边也很兴奋的狂跳。“你抓到了!”   “我抓到了!”摩严不可置信的喊。好久,他都没有亲力亲为做过什么,都是以法力代劳。今天,他亲手抓到一条鱼!摩严小心的走回岸边,把鱼□□给与乐。   “烤吧!”摩严说。   与乐噗笑。“大仙,这鱼还得清干净。这鱼鳞鱼鳃什么的,哪能就这么烤呢?”与乐抓住那鱼,从墟鼎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就开始清鱼。摩严在旁边看的眼睛越来越大。是呀,鱼是要这样清的,他都忘了。   清完后与乐把鱼再洗一次然后用把鱼放在架子上开始烤。做完后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摩严立刻问。   “再抓鱼呀,这一条哪儿够呀?”   摩严立刻阻止了她。“这种事我来!”   “哪有你这样大男子主义的?我现在抓给我自己吃!”说完就不管摩严的下水去抓鱼了。   “这真是的!”摩严忍不住又想骂人,不过索性追着去,变成两个人盯着溪水等鱼。与乐背对着摩严偷笑。   摩严的确是她的菜,但是来到了这个世界根本没心谈恋爱什么的,加上摩严可比白子画还难搞,若真的要缠上了还得花多少心思来□□!那个时候也真的厌倦长留生活,便离开了。   其实是摩严先写信给她的。   她还记得,摩严开始写信的时候都是板着架子的语气,说什么她好歹是儒尊夫人的妹妹,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她有没有想过与善的面子?儒尊的面子?甚至长留的面子?这下与乐就不明白了。她离开长留能关这么多人的面子嘛?她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能丢长留的颜面吗?   与善就开始回信,写的完全是她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事物,半个字也回答摩严的问题。慢慢地,摩严越看越有趣味,反而对她写的东西越发兴趣,开始对那些每一天都堆积如山的折子没有兴趣。   十年,他们就这么通信了十年。有一天,与乐在信中写道:   “我都跟你说这么多东西了,你还不心痒来跟我一起游山玩水吗?”   摩严想都没想到他也能“游山玩水”。   他想想白子画带过花千骨去历练,笙萧默更不用说了,他媳妇想去玩就即刻动身十天半月都不会来的。而他,他每次都觉得自己应该留守长留,除了像妖神出世等骇人大事,他根本没出门。   想到这里,摩严当机立断,随便收了包袱,留了字条,没有三思的就离开了。   “好了好了!”与乐兴奋的说。“哇!好烫!”与乐拿起了一条鱼放在一片大叶子上然后开始吹。“你干嘛?赶快吃呀!”   摩严连声“诶诶诶”,学她一般慢慢吃鱼。   这鱼,特想。   吃饱后两个人就躺在岸上,什么都不想,就看着白云飘过。   “怎么样?还是出来好吧?”与乐问。   “嗯。”摩严发觉他只能说这么一个音,打从心里的赞同。   “你多久没有这样玩过了?”与乐好奇的问。   “从来没有。”摩严老实的说,说完还真有点觉得自己白活了几百年。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与乐问。   “什么去哪儿?”摩严不明所以。   “去哪儿玩呀!”与乐激动的说。“你不会就出来这两天吧?你说过的你想逛西湖,那我们去西湖好不好?我在那里结识了一群江湖朋友,可是定定有名的丐帮人士哦!”   “丐帮?”摩严问。   “你不会连丐帮都不认识吧?”   摩严摇头。“我忙仙界的事都忙不过来了,还忙什么人间的事?”   “那还等什么,走吧!”与乐一把把摩严拉起来。摩严有点惊慌失措,狼狈的穿了鞋袜,把东西拿上,再被与乐硬拉上腾云离开溪水,离开无人山。   “你会腾云了?”摩严有些吃惊的问。   “嗯,早会啦。”   “我们找丐帮做什么呢?”   “吃叫化鸡呀。”与乐理所当然的说。   “哦。”   与乐又哈哈大笑。“习惯吧,世尊大人。你在上面太久了,就连呼吸的忘了是怎么样的。”   摩严下意识的吸吸鼻子,好像要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呼吸。   对呀,成了仙后哪里还需要关心像呼吸这么简单的事情。   “游西湖后,我们逛苏园去。”   与乐对着阳光拉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   ——————————————————————————————————————————   “师兄写什么了?”笙萧默急忙问白子画。大师兄已经离开了半个月了!他好希望大师兄快点回来,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大师兄每一天要做这么多烦心的事情的!   “‘二师弟,三师弟,师兄我不回来了。长留就交给你们。你们长大了,可以好好的打理长留,必定不会辜负师父的交代。’”白子画念完后笙萧默哀怨的吼了一声。   “我不要再看折子了!”笙萧默放话。   “师兄交代我们要照顾好长留,我们自然也能交代其他人照顾好。”白子画说。   笙萧默现在才正真觉得二师兄也很……腹黑。   “师兄你的意思是…… 教育后代?”笙萧默问。   白子画面不改色的点头。“由十一主管,火夕和青萝副管,再来有石头、漫天和小骨,这不就好了吗?”   笙萧默觉得应该拱手拜这位二师兄。   “我现在是十重天上仙,身份高贵,所以最为重要的事情才来找我吧。就这么定了。”笙萧默很自然的把责任推卸了。   白子画脸上的一丝笑容很诡异。“好。”   这傻师弟,连什么是最重要的都不搞清楚,以为是容易的差使。如果容易的话还能重要吗?   第二天,笙萧默见到漫天递给他的折子,上面都是人间什么土崩洪灾要跟龙王们谈判、阴曹地府什么牛头马面不够需要上仙出马救渡众生、玉皇大帝牙痛、嫦娥仙子耍脾气不想让月亮照光…… 笙萧默读完后只想吐一口老血。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大师兄,你快回来呀!!师父又被妖怪抓走啦!!   ? ☆、笙箫哿泽 ?  近来长留山多了一景:高高的爹爹抱着小小的闺女在长留飘来飘去,不时还传出了闺女嘎嘎小声,还有爹爹满是宠溺的语气。当别人看见这父女俩飘过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笑,觉得此景完全体现出神仙生活的逍遥。   闺女,取名为笙箫哿泽。(哿:ge,三声)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我好困哦我想睡觉。”   笙萧默看了看自家娘子在他旁边血盆大口的打哈欠,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根本不像刚刚睡醒吃饱的人。   “你睡了多久啦还犯困?”笙萧默说。   “你管我!”   笙萧默觉得很好笑。与善越发像小孩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跟漫天多了,都会撒娇刁蛮,真的很可爱。   “好吧好吧。”他也心软了。“去睡吧。”   “哼!都是你欺负的还好意思!”与善还发了点脾气对着笙萧默挥拳头。笙萧默鞠躬赔不是,与善吐了吐舌头便有些喝醉酒的姿态走出了医药间。笙萧默在后面看着她,想着她口中说的欺负,脸上慢慢浮现一个邪恶的笑容。若与善看到了一定会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能被笙萧默抓到。与善走出房间是,好像没见到身旁的门一样的就撞上去了,一看就要扑倒在地上。   “小心!”笙萧默紧张的喊,自己急忙飞了过去接住了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与善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两边嘴角忍不住往下弯。“呜…… 默君好凶……”   “你发烧了要吃药吗?”笙萧默没好气。这人完全变了个样!这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吃了早饭就变啦?难道她又有什么想歪歪?不过笙萧默还是习惯性的把手放在她额头,不禁吓了一跳。   “你怎么真发烧了?”笙萧默这下紧张了,立刻把与善带回房里安置好然后把脉。   这一把脉不得了。   笙萧默觉得世界都停止了,只有与善发出虚弱的小声音,迷迷糊糊的帮自己盖被子。笙萧默不可思议的看着床榻上的人,突然把她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内心汹涌澎湃,眼角刺痛的不行。   “呼吸不了……” 与善很小声的反抗。   笙萧默松开了手臂。   “默君,你怎么哭啦?”与善懵懂的问。   笙萧默噗笑。“我这是幸福的眼泪!”   “怎么了?”与善睡意浓浓的皱了眉头。   “善儿,我们有孩子了。”   与善张大嘴巴。   她结结巴巴的指了指自己肚子。“我…… 我怀孕了?”   笙萧默又紧紧抱着她。“嗯。”   与善不做声,笙萧默急忙看着她。   “善儿,你有没有不舒服?”现在笙萧默对自己很生气,刚才怎么能对她语气这么凶!他紧张的观察媳妇,看她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哿只是与善却突然绷起脸,哭唉道:“我要睡觉!”   “好好好。”笙萧默把眼睛擦干,把与善轻轻的放回床榻,又帮她盖紧被子。现在她是宝贝,是大王,什么都得依她。与善很快就睡着了。笙萧默看着她,内心很激动,很想宣泄,不过他把那些情绪压下去,轻轻地摸她微热的额头,看着她平静的脸蛋。   但是,这一睡不得了。   这一睡,与善足足昏睡了一个月。笙萧默都急死了,连忙去找资料,找人问为什么。最后还是白子画找到了仙界里资历最老的接生仙,把她带过来长留。   “儒尊夫人这是怀了仙胎,”接生仙幽幽的说。“仙胎分三种:一种是快胎,一种慢胎,最后是与凡夫一样的十月怀胎。儒尊夫人怀的是慢胎。”   “慢胎?那多慢?”笙萧默问,心里狂想千万不要十年,千万不要十年。   “难说啊。”接生仙摇了摇头。“最慢的仙胎还属哪吒三太子,怀了三年。不过见儒尊夫人这个样子,最少得怀个一年。”   一年!笙萧默看见星光在头上转了。   “那善儿要昏睡多久呢?”笙萧默急迫的问。   “一个月吧!这叫安胎。凡间女子都是要至少怀上一个月才见脉象和症状,不过仙胎一怀上就有症状。儒尊发现夫人怀孕的那天就是夫人受孕的那天。”   接生仙讲的很自然,笙萧默却红通了脸。站在旁边的漫天石头,舞青萝火夕,花千骨等人在一旁窃窃笑,唯有白子画还是一张面瘫。   “师祖厉害!”漫天一个拳头打向天空。   “闭嘴!”笙萧默脸都可以烧饼了。“所以善儿是受仙胎的影响才会变得像个小孩子般无理取闹的吗?”   “儒尊夫人竟然变了性格吗?”接生仙很感兴趣的问。   “是呀。我都不认识她了,像个孩子又撒娇又丢小脾气的。这会一直维持吗?”   他想到与善若是一年都这个傻乎乎醉醺醺还发脾气的样子觉得晕眩。他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他的与善不是这个样子的!   “儒尊不要着急,”接生仙呵呵的说。“再久也就是几个月的事。看来这仙胎很厉害,必定是个性格很强的娃儿。放心吧!夫人这脉跳的很稳,这胎儿也很强壮,儒尊只要照顾就好了,虽然夫人昏睡也用膳食保持健康,若是在不行还可以渡些内力。还是要儒尊您多劳费心了!”   哿笙萧默心里在喊“我家娘子我不会照顾吗!!!”,但是嘴上还是尊敬的向接生仙道谢。   笙萧默又开启了不睡觉计划,没日没夜的守在与善旁边。大家也都不敢劝他,只是默默地帮忙点什么。与善有时会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是笙萧默都会喂她喝点滋补的热汤。他看得出与善有时很挣扎的想要清醒,无奈就是起不来,喝完后又沉沉的睡下去。这下来她瘦了很多,让笙萧默对这个宝宝有点生气,哪有这么欺负娘亲的!   不过一个月后与善有了好转,起来的时间长了,而且清醒很多。不出十日她就完全恢复正常,还嚷嚷的要吃东西。笙萧默很高兴的准备了很多她喜欢吃的,不过他还是开心早了,因为与善开始害喜,而且害得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什么也吐什么,还喜欢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哭泣,让笙萧默自己也瘦了,忙着安慰与善,心里疼的不行,扛着、无形得压力。   一天,终于哄与善睡着了,正用法力清理一下周围。他心很累。觉得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分担一下压力,本来帮着他分担一切的媳妇却因为他那么辛苦,一时间笙萧默有种绝望的感觉,那发现与善怀孕的喜悦已经不再。   “师弟。”   白子画轻轻的走进来。   笙萧默本来要用法力把人赶走的,发现是二师兄,只好放下手掌。   “师兄。”笙萧默淡淡的叫。   白子画没先开口,只是挥一挥手,把东西都清理干净,还点了轻轻的檀香味,驱走那呕吐的异味。白子画坐了下来。   哿“师弟,你若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定会帮你的。”   笙萧默突然觉的有些自觉地内疚起来。最近他确实是脾气不好,对大家的态度很差,是过分了。   “师弟,你莫要怪自己,我们都明白。但是,你把我们都抛开了,连石头也是,自己承担了一切,不觉得累吗?”   累。很累的。   轻轻地,房门又被打开,石头和漫天走了进来。   “爹,今晚让我们来看着妈妈吧。你先休息一下。”石头说。   笙萧默离不开,他怕,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与善就会消失。这个恐惧很久没有了,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回来。   “师祖,你就在这睡,别管我们。”漫天温柔的说。   “好吧。”笙萧默疲倦的答应。“就交给你们了。”说完,才一闭上眼睛,笙萧默就睡了。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石头和漫天都松了一口气。白子画略带微笑的离开房间,走到销魂殿外面守着一夜。夜空中,春天的白梅漫天飘舞,像小蝴蝶一般,发出淡淡的花香。   笙萧默睡醒来后,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孩子都出来咯你还在睡。”与善有些埋怨的说。   笙萧默心都凉了。   “什么?”他慌张的问。“孩子…… 孩子已经出来了?”   与善却捂着嘴巴偷笑。   “你!”笙萧默急的都快跳起来,一手紧按着心脏。他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孩子才晕回到床榻上。“哪有这样吓死亲夫的!你把你夫君吓死了谁帮你照顾孩子,嗯?你想你闺女出生就没爹了吗?”   “闺女?谁说我怀的是闺女?”与善听到后都脸色变了。   “我把出来的。”笙萧默说。转过头来发觉媳妇儿脸色黑了,还双手交叉。“你…… 可以吗?闺女还喜欢吗?”不知道为什么,笙萧默感觉与善好像不太高兴,他又开始默默担心……   “没有!我喜欢闺女。只是,只是你怎么能先知道!这不公平!”与善推了推笙萧默,他也很识趣的在床榻上翻滚。   “我是想跟你说的,可是……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你夫君,可以吗,啊?”笙萧默把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吞进肚子。这要责怪媳妇的话一句都不能说!说不定她闹别扭不生了怎么办?!   但是与善似乎精神状况好很多了,已经呆不住要散步走走,要回到医药阁看病,要跟大伙儿一块讲话吃饭…… 笙萧默很怕这只是个过渡期,会不会没多久与善又回到了之前疯不疯睡不睡的样子…… 不过,一个一个月过去了,与善只是越来越好,肚子也渐渐隆起,笙萧默慢慢的放心。   夫妻俩开始准备生孩子的事,仙界众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送礼物恭喜:什么天山蚕丝床褥、水晶铃铛手鼓……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让人眼花缭乱。有一天,笙萧默和与善谈到产房的事。与善竟然执意要笙萧默进产房陪着她。   “这世界没有夫君陪夫人一起生孩子的。”笙萧默很无奈的说。   与善撇着嘴,把手交叉在大肚子前。“我告诉你,你不在房里我就不生了。”   笙萧默没话说。“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难不成你害怕?”与善问,眉毛挑起了一边。   “我害怕?!”笙萧默想要极力辩护,但是说不出来。“是,我是害怕。我行了这么多年医,还真没帮女人接生孩子。”   “万事总有起头,你就想成进步你的医术了。”与善顺理成章的说。   好像,好多年前笙萧默跟她说过一样的话。   笙萧默轻轻地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脸上有说不尽的温柔。   “你回来了,真好。”   这十月怀胎过了,又再过四个月,与善却没有任何要生的迹象。笙萧默已经抓狂,恨不得把那捣蛋的孩子逼出来。   “这都真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动静?”笙萧默缠着那些接生仙。“都已经怀胎十四个月了!再不生就不行啦!”   “哪吒不是在娘胎三年吗?”与善从容的说,一点都不紧张,还慢悠悠的喝起了笙萧默为她煮的红枣枸杞蜜糖水。真甜!看来这宝宝是个嘴甜的。   “别跟我提三年!”笙萧默立刻混了昏了脑袋。三年……他怕他会先急死。“不了。我现在就给她和催生汤,可以吧?”   “儒尊还是再耐心等吧,孩子自有出生的时间,急不来的。” 接生仙好像看惯这种娘子不急相公急的情况,也在一边喝茶。   “可是那胎位已经正了半个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笙萧默怒吼。   “看来这孩子真是慢胎。”接生仙经验丰富的点头,却一点也解不了笙萧默的紧张。   “仙子,那孩子出生后成长也会慢吗?”与善好奇的问。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他们找到的不多。仙胎的记录本来就少,而且慢仙胎是少之又少的,最出名的就是接生仙成天挂在嘴边的哪吒三太子案例。   “看情形会。至少比别的孩子慢一倍,所以夫人不能急。有些仙童可是十年才长一岁的。辛苦是辛苦一点,但是仙胎都很聪明的。”   与善有点被吓到。十年长一岁…… 那就是说她闺女要到一百岁才长成十岁的样子?那要换多少片尿布啊?!   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肚子一下子抽痛。笙萧默立刻发觉她眉间闪过的痛意,脸就刷白了。   “生了要生了!”笙萧默跑到去与善前面。“善儿,你是不是要生了?”   与善觉得腿间怪怪的,不止湿漉漉,还有别的……   “我觉得我已经生了。”与善错愕的说。   “赶紧躺下来!”接生仙跳起来,手一挥就把床褥搬过来,笙萧默用法力把与善弄到榻上。接生仙一看大惊失色,本来的稳重一扫而空,只能尖叫一声:   “这这这出来了!出来了!”   与善闷哼一声,笙萧默见自家媳妇突然苍白的脸,又看见惊慌失措的接生仙,急忙把接生仙推开,自己把刚好的把闺女接住。突然,他手里躺着满是血迹的闺女。闺女张大眼睛的瞪着爹爹,呼吸很急促。   “没哭,为什么没哭?”与善紧张的说。她根本没感觉到痛,只是突然肚子好像空空的很难受。   笙萧默用法力抓了一条赶紧的棉布帮闺女擦干净。闺女还是很急促的呼吸,眼神有多冤枉就有多冤枉。笙萧默把闺女包好后回到与善身边,把孩子小心的给了与善。   闺女到亲娘的怀抱就“哇!”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的。   与善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哈哈大笑的轻轻拍自家闺女,温柔宠溺的说:“乖噢乖,宝宝乖。是呀,爹爹很坏,是不是?把咱们闺女给吼出来了。咱们不跟他计较,啊?唉哟,等了你这么久就这样跑出来了,还真是吓坏娘亲了。”   笙萧默瘫痪到在与善旁边。夫妻俩抱着娃儿痴痴的笑,有点劫后重生的感觉。真是的,等了这个孩子十四个月,就这样没五分钟的时间就跑出来了,让他们真的措手不及。   “妈妈?妈妈你在吗?我们买了好吃的……”   石头和漫天一进门就看见血迹斑斑的地板,趴在地上的接生仙,还有傻乎乎的爹娘抱着一个还在哭的娃儿。   “发生什么了?”石头不敢相信的问。   “来,石头,这是你妹妹。”与善阳光微笑的说。“漫天,你未来徒弟哦!”   “我们才出去一个时辰,怎么就生啦?”漫天僵在门口问。   笙萧默摸着闺女的手向她眨眼睛。闺女却不给面子的伸出了小舌头。“不知道,就生了。”   “妈妈,妹妹叫什么呀?”石头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他知道笙萧默和与善纠结了很久,把所有的经典字典什么的都看过了,就是不知道选了什么。   “先说好,姓笙箫还是姓陈?”笙萧默问。这个问题他们也僵持了很久。   与善抬头看石头。“好吧,石头姓陈,你闺女就随你姓吧。”   “笙箫哿泽。”笙萧默突然心中涌出了一股父爱,小心的向前轻轻的亲了闺女还是有点血迹的额头。奇怪的,闺女就不哭了,样子说着:好吧,今天本小仙就先原谅爹爹你。   笙萧默和与善都被萌化了。   “哿泽。”石头尝试着发出这两个音。他爹娘就是奇葩,取个名字都奇怪过人。不过他很喜欢。他慢慢的过来,跪坐在妈妈旁边,轻轻的抚摸妹妹的脸颊。妹妹很赏面子的笑了一笑。   “哦!笑了!笑了!”一家子兴奋的高喊。笙箫哿泽很自豪的打了个哈欠。   “小哿泽。”漫天也抽过来看看未来徒弟。   笙箫哿泽长得很像她爹爹,但是性格完全像她娘亲。她是长留山第一个仙娃儿,日后只有被宠上天的份儿,是个比皇帝还皇帝的皇帝命,比任何仙人还仙的仙童。虽然她的成长过程有些曲折,命运有点坎坷,但是有着一位与人为善大爱包容的娘亲,还有一位大义凛然(咳)雄姿英发(咳咳)的爹爹守护着她,对于未来,笙箫哿泽充满了信心与阳光。   哿,表示称许,可嘉。泽,恩惠。这孩子对笙萧默和与善来说就是个最美好最可嘉的恩惠。   -----------------------------------------全文终------------------------------------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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